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这病也是,怎么跟殿下的一模一样。”说着递来一只药碗,“喏,这是殿下今早被皇上叫走前,嘱咐太医送来的,你快趁热喝吧。”
闻清澄瞥了眼药汤,微微笑了下,淡淡道:“这么珍贵的汤药,还是留给金贵的人吧,像我这样的,哪里配瞧什么太医。”
阿泽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却一眼盯着了他身上的衣服:“这、这是……?”
原文里阿泽其实脑袋并不怎么灵光,做事没什么眼色,但这会偏偏就看出了那件里衣的不同寻常。
闻清澄睡得昏昏沉沉,被这么一问有些发愣,去摸衣服才想起了昨夜当着梁珏面更衣时的窘迫,这会恨不得把衣服撕了丢到火里去:“一件衣服而已,没什么稀罕。”
“公子你可有所不知,殿下是从来都不让别人动他东西的!”阿泽瞪着并不算大的眼睛连声惊呼,“我从小就跟着他了,记得他八岁那年,和楚公子一起在马场练骑术,结果楚公子摔进泥坑里,一脸一手的泥,想要问殿下借帕子一用,你猜怎么着?”
——“殿下扔下一句‘脏死了,才不要给你’就扬长而去了!”
听了阿泽讲梁珏的事情,闻清澄根本无动于衷,听多了还觉得有些恶心。
——一想到和梁珏有过的那些事,闻清澄就有种忍不住的反感。
这时管家老穆闻声进来,给屋里换了壶茶,他其实还不到而立,但因为天生长得老成,又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所以大家都管他叫“老穆”。
他扯了下阿泽衣袖,偷偷使了个眼色:“人家闻公子刚好一点,你在这里吵什么?咱们出去吧。”
阿泽眨眨眼,还想跟闻清澄讲讲梁珏小时候的事,就不由分说地被老穆拉走了。
“干什么啊你!我还没跟公子说完呢!”
“你消停点吧,一件衣裳有什么大惊小怪地,你别小看这位闻公子啊,他可不是个一般人呢。”老穆颇有经验地捋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
阿泽似懂非懂,不过老穆说得肯定有道理,于是信服地点了点头:“嗯,虽说他跟咱们一样是奴籍,可他……就像位天生的贵公子呢!”
寝殿里,等人都走了,闻清澄轻轻松了口气,这场病真是折磨得他不轻。
若是……早知道会算计到自己头上,加上这药劲这么厉害——当时就该少放些了!
原来,那日和钟婉宁在花圃,闻清澄意外看见了白花曼陀罗。
他记得以前在实验室里做过相关实验,这些看似纯洁无暇的小白花们,其实全身都是毒。
为了确定毒性,他还特意查阅了《万花千草典》。
他其实不打算真的让梁珏有性命之虞,眼下未免太过冒险,但他内心的恨意和委屈无法平复,就想出了个办法,将偷偷采来的白花曼陀罗磨成了粉末。
第一次下毒是那次戒饬后,闻清澄将很少量的毒粉倒进了醒酒汤里,端到梁珏面前。
梁珏完全没有提防,将一碗毒汤通通喝尽。
果然,第二日梁珏就病了。
因为闻清澄常年做化学实验,对剂量的把控精准到可怕,所以哪怕周围没有任何测量用具,他也清楚地知道该下多少会致病,却不致死。
所以就连太医来了,左瞧右瞧也说不出梁珏的病究竟是不是偶然风寒,更遑论能看出是白花曼陀罗中毒。
因为梁珏对他与日俱增的信任,后来几天闻清澄陆续在茶水或者汤药里加进毒粉,还是一样,不多量,只要让梁珏不好过,见他被查不出原因的病症折磨,闻清澄就觉得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但大约是太医的药起了作用,加上梁珏的底子好,居然过了三两日,就眼见着好了起来。
于是昨日,闻清澄干脆在那碗小吊梨汤里放了比平时多一倍的药量,想着无论如何也能让梁珏几日之内下不了床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梁珏强迫他吞了梨汤,好在闻清澄喝下去的不多,要不他这副身子骨现在还说不定会成什么样子。
总算感觉好了些,闻清澄重新坐回桌边,在餐食中下毒这一招看来是不行了,他得想想其他招数,不过在此之前,他得趁梁珏不在,先做出几盒胭脂来。
他找出了钟婉宁给他的红兰花瓣,开始细细研磨,过程当中不断地加入柠檬汁,酸性的物质会让花瓣的颜色更加鲜艳,最后加了几瓣红栀子,使得胭脂的颜色会更柔和。
整个过程他操作十分细致,小心谨慎,俨然是从前实验室里的那副派头。
闻清澄不允许自己出错。他知道,只有赚够了银子,才能让他有底气从这里逃出去,逃出宫墙,逃出梁珏的掌控,迎来真正的自由。
所以他得不停努力。
傍晚时分,天边火红的晚霞宛如绸缎,如梦似幻,一只信鸽悄然无息地飞到了他的窗口。
闻清澄不动声色地打开了一张小笺,上面只有一行小字,能看出写字者凌厉而老练的笔锋:明日亥时,老地方见。
作者有话要说:
