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留在这,万一出来蟒蛇或者什么东西,我们不是要死了?”江离看向靳屹眠:“靳师兄,你能留下来陪我们吗?”
靳屹眠头也不回的说:“张东,你留下。”
张东:“......”
张东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陪这个矫情精:“老大,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靳屹眠看了一眼手无缚鸡之力的三个人:“你留在这照顾他们的安全,我跟三位教授找到罗蠡后会回来找你们。”
张东知道靳屹眠这话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他不情不愿的点头:“好吧,那你们小心点。”
靳屹眠:“你们也是。”
唯一认路的罗宾倒下了,靳屹眠靠着罗宾画给他的地图,走了几次错路,比预计的时间多走了两天才找到他们要找的地方。
罗蠡是一颗藤蔓植物,就如欧阳璞说的那样,罗蠡的周围尽是毒虫毒草,周边布满了泥沼,刺鼻的沼气隔着老远就熏得人头晕。
要想拿到罗蠡必须从沼泽上方过去,看着头顶的藤蔓,靳屹眠觉得他可以试试,但那三位教授是肯定过不去了。
欧阳璞:“你等等,我带了些东西。”
欧阳璞在他的包里面翻一个面罩,又翻出一件隔离衣,防护手套,救护绳索,还有一个可以密封的玻璃瓶。
周教授看他跟掏百宝袋似的:“一路上就看你背着这个老大的包,你怎么会带这些东西?”
他们学植物学的,经常会出门招标本,但欧阳璞拿出来的这每一件东西都不属于必备品。
“这哪是我准备的,这都是他们家小林让我准备的。”欧阳璞把那一堆东西递给靳屹眠:“这东西怎么用应该不用我教你吧,小林说只要给你就行。”
靳屹眠闻言一怔:“林药?”
欧阳璞说:“是啊,我们出发前的前一天晚上他大半夜的打给我让我找人弄来这些弄西,下了飞机又连收了他好几条信息,千叮万嘱的让你接触毒种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身体不要有任何地方碰到毒汁毒叶。”
靳屹眠一时无言。
他走的前一天晚上林药还在跟他赌气,自己抱着被子睡在楼下,话都不跟他说一句,结果却一声不响的去叮嘱别人,他怎么就那么招人疼?
周教授说:“小靳好福气啊。”
靳屹眠笑了一下:“我也这么觉得。”
-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这天上午付杰来接林药,林药貌似不经意的问了句:“你最近这段时间怎么都没再提过你老大?”
付杰也想提,但他没了他们的消息,这几天他就怕林药问他这个,他支支吾吾说:“老大......老大他应该挺好的吧。”
“应该?”林药狐疑的看了付杰一眼。
付杰开着车,不敢直视林药。
林药皱眉:“靳屹眠出事了?”
付杰连忙说:“没有!”
林药看着他:“那是什么?你已经十二天没跟我说过他的情况了,他到底怎么了?”
付杰没想到他居然连日子都记得这么清楚,之前明明都是一副不想听的样子,付杰看了他一眼,纠结了半天才说:“......老大他们失联了。”
付杰只看到林药蜷起了指尖,却没看到他在蜷起手指之前那一抖。
林药问:“他不是带了通讯器?”
付杰:“是带了通讯器,一开始都是用通讯器联络的,可是在十天前突然联系不上他们了。”
林药半天没说话,付杰看了他一眼:“嫂子你别着急啊,我们之前在外面经常会发生失联的情况,再等等,说不定过几天就有消息了。”
...
祈简晚上下班回到住的地方发现门锁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楼道里的灯一直没有熄灭,祈简知道靳屹眠的人又跟着他上来了。
祈简打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窗帘全都拉上了,刚刚开门时楼道里泻进来的灯光影影晃晃的照出了一个人影,祈简拍向墙面的开关,屋子里瞬间有了光亮。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鬓角已经泛白的男人,祈简皱起眉:“你是怎么进来的?”
祈溟虽然上了年纪,样貌却跟祈简有些相似,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打量了一下眼前这间不大的屋子:“被靳家赶出来的感觉怎么样?”
祈简攥着手里的钥匙站在门口,一步都没往里走:“你来干什么?防卫局的人在盯着我,你也敢来?”
“为什么不敢来?”祈溟说:“他们盯着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祈溟起身去烧了壶热水,还从柜子里找到一包茶叶,看着他熟悉这里所有东西的摆放,显然不是第一次进来了。
祈简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你要干什么?”
