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不下，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了，向天然在旁边沉默了半晌，忽然冲商务总监作了个手势。
“房总，借一步说话。”
“啊？干啥？”
“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下……”
向天然带着商务总监去了里侧一间小会议室，留下靳阳和夏漾在原地四目相瞪。
如果眼刀能鲨人，怕是他俩早已将对方千刀万剐。
没一会儿，靳阳忽然眼角抽筋，不得已收了眼刀，转瞬改成了嘴炮。
“别撑了，你抢不过我的，商务总监比品牌总监大半格，这样级别的高管我还可以在公司找上好几个，他们都知道我是韩董的表弟，肯定都会帮我，他们有谁知道你吗？”
夏漾觉得小茶弟可能是被气糊涂了，逻辑思维都不清晰了。
估计也早就忘了之前规划好的两条作战路线，现在就铆足了劲的往抢资源上发力。
亏他之前还夸小茶弟不是个纯粹的傻杯。
话说得有点早了。
“唉，你就只知道靠关系，是吧？”夏漾摇了摇头，保持淡定，不恼不气，“你敢不敢卸掉韩屹给你的光环，像个男人一样跟我比一把。”
靳阳的眼角依旧在抽，应该是刚才发眼刀用力过猛，现在不得不用一只手捂住。一听夏漾这样说，立马反唇相讥。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就要靠关系，怎么了，我哥给的光环那也是我的光环，我哥给过你什么？我……”
“诶，你干嘛捂眼睛呀？”夏漾打断他的话，噗呲一声笑出声，“是不是这操作太骚，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放屁！”靳阳骂了句。
一动气那眼角抽搐得就更猛了，连带着嘴角和苹果机都在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拿脸去摸了电门。
夏漾看着他那副不受控的滑稽嘴脸，捧着肚子差点没笑出腹肌。
自作孽不可活。说得可不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崽种！
“放过自己吧，早放早超生，”夏漾笑够，又恢复了严肃，昂起下巴说，“这个资源我要定了，你找谁作靠山都不管用，你以为手里有俩二就铁定稳赢？你以为我手里藏着王炸一直不敢甩出手？你太低估老板娘的实力了！”
“你他妈——”靳阳气到变形，顾不得眼角抽搐，捂着一只眼睛，扯嗓门朝他大吼，“老板娘你也敢叫出口？你以为我靠不上韩屹你就靠的上？别做梦了，你什么身份，连玩物都算不上，韩屹他睡过你吗！！”
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当胸一箭，夏漾怔了一瞬，也隐隐感到胸口滑过一丝憋闷，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镇定，走到靳阳跟前，压低声音：“怎么可能没有？知道我老公一次多长时间吗？”他嘴角漫出一丝玩味，伸出一只巴掌，晃了晃那五根手指头。
“起步……”
“五个小时起步。”
“…………！！！”靳阳被他这五个手指头晃瞎了眼睛，表情僵住，竟然站都站不稳了。
好一会儿才勉强拉回心神，死死咬住嘴唇：“不可能！韩屹要是真的在乎你，你怎么不敢让他帮你，他要是真在乎你，怎么不肯帮你出头！”
夏漾正要说什么，这时小会议室门开，向天然和商务总监从里面一前一后走出来。
两人应该是刚刚商量了什么事，并且达成了一致，向天然手里这会多了一只遥控器。
“夏先生，靳先生，”他清清嗓子，开口说，“我刚刚和房总商量过了，公平起见，我们决定采用大众评审投票，从公司策划部，品牌部，商务部、公关部、产品部、设计部等各抽调50人，组成评审团，对二位的作品进行投票，从而选出更贴合游轮广告角色的人。”
“这几个部门的人都充分了解我们的游轮产品，专业性完全没问题，审美也够优秀，请二位放心。”
“支持！”/“反对！”夏漾和靳阳同时开口。
夏漾就知道茶弟是个货真价实的怂比，真到了拼实力绝对怵得一批。
但他也知道用这种大众评审的方式是他能选择的不依靠韩屹的最好途径。
“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他当机立断，话语铿锵，绝不给茶弟任何耍无赖的机会，“大公司就要有大公司的调性，如果连公平公正都做不到，如何在能在血雨腥风的商场上立足，如何能与竞争对手挥兵戎相见，嘎嘎乱杀！”
向天然冲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靳阳蠕动着嘴唇，向靠山求助。
