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笔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唇瓣紧抿,看起来有些气急,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他低着头,用笔尖戳了戳书纸,戳出好几个洞,才冷静下来。
造谣完宋安知的江已,心情格外的好,他一边希望张问最好是个大嘴巴,这样能把这谣言传遍整座学校。
可惜,张问是个腼腆又胆小的少年,屁也不敢放一个,江已只好放弃这个希望。
换了座位的好处就是,不用遭受来自宋安知莫名其妙的小动作,也不用下课就被徐然警告一番。
江已轻松自在的犹如从笼子里飞出去的鸟,只差展开翅膀了。
不过他也喜提新同桌……他的新同桌是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
江已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
记不清他叫什么,直到看见作业本上的“路和鸣”,他才猛地顿了顿,刚才还松下的一口气又提起来了。
他算是发现了,这剧情是真的离不开他,不管他做什么都会围绕着剧情展开。
比如说这路和鸣。
路和鸣不是买股攻里的人,但是他算是后期唐岁岁主角团里最得力的助手。
唐岁岁作为主角,做了手术,休养好了身子,还坚持回来复读了一年。
刚好那个时候的路和鸣就是复读生,和他正好是一个班。
大概是每一个猛男心中都喜欢呵护着娇弱的,浑身带病气的朋友。
路和鸣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但是他和徐然那种动不动就约架的校霸不一样,他只是不想学习,是坏学生,偶尔逃课,但是不会去打架。
鲜少打架的原因都是因为唐岁岁被欺负,或者是被路边的小混混当成小姑娘调戏。
因为人设过于苏,这本小说的读者有小部分都买了路和鸣这只股,作者后来无奈的表示路和鸣和唐岁岁只是朋友,读者纷纷扬言意难平,跪求作者出个番外。
不过最后有没有出番外,江已是不知道的。
而这本小说似乎到后期烂尾了,最后的攻是谁也没有交代出来。
江已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睡得打鼾的少年,默默地挪了挪屁股。
他在剧情里和路和鸣基本没什么正面交集,路和鸣也没有对他造成过任何伤害,顶多是站在伤害他的唐岁岁那一边。
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小心翼翼。
本来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人,就因为换了座位而产生了蝴蝶效应,谁知道蝴蝶效应最后会不会导致什么不大好的结果?
江已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还有几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还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不过还是多多小心为上。
路和鸣不愧是不爱学习的差生,还是年纪倒数第一名。
江已从换过来时,他除了因为要站起来让道之外,其余时候都趴在桌上,睡了一整天,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动静。
要不是偶尔还有气出,江已都要怀疑旁边睡了个死人。
睡到下午最后一节课,路和鸣像是有生物闹钟般的醒了。
多会挑时间啊,江已想,能这么顺利的睡到下午放学,能让那么多老师无视他上课,这也是一种人才。
此时窗外的晚霞遍布西方,落日在地平线摇摇欲坠。
他正靠在窗前,一边冥思一道数学题,就听见旁边传来“咕咕”的叫声。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抽屉里就多出了一只手。
江已一愣,抽屉里的面包就遭人毒手。
路和鸣利落的撕开面包包装壳,丝毫不客气。
江已:“……?”
路和鸣大概也发现了不对劲,施舍了他一个眼神。看着陌生的面孔他茫然了一下,声音沙哑:“你谁啊?”
江已:“……刚调来的新同桌。”
少年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同桌已经被换走了,他嚼了嚼嘴里的面包,腮帮子动了动,迟疑道:“对不起,之前的同桌会给我带面包,我习惯了。”
一个面包而已,江已承着不能把人饿死的念头,他大方道:“你吃吧,我不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20章
这个时候的路和鸣还没有遇上唐岁岁,所以江已没有设防,最多只是担心产生蝴蝶效应。
不过目前来看,只要不和路和鸣结仇,蝴蝶效应再怎么样也不会烧到他身上才对。
放学铃一响,江已就拎着书包准备离开学校。
但临走时突然被路和鸣拽着书包带子。
路和鸣有一米八三的样子,比江已要稍稍高出好几厘米。他一拽,拽得江已往后退了好几步,堪堪稳住身子,皱眉看向身后的少年。
少年小心翼翼地松开他的书包带子,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出去。”
江已浑身一震,有些警惕地看着他:“干什么?”
