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激动得快要落下泪来,去吧去吧,你去了真少爷他们很快就能发现异常来自于哪里,就能更早一步来到莲花村寻找邪祟并破除咒杀了!
可收拾完包袱的姜邑没有离开莲花村,他去了村子西边早就荒废的破茅草屋前搭了个临时住的棚子,然后拿着黑炭在地上画来画去。
系统很快就看出来那是简易农家小院规划图,愣住了。
姜邑折腾完,天已经快黑了,不少村民扛着农具回来,路过这边,还以为他在玩什么云京的游戏,全围过来看,发现他只是在筹备盖房子后,全都笑了。
其中一个中午嘲笑他的青年朱大牛还在讽刺:“少爷这是要在我们村盖宫殿啦?”
姜邑看也不看他,专心收拾棚子里的床铺:“你要是想要死后的宫殿,确实可以来找我做,我跟人学过纸糊房子。”
大牛一愣,随即暴怒,直接冲了过去,他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做什么都不成的娇气假少爷,谁知靠近时拳头刚握住,直接就被对方一脚踢得往后飞!
那脚仿佛灌了什么神力,竟一下就把他从那荒废的茅草屋踢飞到池塘里去……
“嘭”一声,溅起无数水花。
第一个先反应过来的人忙喊道:“有人落水了!姜、姜邑干的!”
姜邑挑起眼角瞧了眼,也是个中午和朱大牛附和的青年,他笑着过去,那人并不怕他,只当之前是朱大牛自己没站稳才这么倒霉,拿起镰刀要跟他拼:“牛什么牛?偷着住了二十年江府,就来我们面前充少爷?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
话没说完,又被姜邑用另一只脚踹入池塘,直接把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朱大牛也拉着重新滚回水里。
“……”
踢蹴鞠都没见谁能这么准。
这次,再也没人出声了。
比起恐惧憎恶,他们看着姜邑的表情更多的是懵。
完全想不通中午还废物到摘个菜都骂天骂地的废物娇气包会一下变得犹如修罗。第一个落水的朱大牛他们还能说没看清,可第二个人落水之前,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姜邑甚至连手都没抬,就随便踹了一脚。
一脚而已。
一个是他们村最高大的壮汉,一个扳手腕从没输过的,就这么轻易被个娇气包弄成了落汤鸡。
池塘里的两个人还在挣扎地往岸上爬,模样极其狼狈可怜。
终于,一个老者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姜邑,虽然你不在我们莲花村长大,但也没必要……”
“说得好,我不在莲花村长大,纵然在家混账上了天,可一不认识你们,二不亏欠你们,你们却一而再再三辱我、捉弄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月,硬是没见个好心人替我说话,如今我还回去,怎又开始说这样的话?”姜邑都抖着枕巾上的灰走过去,语气似笑非笑,“在云京,招惹是非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付出了。这莲花村,难不成叫犯贱村?谁犯贱多,谁最厉害不成?”
“你!”
“下次再在我面前犯贱,可不会下手这么轻了。”
……下手轻!
本还要动用长辈身份说话的老者胡子立马抖了抖,姜邑回村后所遭受的非议和排挤捉弄,他自然清楚得很,可没有人会将这个不讨喜的假二世祖当做同村自己人,加上姜邑本就嚣张的性格,有些人甚至还觉得他被欺负得轻了,就该被狠虐到跪地认错,再也不猖狂不端架子那才是好。
他们把姜邑当成一个被富人家扔掉的小狗来践踏,小狗本就被教养坏了,徒有其表的名贵,自力更生都不会,到了外面被欺负连反抗都没一点儿震慑人的本领,被咬被拽毛只会阴着脸大骂,可那些骂声只会让别人更加开心。
可此时此刻,小狗变成了一碰就要咬死人的狼,再也没有人敢开心了。
姜邑转身继续折腾自己的棚子,他对那些慌忙要走的人哼哼着说:“这一个月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
……
之后几天,确实好几个动手欺负姜邑的人被打得几天下不了床。
莲花村不少人都在传姜邑疯了,那两个最先“倒霉”、爬上岸的男人因此病了一场,家里人要去讨说法,他们立马阻止,可被问,又说不出具体原因来,只魔怔般地说别惹疯子了。
另一头,姜邑的生父生母出门走亲戚,回来几天不见儿子回家,本来也不在乎,恨不得死在外面也少个丢人现眼又吃白饭的废物,直到听说了姜邑把几个村民都打了后,这才坐不住了。
他们问了好几个人,才一前一后找到那处有些隐蔽的废屋子前。
短短几天,姜邑已经把棚子搭得完全可以遮风避雨,至于规划中的房子,还没开始盖,但也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堆砖瓦,漂漂亮亮地码在树下。
他们去的时候,姜邑正扛着砍好的树下来,目不斜视从他们跟前走过,放到棚子一边。
姜铁柱和刘阿秀看得目瞪口呆,前者回过神就上前要踢他:“死东西!明明有这么大力气还天天偷懒不干活,我看你非得挨打才长记性……”
脚刚抬起,突然被对方伸手握住,随后往上一扯。
姜铁柱大声惨叫起来。
刘阿秀忙上前把姜邑狠狠推开,再去看丈夫,那腿面条似的瘫在地上半晌不能动,她气道:“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爹?你是要弄死他啊?!”
