比牌里有个规矩,不管三张相同的有多大,但遇见特殊牌就会被吃,而陆泽和沈蕴的情况恰好是这样,陆泽三张十三点,沈蕴抽到二点,三点和五点。
这样的情况出现概率极小,很少有人碰到,因此大家有些震惊。
沈蕴依旧谦虚低调,抿起嘴角笑了笑:“承让。”
“哦~泽哥输了。”
“该罚!”
“怎么着也得罚三杯吧!”
让小辈们逮住机会了,陆泽心底微嗤,黑曜袖扣滑过桌沿,指节分明的手端起高翘杯。
他举手投足间透露着高贵的气质,犹如青葱的雪松。
陆泽酒量很深,仰起头喉结上下滑动,三杯不过尔尔,不见他脸色有丁点儿变化。
将空杯往前伸了伸,他缓缓开口:“按照约定,赢家可以向输家提一个要求。”
沈蕴思衬几秒,暂时想不出什么来,但不想浪费对方许的好处,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他眨眨眼:“要求是,我想延迟这个要求。”
陆姀不忍直视,叫道:“犯规了!不准玩美□□惑!”
一般说来玩家都是当场提条件当场满足,这样才好玩。
可惜陆泽力排众议,枉顾众人八卦意愿,点了点下颚,算作同意:“那就以后兑现。”
大家怨言颇深,开始装腔作势。
“小心我当众表演小丑!”
“是不是玩不起!”
“得了,还以为能见到泽哥落难的场景,一场梦罢了。”
“你们懂什么,这叫伴侣同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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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某月某日晴,沈某人当众玩美□□惑,引众人愤慨,陆某人护妻,愤慨无效
二更一下,谢谢小可爱送的营养液~木马
第16章 戒指
节目接近凌晨才散场,一部分人还没玩得尽兴,带着朋友转移阵地,另一部分人则回房间休息。
沈蕴跟在陆泽身后,晚风微凉,轻摇回廊上吊挂的风铃,清脆作响。
经过一处台阶,分了小路,那条石子路不算宽敞,但也不窄,两旁立了雕花支杆,玻璃罩里的白炽灯光线隐约,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几只飞蛾来回转悠。
再往后走,有一株繁茂的桂花树,枝丫延伸到路缘,视线忽然变暗,沈蕴减缓脚步,略微低头费劲地想要看清楚路的轮廓,可惜眼跟不上脚,踏出几步后开始凌乱起来。
“咔嚓。”
不知道他踩到什么东西,心中一跳,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有种炸毛的感觉。来不及反应,失了平衡身形不稳,他控制不住地往前倒去。
所幸陆泽就在前面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听见动静后转过身来扶住他。
沈蕴一只手被拽住,另一只手搭在陆泽胳膊上面,膝盖半屈,一头黑发垂在身前,哪怕再迟一秒,他就能够和陆泽的胸膛来个近距离接触。
夜幕模糊了万事万物,树影婆娑,偶尔传来夜莺懒散的低鸣,百米开外是华灯璀璨,语笑喧哗,百米之内如同与世间隔绝,形成一隅静谧之地。
敏感的神经被无限放大,沈蕴又闻到熟悉的薄荷清香,凛冽沁人,交杂着园里的芬芳若隐若现,他眼眸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有没有崴脚?”
头顶上方,陆泽的询问声响起,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抹轻微的磁性,散在暗色里。
借着陆泽的力,他活动了一下脚踝,并没有任何感觉,其实他很怕痛,要是崴到脚绝对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坐在地上再说。
摇摇头缓声开口:“没有,谢谢。”
沈蕴直起身,一缕发尾扫过陆泽指间,带来轻微痒意,陆泽不禁摩挲手指,思考一会儿,他将右手伸出去,碰了碰沈蕴的腕骨。
“这是条近道,前面还有一段暗沉的路,你第一次走不熟悉,难免磕绊。”
沈蕴从理解这句话到犹豫再到回应不过三秒,他摸索着轻轻拉住陆泽的衣袖,起初没使多大力气,差点就丢手,一回生二回熟,接着食指一寸一寸移动,终于留了个安全的尺寸。
陆泽察觉到几分拖拽感,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不由自主往沈蕴方向偏。
他的脚步慢下不少,为数不多的耐心在此时展现,经过灯照不见的地方还会刻意停下来等。
一段离主宅不算太远的路,两人硬生生走了六分钟。
没人说话,安静无声漫延,沈蕴平视陆泽的肩背,不由胡思乱想,这背影宽伟、从容,好似天塌下来也可以应对自如,让人情不自禁从心底生出信任。
“抱歉,下次带你走主道。”
走在前面的人开口突然,他慢慢错开眼,抬起头说道:“没关系,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嗯。”陆泽语调平平应了一声。
随后又陷入了沉寂。
直到明亮的光线映入眼帘,沈蕴才松开手。
但尴尬没有随之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这条近道直接通往陆泽的房间。
拱形墙门里面橙黄的暖晕温柔缱绻,过了廊道,沈蕴站在落地窗前,饶是见惯了大场面也有一丝不自在,他敛了敛神色。
陆泽解下领带,随意抬手指着一处,不咸不淡开口:“浴室在那边,洗漱用品女侍已经备好。”
沈蕴看着他,沉默地点了点头,玩闹了一晚上,现在确实困倦。
“如果觉得困就先睡,不用等我。”
沈蕴疑惑地问了一句:“你去哪?”
