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溪来了点兴趣:“王储和摄政王?这两个人肯定你想毒死我,我想杀死你,不死不休,所以我的主线任务就是刺杀你?”
裴厉已经快速浏览完人物小传:“对,我囚-禁了你,你反杀了我。”
抽了口凉气,贺闻溪震惊地望向罗轻轻:“你和班长好重口!竟然还有囚-禁剧情!”
罗轻轻朝他眨眨眼:“是不是!重口才刺激,刺激才受欢迎!信我,这次文艺汇演,我们绝对拿第一!”
等罗轻轻走了,贺闻溪一页页翻着剧本,开始没话找话:“咦,摄政王最开始竟然是王储的宫廷伴读,两个人在少年时期相互扶持,那结局有点虐啊。”
裴厉:“嗯,所以摄政王把王储拉下马后,没有杀死他,而是把他囚禁在了一个金色的鸟笼里。”
贺闻溪脑补了一下巨大的金色鸟笼:“大手笔,这是想让王储以后只能做笼子里的一只鸟?”
裴厉捏着纸页,念出了其中一句台词:“我顾虑你的才能卓越,忌惮你的血脉正统,我绝不会让你威胁到握于我手的权柄,却又不舍对你举起屠刀,夺走你的呼吸脉搏。所以,这个笼子,便做你余生归宿,成全我的仁慈。”
贺闻溪耳朵麻了一下。
被突如其来的低音炮杀了个措手不及。
又聊了几句,贺闻溪心里终于没那么尴尬了。
天知道,昨天他回过神来,发现空荡荡的教室里,自己正把脸往裴厉掌心里贴,还无意识地蹭了几下的时候,到底有多尴尬和社死。
幸好裴厉收回手后,没有说什么,只告诉他他好像又有点发烧了,否则贺闻溪能现场表演什么叫心态崩裂。
至于裴厉说他发烧,贺闻溪用换季时容易感冒低烧的理由糊弄过去了。
他倒是宁愿是真的发烧,吃吃退烧药就能好。
比发情热简单多了。
不过,贺闻溪越来越觉得,可能是因为他在裴厉面前,社死和尴尬的次数太多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强,小场面已经不会让他轻易动容。
这勉强算是个……好的发展方向?
只是该给的交代还是要给的,贺闻溪拿着剧本挪了挪,靠裴厉近了点,视线依然落在剧本上,低声解释:“我昨晚睡迷糊了,你手凉,我就下意识地想挨着降降温。”
裴厉轻轻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松了口气的同时,贺闻溪好像又隐隐有那么一点说不清的失望?
懒得再纠结,心里那根绷到现在的弦彻底松了下来,贺闻溪往后翘起椅子,又觉得自己的确是想多了。
他们都是男的,这里也不是ABO世界。
小草打王者时,经常把江颂当椅子靠着。打完篮球,男生勾肩搭背,蹦到对方背上也很常见。
对比一下,只是用脸贴一下手掌,确实没什么大不了。
午休时,罗轻轻拿着一叠图片,又来了最后一排。
贺闻溪正在跟发热硬抗。
在密室时,发情热来势汹汹,但恰好裴厉过来救他,症状虽然没有消失,但明显是缓解了。
现在他想试试看,他一直坐在裴厉旁边,在一直都能闻到信息素的情况下,这次发情热的症状多久才会彻底结束。
热意仿佛小火慢蒸,加上又是中午,贺闻溪困得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问:“怎么了?”
罗轻轻盯着贺闻溪头发乱翘、满脸困倦的模样,又看了看侧脸棱角分明,线条锐利的裴厉,觉得那句话没说错,毫无争议的美貌确实是稀缺资源。
多看看帅哥,她学习压力都少了许多,怪不得自从裴厉转学到他们班之后,教室外面那条走廊的人流量比以前更大,地都快被踩得陷下去了。
拉回心思,罗轻轻把一叠纸分给两人看,介绍:“找了不少租舞台剧戏服装、配饰和道具的地方,实体店网店都有,符合我和施微想法的只有这些。你们两个是主角,衣服肯定也要你们喜欢才行!”
贺闻溪接过来翻了翻,其中有几张不知道是拜占庭还是中世纪的风格,大斗篷和华丽刺绣的组合,让他觉得有点眼熟。
既然是自己要穿的,贺闻溪不介意让这衣服更好看一点,他指着其中一件黑色天鹅绒的拖地斗篷:“胸口这里可以贴一个纹章贴,太阳月亮家族徽记之类的都行。这里再装饰一个仿祖母绿的胸针,到时候我在手指上戴两个祖母绿的戒指,看起来就像是一整套的。”
接着指向另一边,“深红色的绶带搭在左肩这里,内搭的衣服要白色的。王冠的话,只是储君,不用很大的冠冕,可以用这张图上的荆棘王冠,镶嵌的仿蓝绿宝石挺好看的。”
翻了几页,贺闻溪顺便还帮裴厉也挑了一下:“这两个权杖不错!很符合摄政王的气场!”
