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宣耐着性子回问她。
年轻男人笑了笑：“不行，就这个。”
此时仍在现场直播。
主办方不知道这个男观众会突然变卦，台上一时间陷入僵局。
江离鹤轻轻拍了拍身边站着的李沉黛，李沉黛转过头。
“话筒给我。”
李沉黛很机灵，马上递给她。
第54章 同居
覃宣没有说话。
跳云桥本来就伤腰伤膝, 更何况她现在身体已经开始不适，但她不愿意满足年轻男子条件的理由还有一个, 她不喜欢这个男子的说话态度。
他趾高气扬，傲慢无礼的样子, 让覃宣一瞬间就想起了他记忆里的那位父亲。
曾经也是这样高高在上, 强硬的对着她的母亲吆五喝六。
“快点。”男子笑嘻嘻的。
“对不起, 这位先生……”主持人上来打圆场，毕竟这是在直播, 出现这样的情况，已经能算是演播事故了。
不过主持人没有说完, 就被身后的人打断了。
“活了这么大，没有人教过你怎么尊重别人么？”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 江离鹤从舞台后方走上前来，黑着脸。
男子似乎没料到有人会直接反驳他，一时间噎住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壮着胆子说道：
“这不是江影后吗？听说您也会云桥，要不您代她跳一个？”
江离鹤的捏合话筒，站到了覃宣身边，低头望着第一排的年轻男子。
“你配么？”
江离鹤反问他。
台下一片鼓掌声与私语声。
“我花了钱的。”
“这位先生, 你可能对现在金钱的量值不是很了解, 你花了多少钱？你的钱顶多能买到一个跟她说几句话的机会，值得她忍着身体的不适为你做一个那么难的舞蹈动作？想要行驶人的权利，首先要学会做个人。”
江离鹤声音清晰, 落落大方，只有眼角的几下跳动暴露了她的情绪。
弹幕纷纷在刷“怼得好”的时候，直播间已经切了镜头，直播画面只定格在水墨大字刺后上，网友纷纷猜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但现场依旧有人拍摄到的画面，画面里，录入了江离鹤严厉的质问以及男子被保镖请出场的画面。
覃宣拉了拉她的袖口，左手伸到她的背上拍了拍她的背，江离鹤这才收起黑脸。
江离鹤不悦地盯了保镖一眼，看起来她还想继续骂上几句。
除了这一个演播事故外，发布会的进行还算顺利，到最后演员们一起合了照，覃宣就快步下台上车，紧随其后的江离鹤挽拒了主持人加微信的请求，也跟着上了车。
“你怎么样？”
她关上车门，趁粉丝还没有来之前让司机发动车子，起身从驾驶副座上端过来一个小保暖壶，倒出红糖水。
“咦？您还带了这个？”
“嗯，时间紧迫，没来得及跟你讲，你真的没事么？”
覃宣面色苍白，捂着肚子摇了摇头。
江离鹤把毯子缠到她的腰上。
“那个粉丝，你不要放在心上，在圈子里难免会遇到一些没礼貌的人，下次遇到这样的人，直接让保镖跟他交流，他不配跟你说话。”
覃宣看着江离鹤的样子，就知道她其实还在生气，只不过在自己面前藏了起来，覃宣想安慰她，于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没关系，我知道。”
江离鹤还欲说些什么，却哑了声。
密集的自责与心疼瞬间握住了她的心。
与覃宣分开的时候，覃宣尚且红着，不过她很快就过气了。
江离鹤循着记忆，想起当时她并没有退出娱乐圈，甚至还在寻找工作，一开始也被媒体冷嘲热讽着。
覃宣如今身上已经看不到当初一丝一毫骄傲放纵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有一种历经千帆的沉静通透。
其中一定受了不少苦，遇见过不少像今天这样的人。
还好她爱的人没有堕落到像圈内大部分女星一样，而是自己长成了另一番有力量的模样。
江离鹤靠近她，两只手一手捂着她的腹部，一手兜着她的腰，轻轻的揉动。
车上空气清新，覃宣慢慢感到不那么痛了。
“我送你回家。”
江离鹤向司机报了覃宣家的地址。
下车的时候，覃宣先拿出钥匙去开房门，打开房门之后，发现江离鹤的司机从汽车后备箱里取出一个大号的行李箱，恭恭敬敬递给了江离鹤。
“？？？”
覃宣疑惑地看着江离鹤自然走进门。
“江老师？”
