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牧云笙和平南请了假,他得去商场挑一挑给牧柏岩女朋友的礼物。
这还是牧柏岩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肯定是各方面都谈好了,和未来嫂子见面,牧云笙得认真点才行。
老妈还专门打电话过来,叫牧云笙别和他们的礼物买重了,牧云笙本来想买项链的,结果被父母抢先买了全套首饰,只能默默地离开。
他实在想不出能买什么东西了,包?可是牧云笙不太能理解那些四五万块钱的包到底有什么好的,样式还没淘宝货好看呢,是他太土了吗?
牧云笙决定直接求助,他打电话给牧柏岩,问准备什么礼物会比较好。
“可别买什么奢侈品,她不喜欢。”牧柏岩从大堆文件里找出笔,龙飞凤舞地签了字递给助理,“她最近说想玩游戏,还要拉着我去电玩店,可惜我一直没空。”
“我知道了。”牧云笙一拍脑袋,这简单!
他直接跑去PS5专卖店,抱了一台回去。
牧云笙回到家,家里的阿姨正在忙着准备晚饭,他看到水箱里的澳龙和帝王蟹,就知道有口福了。
锅里蹲着大肘子,很香。牧云笙赶紧离开厨房,省得自己再忍不住偷吃。
牧晟和褚璇也专门早回了家,聊天的内容当然是即将到来的见面,在此之前,他们谁也不知道牧柏岩竟然都谈恋爱到能见家长的份了。
毕竟不久之前牧柏岩的腿动手术,都是让牧云笙陪床的。
牧云笙发现了华点:“对啊,嫂子为什么没去?我记得我在医院那几天没见过像是他女朋友的人来看过啊?”
褚璇:“好像是去集训了,没法去。”
“集训?嫂子是干什么的啊?”
“特警,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牧云笙:???
他瞪大眼睛:“哇!真的啊?好牛!”
牧云笙更加期待了,这时候牧柏岩回来了,他还在恢复期,走路一瘸一拐的。
“嫂子呢?”牧云笙往他身后看了看。
“还没下班,我待会儿去接她。”牧柏岩在沙发坐下,看到弟弟的表情,笑道,“你怎么这么兴奋?”
牧云笙:“能不兴奋吗,那可是特警诶,摸过真枪的吧?”
牧柏岩:“嗯,平时行动都是配枪的,不过一般带的是电击枪和麻醉枪。”
牧云笙好奇问道:“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出差跑了一个星期,回来那天累得要死,就去洗浴城按摩了。”牧柏岩笑道,“刚好赶上扫黄,她端着电击枪一脚把门踹开,让我双手抱头蹲下,当然了,我什么也没干。”
牧云笙:“……然后就变成踹开你的心门了是吧。”
牧柏岩:“之后兴睦接了公安局的装修工作,我去现场看了趟,正好又遇见她,就这么认识了。”
牧云笙摸着下巴思索:“看来谈恋爱还是需要缘分的啊,我之前还听老爹说,你都三十一了还没对象,要是再找不到,就让你去相亲。”
牧柏岩:“看来我是逃过一劫。”
很快就到了五点半,牧柏岩去接女朋友云露,他动手术的是左腿,倒也不影响开车。
褚璇和阿姨一起整理餐桌,又多添了把椅子,她忍不住道:“真不知道这个桌子上什么时候才能坐满六个人。”
“啊?”牧云笙抬头,“不是,我哥这才刚要带女朋友回家,怎么就开始想让人家生小孩了呢?”
“你别装傻。”褚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谈个恋爱?”
牧云笙:“我才二十三啊!”
褚璇:“你都二十三了还没谈恋爱就不觉得奇怪吗?”
家里的阿姨笑道:“云笙长得这么好,应该多的是人追才对啊。”
“额……好像确实挺多。”牧云笙摸了摸鼻子,诚实道,“可是,谈恋爱哪有自己一个人舒服,我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好。”
牧晟看了他一眼,道:“那你昨天和前天晚上怎么没回家?”
牧云笙:“我陪朋友去了,他住院动手术。”
牧晟:“你朋友没家人吗?而且我怎么没听说和你玩得好的谁住院。”
牧云笙:“是新认识的朋友!他和他家里人关系不好。”
要是放在往常,牧晟和褚璇就信了,毕竟牧云笙虽然游手好闲,但一直都秉性不错,很少说谎。
可大前天,他们才亲眼见过牧云笙从口袋里掏出过避孕套,在那玩意面前,一切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
他们自觉算是比较开明的家长了,那为什么牧云笙恋爱了会不愿意给他们说?