他用手肘戳了戳裴厉:“你喜欢哪一个?”
裴厉看了眼:“第一个,权杖顶端有一枚绿色的宝石。”
贺闻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根权杖原本是属于我的,所以要跟我的装饰配套?”
“对。”
贺闻溪飞快选完自己的,又凑过去看裴厉挑了哪些衣服。
刺绣长袍配银色排扣,一把镶嵌着宝石的短款配剑,很符合城府深沉又野心勃勃的摄政王。
不得不说,这套衣服刚好在他审美点上,还有几分眼熟。
等两个人都递回图片,罗轻轻没想到她和施微纠结了半天的事情,在他们这里这么快就解决了:“你们怎么一点选择障碍症都没有?”
贺闻溪心想,不是他没有选择障碍症,而是他完全是照着记忆挑的。
他在任务世界,当了三年的贵族,跟着父亲去觐见皇帝时,不管是冠冕长袍还是权杖,都亲眼见过。
等罗轻轻心满意足地拿着那叠图片走了,贺闻溪趴在桌上准备午睡。忽地想起,他为什么会觉得裴厉挑的衣服有点眼熟了。
心头一跳,他问得委婉:“你刚刚挑衣服的标准是?”
裴厉已经抽了一张题卷出来,明显没打算睡觉,他一边拔开笔帽,一边回答:“看着顺眼。”
“这样啊。”贺闻溪松了口气。
是潜意识,还是就算失去记忆,审美倾向也不会改变?因为他才记起来,裴厉刚刚挑的衣服,在银色排扣和廓形的设计上,很像裴厉在任务世界时穿过的一套礼服。
闭上眼睛,贺闻溪又想起刚刚图片上的那件天鹅绒斗篷。
他在任务世界第一次穿类似的衣服,是在一个下午。
皇帝出门打猎,回程路上,突然起了兴致,就遣人来通知,说会过来共进晚餐。
这代表着殊荣和信任,侍从官几乎是用跑的,冲进贺闻溪的房间,身后跟着好几个捧着衣服的侍从,急急忙忙地来帮他换衣服。
贺闻溪有点不想参加,他对皇帝长什么样毫无兴趣,而且皇帝在场,吃饭肯定会格外拘束。
但平时都安安静静的系统忽然发布了一个任务,让他将三天前,从家族藏书室里找到的一本灰扑扑的笔记,亲手交给皇帝。
贺闻溪没办法了。
这意味着他不仅要参加晚宴,还需要稳稳当当地坐到最后。因为只有在送皇帝离开前,他才有机会送出那本笔记。
想起自己信息素紊乱的毛病,贺闻溪琢磨了半分钟,决定让侍从去请裴厉过来,提前对他进行一次临时标记,避免霉运上头,吃着饭却突然发热,不得不临时离席,完不成任务。
接着,贺闻溪第一次知道,穿个衣服,竟然能那么繁琐。
里面重重叠叠地穿了两三层不算,外面还要披上斗篷,斗篷的背后和前胸,都绣有巨大的家族纹章,纹章细节处镶嵌着大小不一的宝石。
银色的领口搭链系好后,一个精巧的蓝宝石挂坠会缀在那里,金色鸢尾花饰链两头则被分别固定在两侧肩膀,自然在胸前垂落为弧形。
很闪眼睛,也很重。
贺闻溪尝试走了两步,差点被过长的斗篷绊倒,惊的侍从官大呼小叫。
裴厉就是这时进了他的卧室,所有的侍从都潮水般退了出去。
室内重新变得安静,阳光从雕花玻璃中透入,落下深浅不一的影子,贺闻溪穿着繁复的礼服,站在换衣服时用的圆台上,有些不敢对上裴厉的视线。
每次标记,都是在他被发情热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身体循着本能的情况占多数。
既然是本能,就没那么尴尬。
可现在,他还没有出现发情热,很清醒,却要将自己的腺体露出来,让一个Alpha咬,贺闻溪呼吸都要凝滞了。
太羞耻了!
裴厉仿佛看出了他浑身上下透出的不自在,跟他商量:“可以当作是我的易感期出现了,必须来找你寻求安抚。”
这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贺闻溪心里舒服了不少,他站在近十厘米高的圆台上,垂眼看裴厉,故意问:“你易感期到了的话,需要我做什么?”
裴厉很配合:“想让你帮我。”
贺闻溪很入戏,心想,每次信息素紊乱,都是裴厉在帮他,所以他偶尔帮帮裴厉的忙也是应该的。
彻底淡定下来,贺闻溪走下圆台,坐到了一旁摆放的软凳上,接着问:“你是想从前面还是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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