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只要她不再触他霉头,他也可以当做她不存在。
靳屹眠问林药:“中午吃的什么?”
林药:“早上你留给我的包子。”
一天只吃了一个包子?
靳屹眠皱了下眉:“昨天呢?”
林药撇撇嘴:“都过去了还问它干什么。”
他不想说,靳屹眠却不能假装不懂,他把人带回来不是为了让家里的佣人欺负他的,不然这跟他在林家有什么区别?
靳屹眠说:“你要是不喜欢她们,我可以给你换两个阿姨。”
林药问:“可以不要阿姨吗?”
林药不喜欢被人照顾,也不需要,而且之后他还有事情要做,进出被她们看着,干什么都不方便。
靳屹眠说:“你身体不好,家里还是有个人照顾你比较好。”
林药耸了耸肩:“随便你吧。”
处理了李姐,林药的态度也随之冷淡了下来,靳屹眠看着他,不知道是该说他性情多变,还是说他狡猾。
饭菜一时半会做不好,两人坐在这干瞪眼,林药问了句:“昨天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了?”
靳屹眠:“你指什么?”
林药:“那些绑匪啊,他们醒了吗,他们说什么了没?”
那些人要是醒了,肯定会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一个两个口供倒是不打紧,但要是所有人都说是他动的手,最起码靳屹眠这边他肯定是瞒不住了,要不就先跟他交个底?
看靳屹眠的样子,就算他跟他说了人是他打的,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靳屹眠说:“还没醒。”
林药愣了一下:“还没醒?一个都没醒?”
林药不觉得自己下手有多重,他现在能有多大力气,把他们打晕过去已经很吃力了,不至于一天一宿了还不醒吧?
林药这么一问,靳屹眠也感到有些奇怪,除了那几个进了重症监护的,其他人按理说不该昏迷这么久。
靳屹眠问林药:“你觉得他们该醒了?”
除了医生,只有动手的人才会对那些人的伤情有数,林药听出了他话里的圈套,没上当:“我觉得他们该死了。”
话刚说完靳屹眠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靳屹眠接起电话,两秒后,他眼眸一缩,蓦的看向林药:“知道了,我马上到。”
那一眼看得林药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靳屹眠起身穿上外套:“我有点事要出去,今晚不回来了。”
林药跟着站起来,又问了一遍:“出什么事了?”
靳屹眠看了他一眼:“十分钟前,除了被我带走的庞默,其他在医院的人全都死了。”十三个人,死的整整齐齐。
林药:“......”
第11章
林药怀疑他这张嘴是不是被什么人开过光,诅咒还带立即灵验的。
他看向靳屹眠:“你怀疑我?”
靳屹眠:“没有,我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他是怎么制服那些绑匪的;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在他说了“该死”之后同时死亡;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发生在他身上。
林药也想不通,想不通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在意那些人的死活?
天降大锅他可不背,他转身上楼:“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跟你一起去。”
靳屹眠:“你去干什么?”
林药怕他不等他,走了两步就开始往楼上跑:“你都怀疑我了还不带我去,万一真的跟我有关系,你就不怕我跑了吗?”
比起怕他跑了,靳屹眠更怕这件事把他卷进去,墨非组织活动了四十多年都没有被连根拔起,如今却因为林药端了他们这么多人,他怕林药被盯上,也担心上头的人会因为这件事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
去医院的路上,靳屹眠几次想跟林药说话看见的都是他的后脑勺。
“在想什么?”
林药说:“在想你怀疑我不是没道理的。”
靳屹眠:“我没有怀疑你。”
林药头也不回的说:“撒谎。”
林药不怪靳屹眠怀疑他,换做是他,他也会第一时间怀疑自己。
虽然靳屹眠帮他隐瞒了那天的事,但只要那些人醒过来这个谎言就会戳穿,或许靳屹眠有办法圆下去,但如果他不信任他的话,为了以绝后患,他完全有理由杀了那些人。
所以靳屹眠怀疑他并没有错。
林药不想浪费口舌去解释,他不说话不是在生气,而是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路灯的灯光明明晃晃的照进车里,林药转过头:“除了我,你还有怀疑的对象吗?”
