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轻轻:【什么情况,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起这么早?我们班这么卷?】
学委立刻回复:【我只是起来上个厕所,现在准备回去继续睡。】
罗轻轻:【 不爱学习,人可不可以真诚一点?】
老杜的头像是一杯清茶,可能是打字打得慢,直接发了条语音:“什么十张卷子,以为我不知道?里面有六张是语文必背知识点,还有五张英语语法和两张英语作文!生物也有两张,剩下的十七张才是六门课的半期复习题。”
接着,第二条语音是:“有什么题不会做,欢迎来私聊老师,让老师的一对一辅导讲题业务繁忙起来!”
贺闻溪把两条语音听完,跟大脑有条件反射一样,立刻就清醒了。
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贺闻溪找到爷爷助理的微信,打字:【沈叔叔,查到了吗?】
对面秒回:【查到了,岳鸿森今天晚上约了一个朋友在颐成酒店五楼吃饭,妻子和孩子都没有一起。】
贺闻溪盯着“岳鸿森”这个名字,眼神晦暗。
脑海里又浮现出裴厉穿过半夜寂静的街道,一个人坐在孤儿院门口的情景,他神情冷淡地打字:【好,麻烦沈叔叔帮我跟颐成打个招呼,我晚上过去一趟。】
随便在衣帽间里拎出一件白色T裇,贺闻溪趿拉着拖鞋慢吞吞下楼,哈欠打到一半,在看见坐在餐桌旁的裴厉时硬生生憋了回去。下意识望向角落的古董座钟,时间确实是九点四十五没错。
拖着懒散地步子走过去,贺闻溪忽然弯下腰,靠近打量裴厉的眼睛:“你昨天没睡好?”说着重新直起身,手指在眼睛下面划了两下,“你有黑眼圈了。”
裴厉正在吃吐司,因为贺闻溪的突然靠近,手指下意识用了力,在吐司上留下了浅浅的指印,他转开话题:“你吃什么?”
周末两天,两人的起床时间完全不匹配,几乎没有一起吃过早餐。
见裴厉面前摆着一杯鲜榨果汁,贺闻溪不由在心里嘀咕,有些人都不喝牛奶,为什么还能比他高厘米?
这不科学!
不想被裴厉发现自己一早上喝两杯牛奶的事,贺闻溪清了清嗓子:“顾叔,我也要果汁,跟裴厉一样那种!再要个煎蛋和五个煎饺!”
吃完早饭,贺闻溪又把今天一整天要做的作业全部搬到了裴厉的房间,霸占了半个书桌。
可能是因为总想着晚上要去颐成酒店,贺闻溪写了没几个字,一不小心就开始走神。
正好这时微信响了,贺闻溪看了一眼,内心获得了平和。
不是他不认真学习,而是江颂总是来打扰他学习。
【你颂爷:溪哥!那个在群里造谣的小号的身份,我刚刚又有了一个突破性的猜测!】
贺闻溪觉得江颂跟哈士奇一样,精力格外旺盛。
昨天先是在教室抒发了一下午震惊的心情和对造谣的人的厌恶,回了家后,拿出了研究侦探小说的精神,拉着他在微信上一起分析“小号”的身份,还专门拉了一个群,群成员是他们两个加上彭蒿,群名十分傻逼,叫“解谜:到底是谁的小号”。
怀着慈父面对傻儿子的心情,贺闻溪伸着一根食指,在手机键盘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戳:【说说?】
【你颂爷:溪哥你还记得跟我们抢多功能教室抢不过的那个数竞寸头吗?我去高一打听了,他很喜欢说厉哥的坏话,说不定就是他干的!】
【he:有道理,但错了。】
【你颂爷:错了?不应该啊……】
【你颂爷:卧槽,溪哥你们知道谁是小号?】
【he:只是怀疑,还没完全确定。】
他和裴厉确实有怀疑的对象,但终归要找到证据。
否则,和那个叫小号的人在五校共进群里造谣污蔑的行为,没什么区别。
这句话是昨天从孤儿院出来时,裴厉说的。
贺闻溪莫名地觉得很有意思。
就像在观察一颗钻石的很多个切面,他隐约窥探到了裴厉的很多个侧面。
【你颂爷:那你昨晚为什么跟我聊那么久?】
贺闻溪慢吞吞地回答:【当然是因为父爱啊,傻儿子。】
裴厉很少见地无法集中注意力。
明明他已经习惯两个人同在一个房间里,互不干扰。但贺闻溪的存在感,比以前任何一秒都要强烈。
当听见微信的提示音响起来时,裴厉下意识地开始猜测,发来信息的会是谁?他们聊了这么久,是在聊什么?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陌生,又有一种因为不受控制、无法压抑而产生的惶然。
就在这时,贺闻溪的手忽然从一旁搭到了他的手臂上,指尖同时攥紧了他的衣袖,语气慌张:“裴厉,我眼睛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
裴厉转过头,就见贺闻溪右边闭合的眼皮轻颤,溢出的生理性泪水已经将浓密的睫毛沾湿,他的眼尾线条精致,像是由画工在宣纸上一毫一寸用心勾勒,此时如同墨色被晕染一般。
窗外若有若无的花香随着风吹进来,手边的书页被翻动。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因为半抬着头,能看清贺闻溪水色的唇,以及微微绷紧的脖颈和喉结。
裴厉指腹抚过贺闻溪眼尾柔软的水迹,他听见自己微哑的声音:“我看看。”
下午六点,天幕呈现出深蓝色,贺闻溪出了门,坐着姚叔的车到了颐成酒店。
大堂里,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迎上来,恭敬道:“贺少您好,我姓季,是颐成的经理,很高兴为您服务。”
贺闻溪道了声谢,问他:“人在哪里?”