思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牧云笙的恋爱对象,不适合被他们知道。
而家里对孩子们恋爱的唯一要求,是不能找网红。
这并非他们歧视网红,而是通过身边的种种事例总结出来的教训。很多富二代富三代喜欢漂亮网红,也就因此会有一些心思不纯、打着网红名号的外围借机靠近。
被当成炒作和捞金的工具都算轻的,光是褚璇知道的,就有不少因此染上不良癖好,甚至进看守所蹲监狱的。
褚璇和牧晟对视一眼,她拿出手机,找了张网红高P图,尝试着问牧云笙:“笙笙啊,你觉得这张图怎么样?”
牧云笙的视线礼貌地在锥子脸大眼睛还有惊人的胸腰臀比上掠过,从周围万圣节的种种装饰上掠过,最终定格在了美女手边的swich上。
“哇她用swich玩逃生1吗?好牛啊。”
褚璇:“………………”
褚璇无奈扶额。
这孩子,没救了。
另一边,温肃柠却在午休结束后,接到了一通电话。
看到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温肃柠思考片刻,还是选择接通。
如果不对劲直接挂断拉黑就是了。
“喂。”对边传来少年有些紧张的声音,“哥,我是越越。”
温肃柠反应了两秒,意识到那是他养父母的亲生儿子,温延越。
“嗯。”温肃柠回应简短,他还不知道温延越打电话过来是做什么,选择静观其变。
在他关于原生家庭的记忆中,这个小了他六岁的弟弟,和养父母相比起来倒是不错,七八岁之前温延越还会偶尔欺负温肃柠,到后来慢慢懂事,也能看出哥哥在家里过得不好,就总会帮他说话。
“我今早刚放假回家,就听说你生病了,现在身体怎么样?”
温延越高二,课业比较紧,为了节省时间平日住校,只有周末才回家。
温肃柠:“还好吧,刚动完手术。”
“动手术?”温延越的语调变得惊讶,“这么严重吗?是什么问题啊。”
“肺里长了个东西,已经切掉了。”
“需不需要去看你啊?”
“你还是好好学习吧。”温肃柠叹息一排骨篜里声,“再看也影响不了什么。”
温延越:“我听妈说了你们吵架的事情,是她做的不对,你每个月给家里的钱已经够多了,夏令营的事你不用操心,学校其实会给一点补助,我自己来解决就好。”
果然啊,养母是专门想多要钱的,这样程度的败坏在温肃柠的预料当中,毕竟自己这个孩子,可都是他们不清不明搞到手的。
温延越:“对了,你动手术的话,费用够不够啊?”
温肃柠:“我借了朋友几万块,后续得先还上他的钱,家里那边应该就顾不上了。”
温延越:“嗯嗯,我知道,还有这最后一年,等高考结束,我就能去打点工赚钱了,到时候我能帮哥分担一些。”
一番交谈下来,温肃柠确定了这个弟弟确实挺不错,甭管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起码表面功夫都做足了,没有像养母那样让他心生厌恶。
于是温肃柠就多问了两句:“你夏令营报的哪所学校?”
温延越说了个名校的名字:“要是能通过申请,七月份我就能去z市了,到时候我再去找你。”
“行。”
温肃柠沉默了下来,如果是原主,此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应该会欣慰吧,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给了他难得的关心,说不定还会因此原谅养母的所作所为。
就是这些在每次受伤后得到的微弱温暖,化作斩不断的风筝线,将原主牢牢拴住。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养了。”温延越沉默片刻,还是试探着轻声道,“哥,妈妈也是着急,你别再生她的气了。”
“我没有啊。”温肃柠的语调坦然。
“那你……”
“只是觉得没什么联络的必要了,这两年我给家里的钱差不多也够他们把我养大的费用。越越,你知道我们是不一样的。”
这还是温延越头一回如此直接地听温肃柠说起这些,他从很早的时候就慢慢从亲戚邻居的口中,知道哥哥和自己是不一样的,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不过纵然是个小孩子,他也能非常清楚的感觉到父母对自己和哥哥的区别对待。
最开始他还因此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倍受宠爱,到后来长大,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和哥哥长得完全不像,准确来说,是哥哥和他们一家人都长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