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导狠狠噎住,“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这时,游轮走廊上,蔺贺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
“有事?”
他皱眉地看着周锴,走上前拦在他和许嘉年面前。
许嘉年很自然地抓住他的手臂,藏在他身后,皱眉地看向周锴。
颇有点告状的意味。
他们才是名正言顺、不用保持距离的一对。
周锴被眼前这样的亲密刺痛,有些狼狈地转开视线,“没事,我、我跟嘉年道个歉,不知道他不能喝牛奶的事。”
“说完了吗?”蔺贺抬手看了眼表,“说完了我们就进去了。”
他的语气近乎冷漠,让周锴有种被赶的感觉,不禁有些羞愤。
“抱歉,打扰了。”他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许嘉年看着他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额头抵在蔺贺肩上,小声抱怨:“烦死了。”
蔺贺一顿,刚才看到周锴和许嘉年站在一块的不悦顿时就散了一半。
“别管他。”
他转身揽着许嘉年推开门,就见已经洗完澡的岁岁蹭地一下往后退,表情有些慌张。
许嘉年微讶,蔺贺轻轻皱眉。
岁岁立刻揪着手低下头:“对不起爸爸,我、我想找你给我吹头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
许嘉年愣了下,笑着走过去摸摸他湿漉漉的脑袋,“没关系,下次洗好了直接叫我。”
岁岁又看向蔺贺,见他没有责怪才松了一口气,跟着许嘉年走进浴室。
许嘉年给岁岁吹好头发,“好了,去外面等吧。”
蔺贺把睡衣睡裤递给许嘉年,带着岁岁出去。
岁岁单独面对他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怕他不喜欢自己刚刚偷听的行为。
“你去找方思煜玩一会儿飞行棋可以吗?”蔺贺看了眼浴室的方向,突然对他说。
岁岁立刻警觉,低声不安地问:“你要和爸爸吵架吗?”
不然为什么要把他支开?
蔺贺眉头微皱,还没开口,就听见岁岁说:“是周叔叔自己来找爸爸的,爸爸没有理他,还让他以后不要来了。”
他知道追星的意思,但爸爸已经脱粉了,不“喜欢”那个周叔叔了。
父亲不可以……不可以因为这件事生气。
蔺贺失笑,拍拍他的脑袋:“别瞎猜,我不会和你爸爸吵架。”
岁岁:“真的?”
蔺贺:“真的,我先送你去方思煜那,待会我们一块来接你,你可以自己问他。”
岁岁将信将疑,点了点头,被送到隔壁。
浴室,正在洗澡的许嘉年听见敲门声。
“怎么了?”
蔺贺说:“开一下门。”
许嘉年关掉花洒,用浴巾虚挡了一下身体,过去把门打开一条缝。
谁知男人推开门闯进来,反手锁上了门。
许嘉年眨了眨眼,抿唇忍着笑意说:“岁岁去隔壁玩了?”
“嗯。”
蔺贺揽住他的腰将他抱起来,走到花洒下重新打开水,问他:“他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温水冲刷着许嘉年的后背,围在身前的浴散开,落在他缠在蔺贺腰间的腿上。
“说对不起,还说要还我以前花的钱。”他揽着蔺贺的脖子说,“我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以前那个许嘉年也许需要他的抱歉,但现在的我不需要。”
蔺贺的唇微微扬起,贴近他的唇角,哑声问:“那你要什么?”
许嘉年笑起来,眼波流转,用口型说了四个字。
蔺贺眼眸一暗,呼吸微沉,狠狠吻上他的唇。
*
岁岁在隔壁玩了半个多小时,越等越焦急,想回去看看。
过来人方旅尘明白蔺贺将他送过来时的意思,安抚道:“别急,你爸爸们在谈恋爱呢,再给他们一点时间说悄悄话。”
用干发帽包着头发,正在敷面膜的陆一薇白了他一眼。
岁岁持怀疑态度:父亲会谈恋爱吗?
他和爸爸认识后很快就结了婚,都没怎么谈恋爱,应该……不太会吧?
“谈恋爱……要怎么谈?”他请教方旅尘。
“这个谈恋爱嘛……”方旅尘推推眼镜,故作高深,“还是需要一点技巧的。”
“我知道!”方思煜突然打断他,“要送花,送礼物,还要经常说‘老婆我爱你’,‘老婆我错了’。”
方旅尘和陆一薇一愣,后者轻轻踹了前者一脚:让你平时当着孩子的面胡咧咧!