二狗:老婆的汤,甜甜的,暖暖的,很贴心~
闻清澄:喝不死你==
第15章 小试06
过了小半个月,梁珏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但头回朝会就发生了争执,是和邝太师。
起因是麟州水患严重,邝太师坚持要做河道清淤,但梁珏坚决不从,因为麟州河道两边山峦叠嶂,夏日又常常暴雨,梁珏认为清淤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徒劳无功。
“此事无需多言,除非修建堤坝,否则清理河道的款项孤绝不会批复!”梁珏在大事上态度向来极为强硬,说一不二,扔了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出了奉宵殿。
等回了东宫已是傍晚时分,远远地,梁珏却见卧房里烛火燃着。
他有洁癖,下人们除了早晨打扫并不会进他房中,梁珏皱皱眉,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飘着一股淡淡的梨木香,梁珏心念一动,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这个味道的熏香了。
因为那是母亲潼贵妃身上的味道,她走了以后,梁珏总在刻意回避。
但时隔多年,当这个味道重新出现在自己卧房里的时候,梁珏居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那些最快乐的时光里,他曾是个无忧无虑的小皇子。
“殿下回来了。”闻清澄轻柔的声音打破宁静,他从黑暗里走出来,清瘦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纱衣,通体可见白到透亮的皮肤,吹弹可破。
他迎上去,伸手帮梁珏把大氅褪了,又蹲下身帮他脱鞋——细致到了骨子里。
“这是你从哪弄来的?”梁珏深沉的声音居然带着些沙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闻清澄知道他是在问香的事情,淡笑一下,起身轻声说:“先前和阿宁聊起,她说贵妃最爱梨木香,便试着调了些,不知是否合殿下心意。”
从前贵妃一直是梁珏的禁忌,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可这两个字就这么从闻清澄口里说了出来,没有刻意渲染,也没有特别回避,一切都无比自然,像是他们之间本该如此谈论彼此的过往。
暖黄的烛火映在闻清澄姣好的面容上,显得那样柔和,又与世无争。
梁珏累了一天,看着那颗隐约可见的小红痣,突然觉得方才那些话像是一只手,在他心头狠捏了一下,又酸又麻。
他没再言语,不容拒绝地将闻清澄扯进了怀里,大口吮吸着那股味道,贪婪地想要将他整个人吞没——严格意义上来说,那甚至不算个拥抱,更是想要将那个身体禁锢在怀里。
而怀里的人也不反抗,闻清澄低垂着眼睫,默默承受着。
梁珏就喜欢他这股子顺从劲儿,连带着他从发丝到脖颈的梨木香,简直令他着迷。
忙了一整天,梁珏感到全身都慢慢松弛下来。此时此地没有手足纷争,也没有利益冲突,有的只是怀里这个一心一意爱着他的少年。
在这里他可以忘记一切,只享受眼下的软玉温香。梁珏将头埋进闻清澄颈窝,像是要把那些带着温热的气味都揉进自己身体里去。
“殿下,不、不要……”
昏暗的光线里,这几个字像鬼魅般夺走了梁珏最后的理智,他呼吸陡然加重,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压了上去——
他想用最原始的力量夺取眼前这个人的所有,吞没那颗小红痣。
纠缠间,梁珏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和从前不一样了,小伴读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顺从和配合,甚至像是主动诱使他走进那一片神秘之境。
但很快强烈的刺激感就令梁珏无法再继续思考,他只想征服那个属于他的人,发泄所有。他的小伴读那么爱他,还为他调了梨木熏香,可是真傻,自己只当他是个床|伴,可他呢?竟是把整个人都交到他手上了。
深夜,空气里还有些未散尽的石楠花味,闻清澄睁开眼,从塌上起身。
映着烛火,他看了眼正在熟睡的男子,方才屋内的暧昧一扫而空,闻清澄冷漠的面上闪过嘲讽。
他无声无息地走到香炉边,将一包已经用了一半的药粉悉数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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