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往大帐走去,在周围巡逻的士兵看到了他们一行人,立刻严阵以待拔刀相向,白翳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牌递过去:“劳烦通报一下彭将军,就说小冬子来了。”
那人看了金牌,是大王御赐的,立刻跪下双手接过,然后跑了进去,不一会儿彭良就出来,白翳偏头看到满脸通红的小冬子,说道:“果然报我们小冬子的名字,彭将军跑的快多了嘛。”
“先生!”小冬子抗议。
彭良看见自然是看见小冬子了,可是也看到了白翳,于是在深深看了一眼小冬子后,便抱拳行礼:“白大人。”
“彭将军,”白翳不想跟他说一些客气寒暄的话浪费时间,他快步上去说道,“大王怎么样了?快带我去。”
彭良拎着一行人进来,顺便告知了萧锦毓的伤势,刺伤萧锦毓的箭头上似乎淬了毒,以至于伤口一直好不了。
白翳焦急万分,等进了军帐,一股草药的味道扑鼻而来,虽然还没看到萧锦毓的人,但他差点就要哭了,这是一种害怕的感觉。
萧锦毓半靠在床上,双目逼着,眉头微皱,很不舒服的模样,身边伺候的人见是彭将军,立刻让开,当看见白翳的时候,双目一亮,似乎是很幸喜,就好像白大人来了,大王就会平安无事一样。
白翳在床边坐下,他轻轻的握住萧锦毓的手,声音略微发颤的唤道:“大王。”
萧锦毓睁开双眼:“翳儿,你……你怎么来了!”
萧锦毓捏了捏白翳的手,捧起来看了看,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不放心你。”
“胡闹。”
小冬子在一边看见他家大王这幅样子,也是难过的很。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萧锦毓这么狼狈过?他家大王什么时候不是意气风发的?
“大王,是有人办成我大越士兵的模样拿着战报跟白大人说大王您受伤了,所以白大人才慌慌张张赶来的。”
萧锦毓一听顿时怒了:“这帮孙子。”
白翳回头对大家说:“劳烦各位能不能先出去,我想单独和大王说几句。”
很快帐篷里就空了,只剩下白翳和萧锦毓二人。
白翳这时才伸手摸了摸萧锦毓的脸:“锦毓。”
萧锦毓将他的手覆在自己脸颊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虽然那个士兵是假的,但我知道他说的消息是真的,”白翳缓缓道,“是有人告诉你,他们抓了我,你才会受伤的,你傻不傻,我在宫里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被抓住。”
“对不起,翳儿,”萧锦毓说,“即便知道是饵,是对方的计策,但我不能冒这个险,只要是你,我就不能冒这个险,万一呢。”
白翳不再看他,眼泪巴巴的往下掉:“我看看你的伤势。”
萧锦毓却拦住他:“无事,刚上过药。”
“我看看!”
衣服被轻易的拉开,胸口被裹着布,里面透着草药的味道,还有血腥味,虽然一看就是刚刚包好的,但白翳还是掏出匕首,将布划开,入眼的便是有些腐烂红肿的伤口,血液是粘稠的白色,带着点黑色的凝块。
“这样不行。”白翳说。
萧锦毓说:“是我疏忽了,若是……”
“没有若是,”白翳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忘记我医术了得?我会治好你,萧锦毓,你一定要活着,如果你好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我的秘密。”
萧锦毓目光在他的脸上巡视,眷恋极了,然后点点头:“好。”
至于用的毒,白翳认为只是影响血液凝固和组织修复的草药,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这伤势并不是大问题,不过现在伤口化脓,他现在又没有消炎药,萧锦毓一直在发低烧,这实在让人头疼。
不过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将伤口捂住,白翳询问了军医用的药方,都是一些常见的清热解毒的草药,药没问题,就是见效很缓慢,有些跟不少伤口感染的速度。
“如果还不行,恐怕只能将腐肉挖去才行,不过……”
白翳知道军医在忌讳什么,这样的创口会非常大,二次感染的几率也更大,危险自然是翻倍的。白翳陷入了沉思,脑子里拼命想着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可以在现代用了,也可以在古代用的法子。
“啊,”白翳突然想到了一个,但是眼下……
白翳找了个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些东西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但他们还是照办,很快便腾出了一个帐篷供白翳使用,然后手巧的将士最好了两个带网的木箱子,他将箱子用烈酒消毒后,放了一些瓜果,之后有人交一个竹筒交给了白翳。
白翳将竹筒拿到木箱里,打开盖子,飞出了好些只苍蝇。
也许是白翳在身边的缘故,萧锦毓虽然伤口不见好,但精神却好了很多,而敌方也一直没有进攻,恐怕也是在等萧锦毓自己因为伤势不治而死掉的消息,毕竟论打仗,他们兵力并不能与大越军队抗衡。
白翳没告诉萧锦毓自己在干嘛,他怕萧锦毓知道后会拒绝治疗。
每过几日,苍蝇便在瓜果上下了卵,然后,幼虫就出来了。
就是大家都知道的,让人十分恶心膈应的蛆。
这些蛆虫是白翳培养的,环境也很干净,所以本身不会有细菌,蛆虫长的很快,这一天,白翳取出蛆虫来到大帐,跟萧锦毓说要给他治伤口了,不过他不能看。
萧锦毓不解:“为何不能?”
