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打量了幕辞一番,啧声道:“都养了快一个月了,你怎么一点儿肉也不长?”
幕辞觉得很好玩,难得的开了句玩笑,“难道你打算把我养肥了,杀了卖肉吗?”
“不行,你这肉长的太金贵了,卖多少钱都得亏。”顾淮说得煞有其事,“我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还是得想个别的办法回本。”
“我会努力工作的!”幕辞很认真的说道,“别把我卖了。”
顾淮噗嗤一声笑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会开玩笑呢?”
幕辞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显得更加好看了,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的欢快了起来,顾淮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又讲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笑话,逗得幕辞抿着嘴笑。
这人笑起来也很雅致,像淡淡开放的栀子花,完全不会像白零那样笑得前俯后仰,满地打滚。
背景是不断闪烁的星光灯和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暖黄色的烛光映在幕辞脸上,将笑容加深了,顾淮不自觉的就看住了,好半晌才移开目光,喝了口酒。
“其实吧,幕辞,我这二十多年来一直过得挺混蛋的。”
幕辞怔了一下,“为什么这样说,我觉得你很好啊。”
愿意收留来路不明的陌生人,相信他天方夜谭的说辞,还亲手教了他很多东西,先不论顾淮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威压,光凭这些事来看,顾淮确实是个好人。
“也就你觉得我是个好人。”顾淮感叹了一句,“先不说生意场上的事儿吧,就光说私生活,我其实根本安定不下来,你看,我二十八了,你们那时候都结婚早吧,你有见过二十八岁还没成亲的吗?”
幕辞很实诚的摇摇头,“我们那儿二十八岁孩子都很大了,除非是身体上有问题,要不然不会拖这么晚。”
说完他疑惑的看向顾淮,目光中有些探究。
顾淮背后一毛,赶紧自证清白,“我可一点儿毛病也没有,我那里非常健康!”
“哦哦。”幕辞又喝了口酒,心道我也没说你那里有问题啊……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呢?”
“因为没遇上心上人啊。”顾淮自嘲的笑笑,“不瞒你说,我以前的情人也不少,男孩女孩都有,不过都是玩玩罢了,从来没遇上过特别喜欢的。”
“但是你现在不是快要结婚了吗?”幕辞安慰道,“等结了婚,你就能安定下来,有一个家了。”
“是啊,快要结婚了。”顾淮别有深意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幕辞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不太对劲,但他没想到顾淮会忽然站起身,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从衣兜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盒子打开,摆放在黑天鹅绒上的是那个他亲手挑选的婚戒,简约精妙的钻石装饰在烛光下微微发亮。
“所以,幕辞,你愿意嫁给我吗?”
“……”
幕辞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连人带椅子往后撤了一大步,踉跄的起身,一脸的惊骇。
没有感动,没有高兴,只有惊骇。
“顾淮,我……”
顾淮在心底淡淡的叹了口气,事实上幕辞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站起身,不紧不慢但非常有力的将幕辞按回椅子里。
他的力气很大,幕辞忐忑的挣扎了一下,很快就发现那是无用功。
顾淮半蹲下身,诚恳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知道今天的事儿很突然,可能吓到你了,但是我可以保证,这绝对不是心血来潮,我是认真考虑了很久的,我真心喜欢你。”
眼见着幕辞脸色越来越苍白,好像他说的不是肺腑的告白,而是刽子手行刑前的悼言一般。
顾淮缓和了下语气,故作轻松的道:“当然也不是现在就叫你跟我结婚,我们可以先试着开始一段恋爱关系,等水到渠成了再说别的。”
幕辞不安的盯着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死死的攥在一起。
这张英俊的,熟悉的脸在视线中慢慢模糊变化起来,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十九岁的时候,季云舒第一次来到他的身边,也是这样年轻而俊朗,温和的在他面前行礼,“殿下,我是您新的贴身侍卫。”
幕辞曾经非常的信任他,毫无保留地喜欢他,他以为这就是两情相悦,直到前不久他房里莫名的搜出龙袍,季云舒亲自带兵围了他的宫苑,毫无感情的道:“没有什么离不离心的,我从一开始就是大皇子的人。”
“……我说喜欢你,是假的。”
梦境就从那一刻被击碎了,幕辞的一颗鲜红的心被踩进了泥土中。
幕辞回过神来,看到顾淮那张酷似季云舒的脸,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痉挛,他霍然站起身,仓促之间小腿几乎带倒了椅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幕辞仓皇的往外走,顾淮眼神阴沉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幕辞的手臂。
他的手劲儿很大,幕辞吃痛的皱了下眉,诧异的回过头,顾淮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甚至笑了笑,将婚戒收了起来,“别走啊,恋人做不成,也可以做朋友啊。”
幕辞迟疑了一下,他直觉这样做是不太好的,但对现代的人情世故又不是特别的了解。
顾淮是个很会见缝插针的人,一旦让他抓住时机,那对方基本就完了。就趁幕辞迟疑的这个瞬间,顾淮已经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了椅子里,从桌下抽出一瓶朗姆酒。
顾淮把高度数的朗姆酒倒入杯中,替换了幕辞手边的红酒杯,低笑道:“来陪我喝点儿酒吧,我今天可是失恋了,你作为朋友,不得陪我一醉方休?”
