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界安静了,白翳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他总不能对这些人说‘你们把手伸出来我还是替你们把把脉’吧……
咋办呢?
旁边有‘下不出雨你就死定了’的男人盯着,周围有一群饥渴的农民伯伯看着,白翳深感重生不易,一点都没有别人穿越重生来的幸福。
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自己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死了身体也火化了,要是现在的自己也挂了,那就是传说中的灰飞烟灭吧。
白翳深吸一口,虽然烈日暴晒,他此刻穿的不知道什么鬼,后背已经汗涔涔了,搞不好这个身体的原主就是被热死的!但空气里除了植物暴晒的味道外,其实环境还是不错,没有乱七八糟的雾霾。
唉,试试吧,试试总比坐以待毙等死强。
白翳上前一步,走近了祭台,他看清了祭台上的东西,是一切食物,应该是所谓的贡品,在香炉的前面,放着一个龟甲,这东西白翳还真认得,他爷爷对周易特别有研究,所以从小就教了白翳不少占卜的东西。
《周易》是上古时期三本占筮之书中的一本。据《周礼》记载,太卜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一曰《归藏》,一曰《周易》。
白翳爷爷手里的龟甲,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物,宝贝的很,上面的裂纹那都是一次次卜卦时烧裂留下的,现代人已经很难看到真正的占卜用的龟甲了。
而眼前的这个龟甲,白翳知道,绝对是真货。毕竟,他现在在古代……摸啥都是真货。
白翳拿起台上的龟甲,里面的钱币传来声响,他摸了摸上面的纹路,准备来一次唯心主义。
第三回 大凶
虽然白翳卜卦不是太会,但他周易记得熟啊,还有老爷子总跟他念叨一些东西,白翳心里有了打算。
拿起龟甲,白翳闭上眼,心中想着占卜之事,然后摇了摇龟甲,龟甲里的钱币发出沉闷的声音,他将钱币缓缓依次倒出,还好这钱币他倒是分的出正反,似乎从古至今都是有字的是正。得出一个卦象后,他再将钱币塞进去,三变得一爻,重复步骤六次,共十八变,得六爻,即成一卦。
四下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看着白翳手上的动作,他们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扰了大人祭祀,如果没求来雨,那一定是他们的罪过了。
也有人看着白翳出神,倒不是怕影响祭祀,而是看着白翳要整什么幺蛾子。
安润盯着正在卜卦的人心里十分别扭,他堂堂一个灵台郎,虽然官不大,但好歹也是一个正七品,却被安排要听一个啥也不是的神棍,如果这神棍出了问题,那自己的脑袋也要搬家。明明和自己无关,可偏偏生死却系在那人身上,你说糟心不糟心。
明明我只是个安安静静观测天象的好吗,现在却要提心吊胆!
安润郁闷,很难想大王是什么个心思,这人说自己是天师,大王居然就信了,哦,也不能说信,但态度很放任,安润心里觉得,大王其实是看中的这个神棍脸。
不过,他身为男人,也必须承认,这个神棍确实长的太好了一点,如果不说话,还真有点谪仙架势,由于画中人一般,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此时此刻,神棍正专心的卜卦,十指如葱白,神情专注,他都差点信了,信这人真的在求雨。
踏马的,必须盯紧这人,不能让他祸害大王,搞不好就是歹人找来迷惑大王的!
白翳六次摇完,卦象已出。
大凶。
白翳眼泪都要下来的。
他没求能不能下雨。
他求的是还能不能回去。
“大人,结果如何?”安润虽不信他,但看到他凝重的表情,似乎觉得……卦象好像不太好?……我特么怎么居然就真信了。
白翳抬眼看看远处突然出现的厚重云层,又看了看卦象,说:“两日内就会降雨。”
“……”安润呆了,“真的?”他看了看那个龟甲,“这……这这……真的?”
“不信就等着看吧。”两天时间,我就不信我跑不了了。
跪着的人群听到白翳说的话,顿时激动的起来,人群中传来大家的欢呼声,喜悦的情绪互相传染着,他们似乎对白翳的话深信不疑。
大家都很激动,除了白翳和安润。
“要是没下雨,你就等吧死吧。”
“能不能盼点好?”白翳说道,“刚才你也说了,我要死了你能活?放心,我肯定带着你。”
“你!”安润气的不行,但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假装两天内会下雨了。
白翳将龟甲很自然的揣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问他:“现在我们干嘛?”