路和鸣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又扔给江已一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我买个面包还你。”
江已愣了一下,大概身边都是些不太正常的人,这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正常人,莫名的诡异,总绝对不大真实。
他撕开手里的棒棒糖,是水蜜桃味儿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于是江已扯了扯嘴角,勉为其难的站在原地等。
不等路和鸣收拾完东西,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动静的宋安知突然站了起来,甚至没给站在桌前的徐然反应过来的机会。
他快步走到了江已的跟前,语气冷漠:“你跟我出来。”
江已还没动,路和鸣先抬头,看向宋安知,语气有些莫名:“你是他谁?你改天再约他吧,他今天得跟我走一起。”
不愧是未来主角团里的人,敢和宋安知这样说话。
江已默默地竖起了手指。
宋安知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冷淡,不过这次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维持着自己好学生的样子,而是一改往日的形象,直接上手攥着江已的手腕,力道稍重,拉着江已就要往外走。
路和鸣脸色一冷,下一秒抬手抓住了江已的另外一只手,语气淡淡的:“凡是有个先来后到,况且你没看我的新同桌不太想跟你走吗?”
宋安知的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看向江已,江已揉搓着手里的糖纸,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压根没对上他的视线。
他手指的力道松了松,就在以为他会放开江已的时候,他攥紧了江已的手腕,
他和路和鸣的身高不相上下,气势也没有谁好,谁不好。
“谁说他不想跟我走?”宋安知冷笑了一声:“你又是他谁?凭什么干扰他?”
路和鸣皱眉,渐渐的没了耐心:“我是他同桌,是他朋友,我也没有干扰他,他确实是不想跟你走,不信你问我同桌。”
说着,他看向江已:“同桌,你想跟他走吗?”
江已回神,无视落在他身上的另一道目光,犹如摇拨浪鼓似的摇头,坚定且急速:“不想!”
路和鸣露出一个笑容,有点像小孩子打架就为了抢一颗糖,最后他赢了的得意笑容。
他插着兜,把宋安知攥着的手腕抢回来,自己抓住,一边笑了笑:“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他往肩膀上搭了一件校服,拉着江已大摇大摆的出了教室。
宋安知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江已身上,他的指尖紧紧地掐在掌心,才让他控制住自己去把江已抢回来的冲动。
目睹一切的徐然呆滞在原地,最后才有些迟疑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这是怎么了?江已远离你,你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
宋安知低头垂眸看着空落落的手,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
是啊,他应该高兴的,怎么好像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徐然欲言又止:“你可别忘了你的心上人还在美国等你的电话,把心思放在你心上人身上吧,别被江已这种傻逼扰乱了心思。”
他一副看不起江已的样子:“你看他现在估计是找到下家了,路和鸣那种人算什么好人啊?等过段日子他吃苦了,他又会哭着求着回来继续纠缠你的。”
路和鸣的家庭条件谁不知道?
妈是个疯子,爸是个赌鬼。
高一的时候路和鸣他妈拿着刀跑学校门口蹲他,说要把他砍死,后来保安拦,还被砍伤了。
以至于那个时候人人都说路和鸣说不定也是个疯子,遗传他妈的。
而他爸是个赌鬼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追债的人都追到学校了,要不是后来报警,才震慑住了,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徐然不屑的撇嘴:“路和鸣也就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一些,江已还以为自己找到靠山了,谁知道路和鸣什么时候发疯,他也只有被吓到了才会知道你对他还算是好的了。”
宋安知不知道有没有听他说话,目光落在某一处似乎是有些出神。
直到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用的是老年式手机,早就被社会淘汰了的洛基亚。
上面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备注。
能让他细心的打上备注的只有一个人。
宋安知条件反射的迅速接起电话,听见来自电话里的声音,他才骤然回神一般,接起电话去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