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以为自己是替身[快穿] 完结+番外 (岁既晏兮)
任绎觉得这倒也不至于,毕竟同在宗门内,两人总有碰到的时候,这玉佩又不是什么急事,等碰巧遇到的时候给他就是了,实在犯不着专门这么跑一趟。
他转念又想到刚才被叫去做功课的燕尔,觉得自己“明白”了原来是来督促妹妹的。
“想通”了的任绎顿时不再多纠结。
随着东洲的客人逐渐到齐,玄清宗总算不那么忙碌了,起码不必再抽调弟子去无尽海边接引客人了,虽然燕朔云还不得闲,但是像任绎这种被临时抓壮丁的长老却空出来。
任绎闲着没事,又有秘境开启待即、没法像往常一样跑到外面去找灵药,干脆应了燕尔的请求,带着小姑娘逛起了山下的坊市。
这坊市任绎也来过几回,不过那会儿远不如现在热闹。
小摊贩也是会做生意的,都知道两洲的大比在即,玄清宗这边来了不少不差钱的东洲修士,自然都一窝蜂的往这边凑,恨不得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
这地方本来就因为靠近玄清宗,人来人往看着十分繁盛,但是这次下山,任绎竟是差点没能认得出来——坊市的范围扩展了一倍有余。即便如此,热闹情形仍是比往日有过之而不无不及,甚至连摊贩的密度似乎都要比平常高上不少。
燕尔是个爱热闹的小姑娘,看见这场面顿时兴奋起来。
任绎担心这孩子一不留神跑丢了,干脆拉住了燕尔的手。手被身旁的人牵了起,刚才还跃跃欲试、想要往外面跑的燕尔一下子定住了,半晌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任绎本来打算带着燕尔去往她刚才盯着的摊子去,结果一拉之下竟没有拉动,不由奇怪低头看去,温声“怎么了?”
燕尔一开口差点儿咬了舌头,磕磕巴巴地回了句“没、没什么”,又像是要佐证自己的说法一样,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还不等她头晕眼花地停下,就感觉额上覆了一只微凉的手。
刚刚冷静一点的燕尔!!!
这、这是她能……能、有的待遇吗?!
燕尔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烧起来了,正咕嘟咕嘟冒着泡,然后她隐隐约约听见一声“有点烫”。
燕尔眨眨眼什么有点烫?
燕尔正用仅有的理智思索着这句话,但是抬眼却对上了一张一下子凑近了的美人脸,她那点所剩无几的理智顿时蒸发殆尽,看着美人微微蹙眉的那缕轻愁、满脑子只想着伸手替人抚了平。
——怎么有人能忍心让这么好看的人皱眉呢?
燕尔正这么想着,就眼睁睁地看见美人倾身往前、伸手把她、她……抱起来了?!!!
一股很好闻的冷香沁入鼻间,燕尔大脑一片空白,连留给尖叫的地方都挤不出来,她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飘飘荡荡地从来不及合上的嘴里飘出来了。
燕尔恍恍惚惚,觉得自己这会儿死了也心甘情愿。
……
任绎还以为燕尔生病了。
虽说修行中人不会感染风寒,但是燕尔的修为还不到筑基,并不算正式踏入道途,再加上任绎又曾听燕朔云提起过,小妹年幼时身体极差,一直到能修行后,才勉强离了药罐子。也是因为这个,燕朔云有一段时间几乎住在了医峰上,明明是一个刀修、反倒和宗内的医修关系更熟络些。
这会儿任绎摸着燕尔额头有点发热的迹象,第一反应是带着人赶紧回宗门。
好在被美色迷昏了头的燕小姑娘中途终于回过神,赌咒发誓地保证自己没事儿、又原地打坐运行了一遍功法,总算说服了任绎,没让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坊市之行化为乌有。
燕尔被任绎牵着手又回到了坊市入口。
只不过和最开始的出笼小鸟不一样,小姑娘这会儿的动作大家闺秀极了,是属于她亲哥来了都不敢认自家妹子的程度。要是仔细看看,还能看出这“大家闺秀”走路的姿势还有点顺拐。
这坊市的规模扩展确实是因为东洲来客,但是后者带来的影响也不光光是增加购买力那么简单,他们对买方卖方都产生了不少影响。任绎一路走过来,都看见好几个摊子带叫卖一些“东洲特色”,来源渠道各异、真的假的都有,看样子要宰的不仅仅是外地游客、还有本地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小摊贩门还是怪一视同仁的。