“咳,思煜说得对。”方旅尘正经道,“谈恋爱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好好相处,互相关心,互相照顾,经常对彼此表白,给对方一些小惊喜。”
还要能干会做——但这个不用和小朋友讲。
岁岁听完,若有所思。
这么说,父亲和爸爸还是挺会谈恋爱的,方叔叔说的那些他们都会。
他们还会亲亲!
又过了半个小时,蔺贺终于来接他。
“爸爸呢?”岁岁看向他身后。
蔺贺顶着方旅尘夫妇揶揄的目光,面不改色地说:“他累了,先回去睡了。”
岁岁怀疑:“爸爸自己回去了?”不会是吵架生气了吧?
“我送他回去的,现在来接你。”蔺贺朝他伸出手。
岁岁这才放下心,把小手递给他,转头和方思煜一家道别,跟着蔺贺离开游轮。
回到石屋,他看到爸爸果然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悄悄凑过去看了眼,发现爸爸好像已经睡着了,但是脸很红。
“爸爸脸好红。”他小声对父亲说。“是生病了吗?”
蔺贺微顿,伸手摸了摸许嘉年的额头,“没有,可能是刚刚洗澡水太热了。”
岁岁点头,又悄声问:“你们没有吵架吧?”
蔺贺:“没有。”
岁岁总算松了一口气。
装睡的许嘉年:“……”
你到底都跟孩子说了些什么啊蔺先生!
*
旭日东升,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许嘉年起晚了,腿还有点酸,又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
蔺贺已经带着岁岁去溪边洗漱,还从刺网那边带了一条鱼回来。
鱼池里还有一条鱼和一些蛤蜊、海参,食物充足,不用再去赶海。
蔺贺在屋檐下刨树皮,见许嘉年漱完口回来,对他说:“锅里有粥。”
许嘉年点头,端着小锅坐到餐桌旁,边吃边看他干活。
弹幕:【啊~又是睡到自然醒、什么都不用干的一天,真羡慕老婆。】
【啊啊啊啊老婆脖子后面是什么?红红的像草莓的东西!】
【不是像,那肯定就是蔺总种的草莓!】
【呜呜呜昨晚他们都偷偷干什么了?为什么不能分享一下?】
许嘉年并不知道自己宽松的夏装暴露了脖子上的吻痕,问蔺贺:“你打算怎么做床?”
蔺贺刚把树皮刨干净,将四根树干处理得光滑平整,一边说:“把这四根木头用榫卯结构组成一个框架,用竹钉加固。再把两根竹竿破开,两横两纵嵌进框架里,做成一个床架。”
“我们有充气防潮垫当床垫,不用把床板铺的太紧密。”蔺贺说,“不过还是要试试承重能力,如果不行,就再加两根竹子。”
许嘉年点了点头,又问:“床腿呢?不能直接把床架放在地上睡吧?”
蔺贺笑了下,说:“木材不够,床腿用石头和黏土砌六个小墩子,不用太高,主要是防水防潮。”
如果用树桩,就又要去砍树。
许嘉年飞快地喝完粥,“那我和岁岁先去河边捡石头,大概要多大的?”
蔺贺说:“别太大,尽量扁平或者方一点的就行。”
许嘉年点头,和岁岁穿上防晒衣,戴好帽子,拿着一块防水布去溪边。
一家人花了一上午做好一张床架,床墩子还没干透,蔺贺就把床架搁在地上,踩上去试了试。
较粗的树干把竹“床板”架起来,离地略有几公分距离。
竹子的韧性和承重能力比想象中好,虽然踩得太重会有些嘎吱响,但还挺稳固,没有严重变形或断裂的迹象。
弹幕:【666恭喜蔺总和老婆喜提新床!】
屋里六个床墩子没那么快干透,现在把床架搁上去睡,可能会因为黏土不够紧实而错位坍塌。
所以,中午他们直接把床架摆在地上,将充气防潮垫和蚊帐整个抬到床架上睡午觉。
许嘉年先躺上去试了试,翻滚两圈,相当平稳。
接着派出岁岁选手在床上蹦了一圈,安全通过。
最后一家三口都躺上去,床架完美承受住了三个人的重量,就是蔺贺翻身的时候会嘎吱响。
翻身也不会嘎吱响的许嘉年笑话他:“你太重了。如果我们的床承受不住,那肯定是你的问题。”
蔺贺:“……”
弹幕:【哈哈哈哈蔺总卑微攻具人实锤!】
【干活出力的是他,干得不好也怪他/狗头】
【别的都没关系,干得老婆舒服就行。】
【我有点担心这个床不支持蔺总夜里“干活”。】
【没关系,床塌了蔺总还可以把老婆抱起来干。】
【哈哈哈哈你们好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