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里新声代小生小花层出不穷,大火小火的人不计其数,说不定哪一天有谁就一夜成名了,又有谁慢慢被人遗忘,太过正常。
就好比大浪淘沙,前浪总会死在沙滩上。
“这个流量男星还敲过我爸车门来着,被我爸一车门拍开后这么快就找上金主和大花合作了?”李沉黛啧啧几声。
覃宣丝毫不觉得她啧太大声了。
江离鹤却是一个例外。
想到这儿,覃宣的心里全都是江离鹤。
她捏了捏手指,压抑了一下泛滥的感情,低头喝汤。
今天的汤不错,蘑菇很鲜,鸡肉很嫩……不知道江离鹤喝了什么样的汤。
覃宣扶额,服了自己。
明明是一点小事,却都能想起某个人。
没有长进,覃宣捂脸。
跟以前的时候一摸一样。
“咦?这位姐姐居然还活跃在娱乐圈啊,还有戏拍,脸还能用吗?怎么好像我记事起她就在整容啊,看看,硅胶假体都快溢出屏幕了,对了,覃姐,你的脸是真的吧。”
池轻不在,没人管得住她,李沉黛彻底将她祖传的毒舌本领发挥到极致。
覃宣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根本没空接应她。
“覃姐!”
李沉黛稍微提高了音量,覃宣这才啊了一声。
“什么姐姐?什么假体?”
覃宣一脸疑惑。
“就是那个女星……算了,覃姐,你怎么心不在焉,不,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覃宣瞥她一眼。
“我想江老师,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听了这话,李沉黛嘴角荡开一抹□□的笑。
“算了,你不用说了。”
“多睡几次就不想了。”
“…… ”
覃宣站起身来,“呸呸呸,小孩子怎么说话呢,注意着点儿,你把这些收拾了,洗碗。”
“我不小了呀,过年就二十二了呢!”
没走几步,李沉黛又嘿嘿嘿地笑了。
“……”
覃宣没理她,快步进了门。
房间的热水还不错,覃宣洗完澡之后钻进暖气房,特意找出一件浅粉色的睡裙穿上,衣冠不整地躺到被子半掀的床上。
吹头发吹到一半,没管,她刻意让头发蒙了一层带有性感气息的水雾。
拿出手机,打开前置相机,正方形,选了一个冷色调的滤镜,拨了拨裙子,让它散得自然一点儿,最好能露出一点她的腰。
拍照——
一瞬间,一张充满诱惑气息的照片就生成了。
覃宣嘴角挂着笑,点开江离鹤的微信框,发送,没有配任何多余的表情包或字。
对话框给江离鹤名字备注的那里瞬间现实“对方正在输入中…… ”
覃宣越来越忍不住汹涌的笑意,越来越期待这个恶作剧后江离鹤的反应。
远在天边的江离鹤正在一个珠宝酒会上。
头顶的灯光四散下来打在她身上,室外雨雪交加,室内温暖如春,理所当然作为焦点的江离鹤正四处走动,刚刚从一波连续合影中抽身出来。
手机震动。
这是她的私人微信,只有少数几个亲朋好友知道,她走到一个人相对不多的角落,快速点开照片。
照片上覃宣朦胧的眼神和微微咬着下唇的脸庞一瞬间攫住了她的神智,在酒会上一直波澜不惊的她突然觉得这酒有点醉人了。
下一秒飞快暗灭屏幕,江离鹤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瘦削的背部耸起又舒缓下去。
她们家覃宣这是成心不想要她好过。
“江老师,您能不能转发一下我的微博呢?我是……”
“嗯?”
江离鹤转身看清了来人。
一个她公司新签下的选秀艺人,长相自然,身材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她很有诚意,是公司里为数不多签了十五年约的。
江离鹤面色微红,眼里尚有被覃宣激起来的尚未褪去的暧昧情愫。
面前的女明星身子一抖。
江离鹤摆摆手:“秦一合是吗?我记得你。”
“嗯嗯,是我,江老师,谢谢您了,能不能赏脸跟我合张照呢?”
秦一合被她一眼看得面红耳赤,但还是大胆地说出了合影的请求。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要先走了,你的微博我会转发的。”
江离鹤四平八稳踩着高跟鞋从秦一合面前经过,秦一合微微抬头看着她。
坐到车里,江离鹤又点开微信,查看原图。
“江老师,去哪里?”