“在楼的兰若轩。”季经理被上面打了招呼,半个字没有多问,抬手做指引,“您这边请。”
今天这场饭局,岳鸿森废了很大的劲才促成。他的公司四年前差点破产,到现在都还只是强撑着。
这次能请动这个生意蒸蒸日上的老同学吃饭,托了不知道多少人,已经把仅剩的面子情都用尽了。
喝了酒,岳鸿森靠在皮椅上,头晕脑胀。每到这时候,他都会想,要是当年那小子没跑,他的公司肯定已经发展壮大,他不用在外面卑躬屈膝地应酬,在家里也不会每天被妻子抱怨。
“啪嗒”一声,包厢的门被打开,岳鸿森以为是去洗手间的老同学回来了,脸上立刻堆满笑容,摇摇晃晃地起身看过去:“宋总,您——”
当看清门口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色T裇和浅色薄外套的少年人时,岳鸿森收了笑,皱眉:“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里的包厢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
贺闻溪没有接他的话茬,发音清晰:“岳鸿森?”
岳鸿森按了按额角,听见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奇怪:“我就是,你是谁?”
确定没找错人,贺闻溪回头朝帮他开门的季经理道:“麻烦帮我守着门。”
季经理低下头:“放心,贺少。”
说完,便拉着门把,从外面将门关上了。
发现明显是酒店经理模样的人,反常地对这个看起来像个学生的少年人恭恭敬敬,岳鸿森的酒劲儿消了两分,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到底是谁?找我又是想干什么?”
贺闻溪走过去,坐到椅子上,随手拿了一个干净的空酒杯,往里面倒了大半杯红酒,手指拖着杯底,晃着玩儿,漫不经心地回答:“找你叙旧。”
拿不准对方的来意,岳鸿森谨慎地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不知道是要叙什么旧?”
贺闻溪第一次抬眼。
他眉宇间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桀骜,眼里的光很利:“你在大约九年前,收养过一个孩子?”
岳鸿森立刻否认:“我没有收养过,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贺闻溪的手指匀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此时捏着红酒杯,灯光透过红色酒液落在他瓷白的手上,有种艳丽的美。
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听不懂啊。”
下一秒,大半杯红酒猛地泼到了岳鸿森的脸上,贺闻溪手指捏着空杯,抬抬下巴,问,“现在能听懂人话了吗?”
岳鸿森霍的站起,又突然意识到,进来的这个少年人,很大可能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狼狈地抹了一把脸,他撑着神态:“收养过,四年前退回去了,怎么,你认识?”
见贺闻溪没否认,岳鸿森晃晃悠悠地坐回去,咧开嘴,哼笑一声:“要是真认识,我劝你避得远远的最好!给他吃给他穿,养了四五年,一句爸都没叫过,老子公司要垮了,让他帮个忙,转个眼就跑了!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贺闻溪转着手里的高脚杯:“他那时候才十岁,你公司破产,他能帮上什么忙?”
岳鸿森眼神躲闪片刻,又理直气壮道:“我让他帮忙是看得起他!吃我的喝我的,他一个孤儿,没有我,他早饿死了!我让他帮个忙怎么了?”
贺闻溪再次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你让他帮什么忙了?”
“他就是个拖累!要不是——”
“砰”的一声,上一刻还被贺闻溪握在手里的高脚杯,已经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贺闻溪倏地起身,重重一拳砸到了岳鸿森脸上,接着,一把攥紧岳鸿森的衣领,直接将人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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