林药严肃的表情跟以往不太一样,靳屹眠说:“我不知道那天在天台我说他们内讧的时候有谁听见,若是有人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指使他们的人知道他们之中有人背叛,但又不确定是谁,全都处理掉是唯一的方法,也是他们一贯的手段。”
林药有些意外,靳屹眠居然跟他想的一样。
靳屹眠说他不知道谁听见了,林药却知道有人问了两次。
靳屹眠看了他一眼:“我没有怀疑你,一开始我确实觉得这件事太凑巧了,后来仔细想想就想明白了,不可能是你,你也没去过医院。”
“也未必。”林药说:“我可以买凶杀人。”
靳屹眠摇了摇头:“不,你没有必须杀了他们的理由,哪怕他们醒了,说了一些跟我的证词不符的话,你也是正当防卫。”
林药从来没问过:“你的证词?说他们自相残杀?”
“不是,那只是在天台上随口说的。”靳屹眠说:“我说人是我打的。”
林药扬了扬眉:“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没信过我?”
确实没信,这一点靳屹眠不能狡辩。
靳屹眠说:“我的理由更合适些。”
林药:“什么理由?”
理由就是那天在上天台之前,他就已经想杀人了,只是没轮到他出手罢了。
靳屹眠没回答他的话:“一会到了医院你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就说是陪我来的。”
避而不谈,那就是谎话没编好。
林药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靳屹眠:“别赌气,这件事不是小事,你要是牵扯进去我未必保得了你,另外你也会惹上麻烦。”
林药怕麻烦吗?
好吧,他还挺怕的,最起码在他身体好起来之前他还不能惹一身骚。
...
到了医院,林药从车里下来,看着医院大楼:“人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这?”
靳屹眠说:“死因不明,要经过初步检查之后再抬走。”
林药点了点头。
靳屹眠伸出手,林药看了一眼:“干嘛?”
靳屹眠说:“你是陪我来的,还记得路上答应我什么了吗?”
记得,不要乱跑,不要乱说话,待在他身边。
林药心说,我又不是挂件。
林药把手递过去,靳屹眠握住他的手,指尖从他指缝中穿过,十指相扣的动作两人都有点不太习惯。
林药的手指太细,靳屹眠怕一不小心就给他掰断了。
两人就这样僵硬的牵着手进了电梯,林药浑身不得劲,眼看着电梯到了五楼,林药突然抽出自己的手,靳屹眠刚要问他怎么了,就见林药的两只手缠上了他的胳膊。
林药抱怨的说:“你的手硌的我手指头疼。”
靳屹眠捻了捻手里的余温......很硌吗?
林药感觉自己像搂了个电线杆子,直挺挺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要不你试试搂着我?”
电梯门开了,两个人停止了商量动作,林药挽着靳屹眠的手从电梯里出来。
医院五楼整个楼层都被封了,从电梯出来一直到走廊尽头到处都是看守的人,联防总局的副局长魏萧山在他们之前到的,看到靳屹眠来了,魏萧山走过来,刚想问他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就看到了黏在他身边的林药。
魏萧山拧起眉头:“你怎么还带外人来?”
靳屹眠看了眼东张西望的林药:“他是我爱人,林药。”
魏萧山头一次见林药,本来他们结婚那天他也去了现场,可惜没见到人。
看久了防卫部的那些糙汉子,冷不丁看到个清秀的还不太习惯,这长得也太精致了点,跟个陶瓷似的。
魏萧山压着声说:“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把人带这来干什么?”
靳屹眠抽出被林药挽着的手,搂住了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结婚两天我都没回家,他有点不太高兴了,今晚再不陪他就要闹婚变了。”
林药看了眼靳屹眠——他刚才让他搂的好像是肩膀吧,他这是往哪搂呢?
魏萧山让靳屹眠明天去总局开会,然后就先走了。
靳屹眠问林药:“你刚才在看什么?”
林药说:“我想看看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死掉的十三个人全都集中在了一个病房,法医在做初步鉴定,靳屹眠也还不清楚他们的死因。
“我们能不能进去——”
林药突然转身退开了一米多远,动作快的靳屹眠伸手抓都没抓住。
靳屹眠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祈简:“走路没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