祈溟一边泡茶一边说:“小麟被抓了,我不能让你再折进去,既然你现在已经被靳家赶出来了,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走?”
祈简:“我不会跟你走。”
祈溟停下了泡茶的动作,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不跟我走?小麟是为了帮你顶罪才被抓的,你以为我手里还有多少人能给你收拾烂摊子?”
“帮我顶罪?”祈简在最狼狈的那几年里认识的齐麟,那时候齐麟更像祈溟的亲生儿子,每天跟着祈溟来看他受辱,齐麟那时候笑的有多开心,祈简到死都记得:“要不是他擅作主张做了那么多事,我也不会被怀疑!”
祈溟提醒他:“是你让人在靳屹眠结婚当天绑架,还找了几个废物,要不是小麟帮你把那几个人处理了,你以为你现在好好的坐在这?”
祈溟走到祈简面前:“你让人炸了药检局,还找人去查那个林博士,屁股都擦不干净,没有小麟,现在被关起来的人就是你!”
祈简不知道齐麟被抓后承认了什么,但他不领齐麟这个情,因为他并没有帮到他。
防卫局的人看似撤走了,可实际上还在暗中看着他,祈简了解靳屹眠,他不会那么轻易相信齐麟的话,更不会在齐思若出了事之后还放心把人撤走,能让他做出这种举动,除非是齐麟做了什么引导。
祈简说:“那些不过是他想在你面前表现才做出来的,他不是为了我,我也不需要!你允许他大张旗鼓的弄出这么多动静,不就是想让屹眠怀疑我,想让我被赶出靳家吗!你现在成功了,我被赶出来了,但齐麟呢?折了一个这么听你话的人,你不觉得可惜吗?”
“你被赶出来我当然高兴。”祈溟说:“至于齐麟,我养他本来就是给你当替死鬼用的,当初我让他杀了那两个老家伙,为的就是把你带走,可你宁愿被靳家收养也不肯跟我走,你以为你在靳家待了这么多年跟他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吗?出了事他们还不是头一个怀疑你?”
说起祈简的爷爷奶奶,祈简忍不住浑身发抖,他永远都忘不了警察通知他没了最后一个家人,他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孤儿时的感觉。
祈溟是祈简的爷爷奶奶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可他们到死都想不到,自己领回来的是一个畜生。
那时祈简还没成年,只要没了那二老,他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祈溟就能想办法换个身份把他领养走,可在他被带去孤儿院之前,薛静先找到了他,问他愿不愿意跟她走。
祈溟说:“当初要不是薛静多事,我早就把你带走了,这些年我没对她下手,已经是仁至义尽。”
祈简咬着牙,声音发颤:“我不许你动我家里的人。”
祈溟面色一凛,一巴掌甩在祈简的脸上,祈简还没来得及趔趄就被抓住了头发,用力向后扯:“看清楚了,我才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我才是你爸!你不过是靳家养的一条狗,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放弃你,到现在你想继续对他们表忠心,你可真是一条好狗!”
五年了,祈简说是出国进修,实际上是被祈溟关在一家类似于关精神病的养老院里,每天用这种话羞辱他,他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可他并没有,这太难了。
祈简曾经试图反抗过,可他失败了,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精神上的虐待。
祈溟松开手说:“承认吧,你骨子里流的是跟我一样丑陋的血,这么多年你连喜欢靳屹眠都不敢说,是因为你知道你不配,你这样的人,跟他注定走不到一起去,不过你也不用遗憾,既然你得不到,我这个当父亲的就帮你一把,毁掉他。”
祈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干了什么?”
祈溟说:“没干什么,他抓了小麟,我让他一命抵一命!”
祈简:“......”
祈溟突然像个慈父一样微笑着摸了摸祈简的脸:“好儿子,我现在只有你了,你要是不跟我走,今天死的是靳屹眠,明天就是靳家的其他人,你好好考虑考虑。”
祈简知道祈溟说得出就做得到,他是个疯子,“你不救齐麟?他也是你的儿子。”
祈溟说:“养子而已,何必浪费那个精力,你才是我亲儿子,我有你就够了。”
祈简突然觉得他们父子俩很像,同样的疯,同样的没有人性:“养子可以弃,养父养母可以杀,祈溟,你就不怕我学你,哪天把你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