陆泽说道:“找母亲有点事。”
沈蕴没继续问下去,如果对方想说肯定会告诉他,对方不想说,也没必要知晓。
“好。”
沈蕴等陆泽离开之后进了浴室。
浴室十分宽敞,有花洒也有浴缸,角落放置了几瓶插花,颜色清新浅淡,平添雅致。
嵌入式浴缸里水汽弥漫,微波荡漾,旁边的木质地板上面搁有新鲜的水果小食。
沈蕴视线被它吸引,用木簪盘好头发,将褪去的衣服放进收纳篮,赤脚下了水。
×
客厅,宽大的屏幕放映着兰溪近期发生的事。
凌玥熙半靠着躺椅,眼神漫不经心,一只黑色的猫依偎着她,不吵不闹,时不时用舌头舔舐自己的毛发。
她余光瞥见人影,偏过头,细眉上挑,声音往下降,体现出不怀好意来:“陆泽?你怎么被自己的omega赶出房间了。”
陆泽难得反驳,他开口道:“沈蕴和我待在一个房间不习惯,等他睡了再回去。”
“虽然过去这么久,你和沈蕴的感情没什么进展,这让我觉得我的儿子很没出息。”凌玥熙揪了揪黑猫的毛,黑猫斜睨了她一眼,趾高气昂地转头无视。
她把下面的话补全,不知是不是在嘲讽:“但你那绅士的精神可真让我感动。”
“谢谢。”陆泽微微颔首,不管其中含义照盘全收。
凌玥熙不搭理他,继续说下去:“想当年,你父亲追我的时候可是拉下面子,放下身段,玩得了惊喜,给得了浪漫......”她停顿几秒,恍然生出一股子没意思来:“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陆泽的父亲陆沉裕在六年前已经去世了。
因为一场浩劫。
人们将它称之为,天字地下监狱事件。
那个时候兰溪忽然没了未来,腐烂到看不出身形的怪物在城市里四处乱窜,肆意伤人。
它们没有生命特征,像行尸走肉一样存在,但比行尸走肉移动速度更快,破坏力更强,普通人若是遇见这些怪物,能够活下来的概率极小,因为根本无法将它们杀死。
所以兰溪的alpha们几乎全员出动,六年前陆泽还未任职上将,军界并不由他来管,而陆沉裕是政界的一把手,他和军界联手守护兰溪的人民,可惜的是,在一次救援中为了从怪物手里抢小孩,他身受重伤,难治而亡。
后来有人发现那些怪物怕火,于是在军界和政界的合力控制下,想办法把它们引到一处,最终数量有限的怪物全部葬身火海。
对于兰溪大部分人来说,事情就此止步,兰溪迎来曙光。
但对于陆泽来说,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追溯源头,怪物最早出现在天字地下监狱。
灾难发生后,他曾经冒着生命危险带领一支队伍下地勘察过。
真正意义上讲,除了他没有谁清楚地下监狱到底经历了什么,以及为什么会有这种怪物的存在。
为了防止那玩意儿全部跑出监狱,后来监狱被轰炸成了一抔土。
保留下来的,只有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譬如那些人不人鬼不鬼是实验体,但却是失败的实验体,又譬如进行实验的人抛下失败的实验体逃跑了,证据全部被销毁,包括使得人体变异的东西。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历史会重演,如果暗处的人成功,兰溪迎接的将会是什么不得而知。
陆泽和凌玥熙一直在寻找踪迹,尽管没有任何结果却从不放弃,一是为了守卫兰溪,二是让陆沉裕灵魂安息。
凌玥熙不知想到了什么,明显在走神,脸色怔松。
父亲的事情是母亲一生不可跨越的痛苦,陆泽保持缄默,不去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