幕辞犹豫的看着他,心里确实有点儿过意不去,只好拿起了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这酒很烈,如同野兽一般冲入喉咙,幕辞暗自警醒,开始很小心的控制自己的饮量。
头好疼,明天还有考试,啊啊啊啊!
第十四章 记住了,我是顾淮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道:“顾淮,要不然我还是明天就去找工作吧,证件那些东西我想想办法。”
顾淮噗嗤一声笑了,兴许是喝了酒,他的眼神很感性,“你怕什么?就算你拒绝了我,我也不会把你赶出去的,你说说你,一个人在这边,孤立无援的,离了顾家怎么活?”
慕辞不悦的抿了抿嘴,没说话。
顾淮像是没发现一般,继续跟他说些有的没的。
而慕辞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刚才那句话让他不高兴了,就不太乐意去接顾淮的话。他不说话,就只能闷声喝酒。
慕辞刚喝过红酒,此时朗姆酒又下了肚,一混合,那酒意一下子就上来了,慕辞几乎是在几秒之内就醉了,他眼神只是清明了一刻,马上就陷入了朦胧之中。
慕辞昏昏沉沉的支着下巴,晃了晃脑袋,似乎有些茫然。
顾淮见他这副样子,方才还带有醉意的眼睛立刻就清醒了。
“慕辞?”顾淮试探的叫了他一声,慕辞只是迷茫的抬起眼来看他,眼底一片糊涂。
果然是醉了!顾淮心里一阵窃喜,伸手去抚摸慕辞的脸,这人没有躲避,也没有反抗,反而觉得顾淮的手凉凉的,很舒服,又偏头蹭了蹭。
顾淮挑了挑眉,得寸进尺的将慕辞一把揽进怀里,右手放肆的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刚才还冷冰冰的拒绝我,喝个酒就成这样了?”顾淮毫无是自己故意灌醉慕辞的自觉,还气哼哼的指责着。
慕辞茫然的抬头去看他,顾淮的脸撞入了眼帘。
在那一瞬间,慕辞的记忆忽然就回到了二十二岁的时候,那一年是他和季云舒最为亲厚的一年,那一年他们之间还没有隔阂和背叛,他们还只是一对隐秘的恋人。
“季……云舒……”
慕辞喃喃的声音很小,顾淮根本没有听到,他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极为满足的感官中,心满意足的低头去亲吻慕辞的嘴唇。
柔软如同花瓣的一般的唇令人疯狂,但顾淮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暴虐的心思,温柔的去亲吻他,变换着角度挑逗慕辞的感觉。
慕辞醉的很厉害,眼睛半睁着,任由顾淮抱着亲吻。
顾淮迫不及待的亲咬着他白净的脖项,慕辞终于难受的闷哼了一声,喘息着叫道:“季云舒……”
听到这个名字,顾淮英气的眉毛恼火的拧了起来,他按住慕辞的后背,让他趴在自己怀里,冲着他的屁股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兔崽子你叫谁呢?!”
慕辞吃痛的呜咽起来,醉意朦胧的抓着顾淮的衣服,哽噎着:“云舒…疼,别打……”
顾淮看着他这幅全心全意依赖的模样,一股强烈的妒意如同毒蛇一般缠绕住了他的心脏,将毒液注入最柔软的地方。
季云舒,这绝对是个男人的名字,慕辞是不是很爱这个人,所以才不愿意答应自己的求爱?!
顾淮猛地掐住慕辞的下巴,刚才还和风细雨的亲吻陡然粗暴了起来,慕辞无力的挣扎着,在他的吻之下发出啜泣般的呻吟。
顾淮紧盯着他,这个人实在是太脆弱了,看那抵在自己胸口的手腕,纤细白皙,好像一使劲就能折了似的。他就像一块易碎的暖玉,只有我能保护他,他也只能由我来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