姜邑忙着垒木头,不在乎道:“这就叫弄死?他要弄死我那么多回,没见你这么着急过。”
刘阿秀闻言一怔,仔细打量他几眼,确实没看错人,脸都白了:“不、不孝子!”
姜邑终于把木头弄好了,瞥向他们:“不孝子?你们是我爹娘吗?”
“畜生!我早晚打死你——”
姜铁柱痛苦地捂着腿骂他。
刘阿秀早已浑身发抖:“你既然嫌弃我们家,那就回你的江家去!”
姜邑忙完了,拿出棚子里的灯笼,慢悠悠走到他们面前,站着不动,微微垂首,像是在细细端详。
刘阿秀看出他如今行为乖戾,丈夫又成了这个德行,也怕他不管不顾发疯,忙搀起人要走。
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胳膊。
明明也没有很用力,可刘阿秀却被那股前所未见的威压震得不敢动,忽然,她听到姜邑轻笑着问:“生下便不养,换回来看人没教好便不亲,甚至还要把养子重新换回来。你们对我说不孝子,也先掂量掂量算不算得上父母。”
这句话说得并没什么恨意,甚至有些不太在意的轻飘飘,可刘阿秀还是被气得瞪大眼,随后就红了眼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没我们生下你,哪来的你!江家那群人说得不错,你果然是个白眼狼!”
姜铁柱咬牙切齿:“孽畜!当初就该把他掐死!掐死了再生一个也比看着这么个孽畜讨债得好!”
姜邑笑了声,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是他这些天去镇上帮人扛货挣的,数了数,拿出一串铜板扔到他们手上:“行了吧,这是买那张床的钱,那床我明天就搬走,别给我弄脏了,这边是我盖的房子,作为同村老乡,我允许你们以后过来串门,谁家没几个烦人亲戚呢?”
“你!”姜铁柱看到钱的喜悦很快就被那句话扫了个干净,“你要自立门户?你连家都没成,自立门户给谁看?你这不是在打我们的脸吗?!”
姜邑屈身,凑近后,抬手直接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你都打了我一个月,不会不知道这才叫打脸吧?”
姜铁柱直接被扇懵了,刘阿秀又怒又怕又不可思议,只能嚎啕:“造孽啊!我们老姜家真的是造孽啊——”
“知道造孽就多烧烧香,别在我家门口哭丧。”说完这句话,姜邑转身进了棚子,收拾收拾床铺,躺上去感觉一身疲惫全无,美美地睡了。
约莫半个月的时间,姜邑在破茅草屋的基础上简单盖了个新木屋,足够放下他那张新床,规划的小院倒也不急了,慢慢地砌墙囤材料。
如今,万人嫌变成了万人惧,莲花村的人见了他就跑。
刘阿秀时不时坐在村头与人聊天诉苦,一看到他,便白着脸起身离开。
姜铁柱还是不甘,有次想趁着他睡觉过来打人,被姜邑早就备好的一桶凉水浇了个透顶,自此病了数日,等好了,就再也不敢来了,每天避开姜邑在村子里晃悠着骂自己有个畜生儿子。
姜邑的目标当然不是在莲花村盖房子,只是他通过命簿知道邪祟大抵就在莲花村,否则也不会接收并实现姜邑的咒杀。
完成任务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过程,他不想住在姜铁柱家,也没钱,只能先盖房子让自己有个落脚的地方。
去云京找江萧林?他始终就没这么个计划。
他知道江萧林就是赵允隋的转世,但是没一点儿往前凑的念头。
转世又没有记忆的赵允隋是个什么样子,他不确定,也不想知道。
他只喜欢赵允隋。
这一世的江萧林喜欢谁,又有什么样的造化,他不想再去参与或改变了。
他只要完成任务拿回自己的寿命,然后好好地活好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