司机问她。
“回家。”
江离鹤声音略微发抖。
覃宣看了一会儿江离鹤的新闻,也没见江离鹤回复自己。
又听了几首网易云音乐上比较火的民谣,江离鹤依然是没有回复她。
她沉不住气了,快速打字。
【速速回复我,鸡笼警告.jpg】
很快江离鹤就回复她了。
一张图片。
是半身照,江离鹤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绸质衬衫,扣子一颗没有系。
没有穿多余的内衣,从锁骨往下到腰,再往下,一览无余……
她看见了什么!
闷骚如江离鹤,从没有发过这样的照片给她,没想到年纪大了反而想明白了,开始晚节不保了。
同时她身体里的荷尔蒙也瞬间被点燃了。
在撩人这一方面,她还远远不及江离鹤。
覃宣的脸迅速烧了起来,胸腔似乎起了一阵电。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江离鹤的反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把脸蒙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两条微信。
【你是想看这样的吗?】
【直接说不就好了?】
刚刚从被子里钻出来的覃宣再次蒙住了头。
【我不是,我没有。】
江离鹤语音发来了一声冷笑。
【你等着。】
以及最后一条充满威胁意味的消息。
第二天,这里的空中也飘起了看上去有些硬的碎雪,片场一些少见雪的人都很激动,尤其是李沉黛,已经开始盘算着堆雪人了。
覃宣眼下有青黑色,似乎没有睡好。
池轻笑着说道憔悴正好,适合今天要演的戏。
剧组准备完成后雪已经薄薄地铺了满地。
一片黄土地改造后的操场旁有一个草垛,秋天的时候村里的人拿它来当存放玉米的地方,草垛堆满了杂草,木头也被常年风吹日晒搞得摇摇欲坠。
覃宣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草垛。
“开始吧,李导。”
池轻点头。
片场所有人都听她的。
自从那次她说要资助学生们上学后,似乎有一部分人真的开始认真学习知识了,这让许蒹葭很高兴。
她终于能找到稍微消减自己迷茫的事情了。
这里不再是她眼里一无是处的地方,这里的人很可爱。
冬天到了,许蒹葭一个人出钱从城里请来了维修工人修好了这栋破旧的三层楼的暖气,她们班级搬到了顶楼上课,许蒹葭正好就在教室里备课,一个人待着。
周五中午学校放假,学生们就陆续回家了,这会儿是下午,许蒹葭看了看外面沉下来的天,穿好大衣准备快速回去,省得被将要落下来的雪截在半道上,路不好走,她没吃过苦,如果不小心再摔上一跤,以这里的医疗水平,很有可能去她半条命。
许蒹葭手插在大衣里,系上围巾出了教室门。
操场薄薄盖了一层雪,还不大,挺好走的。
她没走几步,却听见了不对劲的声音。
是从草垛后发出来的。
许蒹葭疑惑地走近,走了没几步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声音。
许蒹葭啧了一声,心里暗自吐槽这天气真是好兴致。
她正准备折返回教室,等人完事后再回家,没想到却听见一个惨叫的声音。
音色非常年轻。
她折返的脚步顿住了。
草垛后的人很忘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许蒹葭的靠近,她躲在合人高的树干后,打开了手机摄像头。
不堪入目的画面让她瞬间攥紧了手机。
看了几秒,一阵强烈的呕吐感席卷而来,许蒹葭跌跌撞撞地跑回教学楼,爬到女厕所洗手池上剧烈呕吐。
中午没吃,吐出了胃里发稠的水。
里面夹杂着几缕血丝,许蒹葭完全没注意。
中年老男人,手边放着铁棍,二年级的那个小女孩,问过她执念的念字怎么写。
“呕!”
又一次猛烈的呕吐,许蒹葭的胃中空空如也,强烈的恶心感逼出了她的眼泪。
她扶着墙回到了教室。
脑海里一幕幕的画面无法抽离,她无助地趴在课桌上,身后还是她不久前抄在黑板上的每日一题。
学校里有四个男老师,年纪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对她都很客气,没有任何的出格言行或者举动。
许蒹葭以为这里的人虽然贫穷没受过教育,对她却还算礼貌,心想他们的素质也不算很差。
没想到啊,是那些人对自己根本不感兴趣。
外面飘起了大雪,草垛上的人应该早走了。
许蒹葭想起这个叫“俊儿”的女孩子,她常年梳着短发,有一次下课了在她后面拍她的背:“老师你辫子上有粉笔灰,我帮你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