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努力争取一下吗?说不定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结果呢。
但这毕竟是对方选择的人生,自己只是萍水相逢的网友,也无权干涉些什么。
只是本来是想刷刷星网助眠的,这下好了,恐怕今晚要失眠。
言殊叹了口气,不抱什么希望地随手刷了刷——却突然刷出来一条最新回复。
他的眼睛猛然睁大。
同归:【大家好久不见。】
【最近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掉。临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直遗憾于没有尝试着迈出那一步。】
【现在病好了,算是一个新的开始。所以我想换一种新的活法,去做一些一直不敢做的事,去追逐一些一直不属于我的东西。】
【祝我好运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1章 信息素
将光脑放在床头桌上, 江沉星状似不经意地转头看向言殊:“你在傻乐些什么?”
从刚才开始,睡在一旁的Alpha就像是吃错药了一样,定定注视着光脑, 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喜悦而欣慰的笑容, 像极了一个说媒成功的姨母。
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分钟,看起来非常诡异。
听见了江沉星的问题,言殊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自己笑得太放肆了点。
他收敛了笑意,轻咳一声:“没什么, 看见了一个很好玩的帖子而已。”
见言殊不愿多说, 江沉星也没有追问,伸手关掉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看完就睡觉吧, 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白得反光的冷色调皮肤隐匿到了昏暗之中。
说的也是,言殊应了一声, 最后匆匆敲下一行字发送出去,然后关掉了光脑。
那行并不起眼的话湮没在众多网友激情的回复中,没有被任何人注意。
用户dv75dvxj3jb:【加油,你肯定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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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时,言殊心情乐观积极,自觉今天十分幸运,诸事顺利, 明天肯定也是美好的一天。
他心大,所以睡眠质量向来很好, 没过几分钟就呼呼大睡,连江沉星轻声喊他的动静都听不见了。
然而到了后半夜, 言殊在梦中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梦并不美妙, 梦里的他浑身浸泡在一个大酒缸中, 鼻尖满是馥郁冲鼻的酒精味道,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溺亡在朗姆酒的海洋里。
言殊还不想就这么活活淹死,他奋力地在酒液中游动,想找到酒缸的边缘,然后顺着缸体爬出去。
但是不管怎么游,这酒缸都像是看不到尽头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脱离的可能。
在言殊快要筋疲力尽时,突然,他看见头顶出现了一张熟悉而冷淡的脸。
那张脸遮天蔽日,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了酒缸顶部,垂着凤眼威严冷漠地打量着言殊,像是在打量一只快被淹死的蝼蚁。
但言殊却完全没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又惊又喜,立刻向对方拼了老命地呼救:“江沉星!快把我捞出来!”
但让他大为震惊的是,江沉星只是这么漠然地垂着眼看了他半晌,然后在言殊“得救了”的目光中——
他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拿起酒缸盖子,将这个酒缸彻底封死。
言殊漂在酒液里,看着骤然黑暗的视野,成了一个呆滞的傻子。
我们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夫夫,你竟然对我见死不救!
言殊被自己的梦活活气醒了。
意识堪堪恢复,眼还没来得及睁开,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朗姆酒的味道浓郁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在逼仄的卧室内有如实质,让言殊几乎喘不过气来。
难怪他会做差点在朗姆酒里被淹死的梦。
如果只是单纯的酒香,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但很明显,这是江沉星的信息素气味。
言殊不是没闻过对方的信息素,但那都是在江沉星清醒的情况下,因为某些意外溢散出一点微弱的香气,毫无攻击性,完全在言殊的可接受范围内,并不像现在这样完全不受人控制,浓度越来越高。
属于Alpha的天性让言殊浑身紧绷,如临大敌,心跳和脉搏都迅速增快,很想和躺在身边的Alpha打一架。
他咬牙克制住一脚把江沉星踹下床的冲动,伸手胡乱摸索着按亮了床头灯,然后伸出一只手用力推推江沉星的肩膀:“江沉星!醒醒,别睡了!”