白翳想都不想的说:“你看了就不治了。”
“怎会。”萧锦毓含笑,不信。
“真的,”白翳说,“这样吧,等你好了,再给你看。”
萧锦毓有种不怎么妙的预感,最后还是听话的闭眼。
然后,他就感觉……其实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就是知道白翳在他伤口上不知道放了什么,起初他以为是药,后来觉得那东西好像会动,他的伤口上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但周围的皮肤是完好的,那东西跑到了他一边的皮肤上,后来被白翳又弄走了。
“什么东西!”萧锦毓头皮发麻。
“治病的,别睁眼。”
萧锦毓很明智的一直闭着眼,过了好久,白翳才说,好了。
他真开眼就往自己伤口看,那东西不在,伤口,似乎没什么变化,又好想有什么变化。
一连几日,白翳都如此这般的给他治疗,他便发现了伤口的不同,上面坏死的腐肉似乎变少了。军医过来看的时候,也透出了兴奋的表情。
上完药第二日,伤口已经不想以前浓水不停了,大家得到了鼓舞,军医也有了信心,甚至亲自出去采药。过了半个月,萧锦毓的伤口已经开始长新肉,烧也退了下去。
白翳正小心翼翼的将长肥的蛆虫收好,弄好最好一只,盖上盖子,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抬头,见看见萧锦毓明亮的双眼。
“看见了?”
“嗯,”萧锦毓似乎不太怕,“是什么虫子?”
“吃腐肉的虫子,”白翳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不怕。”
“能医好我,为何要怕。”
白翳透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总算有效,这东西只吃腐肉,不吃新肉,所以算是靶向治疗了。”
萧锦毓听不懂他的专业术语,他只是目光烁烁的问他:“我如今好了,是不是能告诉我,你的秘密?”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说。”
又过了十日,萧锦毓的伤口虽不算彻底好,但已经没有大碍,当天夜里,他便带着人杀进了敌城,在对方措手不及中,赢的了胜利。当他找到那个曾说抓住白翳的那个大将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砍下了对方的脑袋。
昌国,亡。
而另一个和昌国联手的小国,也在一夜之间覆灭。
地球上从有物种开始,就是一场适者生存的游戏,强者为王,一代淘汰一代,然后进化,虽然白翳一直不相信类人猿是人类的祖先,但人之所以可以争霸地球这么久,也是慢慢进化来了。
萧锦毓将伤亡已经降到了最低,白翳不可能圣母的去要求他不要滥杀无辜,改朝换代,哪一个不是血流成河。而这次的争霸,在白翳看来正能说是兼并,有点想企业的资产重组。
萧锦毓带着白翳回到大越,百姓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萧锦毓伸手,让白翳的手搭在他的手上,身后是臣服的万万民众,白翳看着王者之姿的萧锦毓,心中难掩激动和自豪。
按照白翳的建议,将那些国,改为省,下面的则是下分为市、镇,而派过去管理这些省和城镇的,叫省长,市长,镇长,大家对于这种新称呼十分的蠢蠢欲动,工资待遇不用说,基本工资加奖金,还有各种福利和五险一金,以至于考核的当天官员们大半夜就来排队,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
大越国即便是正在经历重组,也在萧锦毓的领导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白翳只是给出个谋划个策,干活的那都是他家男人,而他看到繁荣的大越国,真是十分欣慰。萧锦毓对自己的称呼,也从寡人变为了朕。
天子所以贵者,但以闻声,群臣莫得见其面,故号曰‘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