任绎在两个洲呆得时间都不短,不管是东洲特色还是西洲特色他都见得惯了,也因此他这个带着妹妹一看就很好宰的客人,没走出多远就口耳相传的,没人敢再拿假东西往前凑了。不过说实话,任绎倒不在意什么真的假的,不过是个名头而已,他这趟出来就是陪着小姑娘下来逛的,只要燕尔喜欢、任绎倒也无所谓那东西到底是东洲的还是西洲的。
不过燕尔到底是被一个宠妹子的哥富养下来的,虽然出来玩确实兴奋,但一路走下来,感兴趣的东西却是寥寥,反倒是遇见了一个很有兴趣的人。
任绎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还以为燕尔是看中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的顺着满脸兴奋的小姑娘的目光看过去,待到看清楚了她的目光落点后,却不由愣了一下。
——是萧寒舟。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正陪着白尽流的萧寒舟。
第11章 只是朋友11
说实话,遇见萧寒舟和白尽流这两人,任绎的第一反应是避开。
毕竟走完了剧情、又没有任务要求,他实在犯不着闲着没事打扰人家谈恋爱。
只是想是这么想,但任绎这会儿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他旁边还有一个小尾巴,燕尔好像对萧寒舟很感兴趣……
任绎侧头瞥了一眼小姑娘的表情,纠正了自己的想法,应该是“非常感兴趣”。
任绎这稍稍迟疑的一点功夫,对面也发现了他,萧白二人同时露出了意外的神色,萧寒舟下意识地侧了一下身,拉开了和白尽流的距离。
白尽流这时候却无暇注意这点细节,虽然他在这之前已经从萧寒舟口中得知了任绎的消息,但是这个时候面对面遇见,他还是免不了心下一跳,只是维持着神情不显僵硬已经是勉强,哪里还有心情注意什么旁的。
不过,任绎却注意到萧寒舟的动作,他忍不住心里感慨,自己那些年痴情不悔的冤种暗恋还是有收获的,起码萧寒舟是真的将他当“朋友”了,这会儿居然还顾得上照顾他的心情。
看都看见了,这会儿再躲开就显得太过可以了。
任绎又瞥了眼旁边燕尔那一脸强忍激动的表情,最后还是带着小姑娘上前,准备打个招呼。
只是随着任绎的走近,萧寒舟却忍不住皱了眉。
上次的匆匆见面,萧寒舟脑中被久别重逢的情绪充斥,虽然隐约有所察觉,却终究未及多想,但是这次再见,那种违和感却怎么都无法忽视了。
萧寒舟抬眼看过去。
正往这边走过来的青年一身极简单的荼白色衣衫,上面是不显眼的暗绣纹样,只在襟衽处有点稍深色的点缀,和萧寒舟印象中那个一身张扬红衣的模样全然不同。又似乎因为这过于素淡的颜色衬托,青年的眉宇间竟透出些易碎的脆弱来、原本秾丽到几乎有些迫人的美貌也沉静下来。
萧寒舟一直都知道阿绎是极好看的,现在依旧如此,只是像是历经尘世的洗练,将那一切光华都内敛了起来。他的相貌五官并无改变,但是因为周身气质的缘故,整个人都显得柔和又宁静下去。
只是萧寒舟更习惯也更熟悉的却是那一身红衣张扬,好似要灼伤人一样的阿绎,而不是现在,对方连看过来的目光都是像水一样的宁静、无波无澜。
萧寒舟想要说服自己,毕竟两人已有许多年未见,他也不知阿绎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有些改变也是正常。
他强压下心头的燥意,往前迎了一步。
只是那打量的视线最后却落到了任绎的腰侧,那里挂着一块光滑湛湛的灵玉。
萧寒舟又是一怔。
他还记得两人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身上佩的明明还是另一块玉佩——他送的那块暖玉。应该说不只是上次,自从他将那块玉佩送给阿绎之后,每次见面都能见他随身带着。
这会儿突如其来的换了,萧寒舟只觉得刚刚才勉强压下的烦躁又卷土重来,犹且更甚。
他立刻想要开口,但是话到了嘴边,却瞥见了一旁白尽流。
并非因为这个人,而是因为白尽流背负那柄长剑剑柄处坠着的那枚正微微晃动的剑穗——红绳编结,里面加着金色的丝线,最下面坠着一颗玉珠,小小的还没有指节大的珠上却密密麻麻地篆着经文。
这剑穗是阿绎赠他,又被他转而给了尽流。
他还记得阿绎将这剑穗送给他的缘故。
剑乃凶器,他那时满心满眼的报仇雪恨,大有把凶器用成戾器的架势,阿绎担心他走火入魔,才屡次深入秘境,数度求访佛门,将金蚕丝编入红结之中,又将经文一个字一个字亲手刻在那玉珠之上。
萧寒舟尚且记得,在那段时日,青年修长纤细宛若白玉雕成的手指几乎布满了各式各样细碎的伤口,原本通透的玉珠上生生被血浸出来丝丝缕缕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