适应了骤然明亮起来的视野之后,言殊终于能看清江沉星现在的的状况。
他似乎还没醒,只是睡得并不舒服,侧躺着朝向言殊的方向,脸色苍白,闭眼皱眉,额头上都是大滴大滴的冷汗。
今晚的江中将十分没有防备心,被Alpha推了好几下,他才慢慢睁开了眼,在对上言殊视线的时候满眼茫然,似乎还在状况之外。
不过很快,身体的不适就让他迅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很明显,两个人刚刚在睡梦中无知无觉地进行了一场信息素的对抗,因为过于激烈,导致睡衣都被冷汗浸透了。
这家伙不愧是死洁癖,意识清醒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勉强支起身,踉跄着想下床去衣柜那边:“……我要换衣服。”
言殊简直要被他气乐了,一把拽住江沉星的后衣领:“还惦记你那睡衣呢!现在换了有什么用,不把信息素处理好一会儿又都湿透了!”
也许是刚刚在梦里消耗了太多精力,亦或者是对言殊没有防备,江沉星被他轻轻松松地一把拽得坐回到床边,动作间露出一截线条优越的白皙脊骨,以及位于后颈的腺体。
言殊下意识一偏头,总觉得在看到那个腺体之后,空气中的朗姆酒味道更浓了几分:“你就不能把信息素收起来吗?”
难耐地喘了口气,江沉星咬牙开口:“……那能不能先收收你那柠檬味?!”
言殊的信息素是清新的柠檬香,闻起来神清气爽。
但作为一个猛男,他对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并不满意,总觉得太香,还不如江沉星的朗姆酒味道有威慑力,所以一直不怎么喜欢在死对头面前泄露信息素。
被江沉星提醒,言殊才想起来自己也在无意识地释放信息素,恐怕在江沉星鼻子里,这个卧室已经被柠檬味信息素占领了。
而且很显然,在这次信息素的对抗中,是江沉星落了下风,失败的Alpha没有率先收回信息素的能力,只能等言殊先一步。
看着眼前Alpha苍白的脸色和隐忍的神情,言殊心头一紧,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腺体,后知后觉:“你家有信息素隔绝贴吗?”
军部里常年没有Omega存在,再加上信息素隔绝贴压得腺体不舒服,所以言殊一般是懒得戴的,只凭本能抑制信息素。
但现在这种情况,靠本能克服未免也太困难了,还是借助一些外力比较好。
本以为凭借江沉星的稳重性格,家里肯定会准备信息素隔绝贴。但他却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神情还算镇定:“上周刚用完。”
这么巧?
言殊没办法,只能克制着对抗的本能,尽力收敛了自己的信息素释放,同时再次深刻意识到了信息素隔绝贴这个发明的伟大之处。
江沉星的眉头果然不再拧得那么紧了,也跟着一点一点收回自己的信息素。
言殊又起身打开空气净化器,将室内混杂的信息素慢慢抽离。机器发出一声叮咚脆响,运转片刻,终于让卧室空气变得清新起来。
两个Alpha都如蒙大赦,感觉自己又获得了呼吸的能力。
江沉星洁癖之心不死,立刻就挣扎着起身要去换睡衣和床单。言殊拿他没办法,不过自己身上也全是冷汗,于是也回了客房一趟,换了一身新睡衣。
等他换好回来,江沉星也已经将主卧收拾妥当,半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对方现在虚弱的模样完全是拜自己所赐,言殊很有几分心虚,却还是嘴硬,嘀嘀咕咕道:“你这么难受,刚刚先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不好吗,非要和我呆在同一个空间里。”
江沉星半扶着床头平复呼吸,闻言头一次有了翻白眼的冲动,冷淡道:“你用信息素压制我,我怎么走?倒不如说你怎么不先出去?”
言殊自知理亏,轻咳一声,小声道:“那我也走不了啊,之前我都放过狠话了。”
他在睡前大言不惭地说就算因为信息素难受,也绝不会主动踏出这个门,不然显得像自己怕了江沉星一样。
言殊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就是绝不会做打自己脸的事情。
“……”
很多时候,江沉星都会因为Alpha的嘴硬程度而叹服。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像是接受了某个意料之内的现实,慢慢开口:“那今晚,你打算怎么办?”
两个人睡肯定是不能继续睡在一起了,不然睡着之后信息素无意识泄露,还要继续经历这种无意识的对抗,周而复始。
但是这样一来,江沉星家现在只有一张床,所以言殊就只能去别的房间打地铺。
但他关心的其实并不是打不打地铺的问题,因为言殊发现,自己还是想睡在主卧。
不知道为什么,江沉星那张床对言殊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也许是因为睡起来很舒服,也许是因为什么其他更深层的原因,让他就算因为信息素的互相排斥难受了也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