“房哥，房哥，你说句话……”
商务总监咳嗽了一声，拍拍他安抚：“自信点儿，公司里有多少人都知道你是皇亲国戚，pk算个球！”
靳阳：“……”
夏漾：雀食，皇亲国戚pk算个球！
向天然在他们说话的空隙里已经用手机登陆了集团内部系统，并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从各个部门随机选人，创建投票并且上传了俩人之前的作品。
为了让所有人都能看清，他还特意打开了小会议室的LED大屏，连接上手机投出屏幕。
大屏上很快出现了投票程序的画面，不出几分钟，两个圆柱形投票器便有了浮动，左边的代表夏漾，右边的代表靳阳，左边的圆柱体正以压倒性优势蹭蹭往上增长。
夏漾注视着两个投票器愈发拉大的差距，神清气爽，呼吸欢畅，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皇亲国戚真不算个球，老板娘的实力才是响当当！
倒计时两分钟，差距仍在持续拉大，他觉得可以开始准备获胜感言了，胜利就在前方！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靳阳从他后面窜到向天然身边，一把抢下他的手机，强行按键终止了投票器。
大屏幕黑了一瞬，程序就此关闭了。
其他人：“……”
夏漾：“………………”
擦嘞，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皇亲国戚”就特么这么玩不起么！
墙上的LED屏没有了投票结果，显示出原本的手机桌面。
向天然重新抢回手机，一脸怒意：“你这是做什么！简直是无理取闹，妨碍公司正常工作！”
靳阳已经失去了理智，尖着嗓子大吼大叫：“我就不让他得逞！我就是无理取闹！”
话未说完，向天然的手机就响了，手机屏直接被投到了墙上的LED大屏上。
夏漾往屏幕上看了一眼，其他人也看了一眼，这一眼让所有人都怔住了。
大屏闪烁来电人：韩董事长。
……韩屹？夏漾的心脏瞬间跳快了两下。
塑料老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向天然看到来电，不敢怠慢，赶忙接起手机，语气恭敬礼貌：“您好，韩董。”
商务总监也站直了身体，神色紧张，接连不断地吞口水。
手机连着大屏，话筒是公放状态，停顿不过半秒，韩屹低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响彻在这间房间的各个角落。
“品牌部的工作效率什么时候这么低下了，广告演员筛选也需要大费周章？！”
向天然对着空气低眉俯首；“对不起，是这样的，韩董……”
“我不想听解释，”韩屹打断他的话，冷冰冰地说，“做决策需要逻辑与分析，考量依据是合不合理，合不合规，不是人情世故。”
向天然被教育得连连点头：“是，是是，韩董说得是……”
夏漾屏住呼吸，直勾勾地盯着大屏，听到韩屹的声音从中传出，就觉得有些不真实。
塑料老公不是“居家办公”吗？怎么能知道公司里实时发生的事。
还碰巧就是他的事。
雷达吗？
向天然的声音又传入耳膜，听语气似是带着些许犹豫，但迟疑了几秒，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韩董您既然都知道了，烦请也帮忙参谋下夏漾和靳阳两位广告演员吧。我……”
“判断优劣是最基本的素质，如果这也需要我参谋，你可以考虑辞职了。”韩屹说得冷厉果断，向天然听得频频冒汗，眼瞅着就有两颗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下来。
别问，问就是后悔，后悔没有坚持初心。
“好的，好的，韩董，我马上让法务去准备合同，过两天就跟夏漾先生签约。”
“不用过两天，就今天。”韩屹说完就把手机挂断了。
空气恢复了沉寂，夏漾的表情怔怔的，两只麋鹿似的眼睛因惊讶而放大，刚刚那种不真实感现在愈发强烈了。
可事实告诉他，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转头看向天然，对方也在看着他。
“咳……所以贵司的游轮广告还是给老板娘……哦不，给我了是吧。”他怕自己会错意，又跟品牌总监确认了一番。
“是的，韩总亲自作了指示。”向天然点头，作了个礼貌的手势，“夏先生，您稍坐，我这就让法务去准备合同。”
“好的，谢谢。”夏漾浅浅舒出一口气，在小沙发上坐下，最初的震惊已经略微平复，心脏还是突突跳个不停。
明明可以靠老公，却偏要靠自己，可折腾了一圈后发现，貌似还是老公最给力。
要说比起KO靳阳，大董事长突然空降助他腾飞这才是让他最最震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