“嗯？”
江离鹤自然地看向她，“怎么了？”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江离鹤刮她一眼，蹲下身，打开行李箱，里面塞得满满的东西自动跳了出来。
几件睡衣，一套洗漱用品，几瓶香水，钱包，电脑，充电线，一个用透明袋封好的扣子……
“您是打算住进来了？”
覃宣不可置信。
以前江离鹤平时会来，但却不会长住，几次长住也是覃宣去江离鹤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装备齐全……
她是打算跟自己同居吗？
“对。”
江离鹤语气肯定，非常天经地义，她起身参观四周。
简易小餐桌旁边墙上是一面粉色的墙，江离鹤记得之前这里贴着的是属于她的照片，如今墙上空落落的。
“我之前怕自己忘不掉您，都扯下来扔掉了。”
覃宣解释道。
江离鹤哦了一声。
很多柔软的回忆包裹住了她，她胸口被软绵绵的堵了起来。
“明天我让小岑送照片过来，重新贴满。”
“……好”
江离鹤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一水的寡淡纯净水和面膜。
“我明天让小岑送点食材过来。”
“等等江老师。”
覃宣打断了她的话，欲言又止，神色纠结。
“不愿意我住过来么？”
江离鹤转过身来看她，眼里有细碎的泪花，语气充满委屈，神色受伤。
覃宣一急：“不是的！只是我这里……太小了呀。”
这是一间五十平的复式小公寓，下面一层摆了沙发、电视、双人床之后，空间已经所剩无几，靠门的那边还被覃宣做小厨房来用，平时可以做些菜。
上面一层被她全部用来做舞蹈室，还放着一列书架。
江离鹤看着覃宣局促的样子，觉得这间小屋子跟她的人一样可爱。
“没关系，我先在这里住下，等你爆红之后，我们再去别的地方，反正我是要一直跟着你了。”
江离鹤眯眼看着她笑。
覃宣无法反驳。
晚上，两个人忙里偷闲地窝在床上。
《刺后》发布会毫无疑问地霸占了一整天的热搜，比发布会本身还要让人关注的，是江离鹤出道这么多年来在台上首次失控怼人。
现场拍摄的不太清楚的视频中，江离鹤语气不善，气势惊人，趾高气扬的男子跟她站在一起立判高下，被她衬托得像一个年轻暴发户。
有人说她“耍大牌”，有人说她在工作中带上了个人的情绪，不过更多的人还是在力挺她。
CP粉过年一般磕着糖，双方的粉丝到处控评，剧方趁机宣传，网上聊的热火朝天，一天下来，越来越多的路人被江离鹤黑脸怼观众吸引，又被《刺后》预告片拉入坑，不少营销号也趁机唱衰《刺后》，关于江离鹤不适合演电视剧关于覃宣挑不起大梁的说法也尘嚣而上。
不过覃宣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说自己的不好。
她一直刷着江离鹤相关。
“江离鹤在大屏幕露脸多年，早已经不适合时下的电视剧市场，爆出的《刺后》预告中也无多少正脸，观众还会买她的账吗？”
覃宣越读越生气，念到后来已经完全走了调。
“噗。”
江离鹤从kindle里抬起头来，被覃宣气鼓鼓的样子都笑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演技退步了啊！我怎么不知道你眼神空洞！我怎么不知道你脸崩了！你脸哪里崩了！你哪里做不了打戏了！你哪里腰不好了！”
覃宣越说越生气，一边划手机一边捏着被子。
“那大概是温迅买的水军，最近她正在跟我撕一个欧洲的代言。”
温迅是圈内地位略次于江离鹤的大花，也是圈内四大花旦里得奖最多年纪最小最嫉妒江离鹤的一个。
从江离鹤上位以来，圈内一直流传着江离鹤与她不和的传闻，两人也从没同台过。
覃宣气不打一出来：“她？她现在不好好走她村花路线，居然敢直接跟你开撕碰瓷！还在这个节骨眼买水军黑你。”
真的是要气死覃宣了。
遇到江离鹤的事，她先前的淡然通透一扫而空，像瞬间回到了十八岁。
“她都快奔五了吧，还敢跟你抢衣服的代言！”
“嗯，品牌已经跟我签约了，只是现在处于保密阶段，马上就会有消息，至于那些说我不适合电视剧的，到时候《刺后》播出了，观众们自然会看到，别气啦，乖。”
覃宣点点头。
“嗯，你大爷还是你大爷，江老师还是你江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