“当然是回宫!”
“……”好想走。
白翳欲哭无泪了。
身上繁琐的服饰让白翳走路都‘小家碧玉’的,步子不能太大,不然会裆下凉飕飕。
这特么什么奇葩的服饰,好像脱下来看看自己的内裤!
“我有住的地方吗?”
安润看了他一眼:“有。”
白翳挺高兴:“那我现在能回去了?”
“能,现在不就是要回去吗。”
“可刚才你说回宫。”
“大人莫不是忘了,大人现在就住在宫里,”安润有些小情绪了,“大王亲自安排的。”
“……”那这意思,不就是回去了就要见到那什么大王了?! 我可以拒绝吗!
第四回 进宫
安润伺候白翳上了马车,等白翳坐好,这才放下帘子,骑上了一边的马。白翳看着马车里的布置,虽然做了一些装饰,但也相当简陋,不过屁股下面的木板有棉锦垫着,倒也不会硌得慌,就是坐久了屁股温热。
所以开裆裤的是为了…散热?蜜汁感动…
他撩开一边马车侧面的帘子,看见在他旁边骑着马的男人,心说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要是自己开口问,会不会被他的白眼给瞪死?
没事,不着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一会儿回宫的事。
此时此刻,随着他们渐行渐远,身后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了马蹄车轮声下,此时的马车肯定没有以后的汽车坐着舒服,减震也不好,白翳恨不得能蹲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像大部分小说里写的那样,是躺在床上,他现在能顺利的活着坐上马车,心里也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但不知道这样的好运能伴随他多久。
不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朝代,也不知道他一会儿要见到的大王会是谁。虽说他在学校是学霸一个,政治历史也学的很好,可他毕竟大脑有限,即便能记下历朝历代的皇帝人名,但也不可能记下中国上下五千年所有发生的大小事。
真是头疼。
而且,古代的刑法可是很严的,甚至有些刑法称得上残酷变态,他是真不想体验五马分尸滚钉凌迟还有切鸡鸡。
直到马车停下来,白翳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只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那个不知道什么大王能让他来主持这个活动,那就表示暂时自己不会有危险。
嗯,就算有危险那也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为什么当时不说个四五六天?因为他怕死。四五六天一听就很想提刀砍人的感觉。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白翳回想着自己的前半生,不知不觉,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听见前面的人禀报了一声,又有人对骑马的男人行了礼,白翳听到有人称那男人为安大人。
那人姓安。
白翳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马车继续前行,白翳微微抵开帘子,看到马车进了城门。青石砖砌成的城门,那种古朴而庄严的感觉,让白翳不由得打心里肃然起敬,以前参观过古都遗留下来的城墙和城门,很多都是毁坏后按照原样重建的,但此时此刻,身处古代身临其境,这种油然而生的敬畏,是往日里不曾有的。
白翳摸了摸胸口,对以后的日子突然就多了一点期待。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儿停下,有人在马车外出声示意白翳下马进宫门。安润在外面唤道:“白天师。”
“……”白翳差点从上面摔下来。来了就当天师能不能给一个拒绝的机会。
白翳弯腰撩开帘子,这才有人上前搭手把帘子整个撩开,他测量了一下马车到地面的距离,觉得自己如果硬生生下去,可能会把衣服扯破,于是朝安润伸出手。
安润很生气。他一个正七品的要陪着一个神棍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他当扶手!
但是,他能拒绝吗?
不能。
安润弯起胳膊凑上去,白翳很满意的弯了弯嘴角,伸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安全的下了马车。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同时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四周,此刻他正站在宫门前,宫门有士兵把手,看不出是什么朝代的服饰。
“天师回来了,大王正等着您呢,请天师随咱家进宫面见大王吧。”
白翳看着说着话又弯着腰的太监,对自己的身份很很怀疑了一把。刚才那个姓白的口气明显是不信任自己,从他的话里也能听出这个大王也是不太信任自己,可现在这太监的态度,听恭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