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沉脸色可怕的沉下来。
下一秒,手机中传来少年软软的,带着点试探的声音:“哥哥。”
温·待□□·以沉:……
“干什么。”
男生皱着眉,状似不耐烦的问,身体侧向了另一个方向,只露出耳朵和上下滚动了一圈的喉结。
顾铭梵吸气:“温哥要揍人了。”
队员齐齐互相搀扶着惊悚后退。
镜头转了转,慌乱的露出少年卷毛的一撮,然后又匆匆被离开。
温以沉:……
他仿佛看见一只捣蛋的小猫,疯狂用爪子摆弄手机。
也就郦貌能办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男生冷哼一声,脸色却缓和不少。
“哥!”
“什么事。”
他冷漠问道。
视线却没离开手机屏幕。
少年仿佛玩上瘾了,小声的叫:“哥!哥!真的是你吗。”
温以沉:额角开始蹦青筋
他忍耐道:“怎么?”
“哥哥!”
温以沉:……
手背青筋鼓起。
顾铭梵瞳孔地震,嗖得缩回按着栏杆的爪子:“就是现在,跑!”
队员乌央乌央开始撤退。
“别挤我靠大壮!”
“我先来我先来,我是大哥我先来!”
“谁把我鞋踩掉了!”
角落的温以沉却陷入了奇怪的僵硬中。
就在他青筋绷起来的前一秒,镜头忽然翻转,一张放大的脸占满整个视野。
粉嫩的,按一下会留下软软痕迹的嘴唇。
然后是挺翘的鼻尖,少年动作太大,撞了下屏幕,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镜头瞬间下落,少年盛着水汪汪的眼睛最终出现在温以沉眼前。
“嗷呜 嗷呜 嗷呜”野林奇怪的动物发出嗷嗷叫声。
温以沉攥紧手机,移开视线:“愚蠢。”
竟然真的温以沉的脸,还有他自己的脸。
郦貌惊奇的摆弄着手机,连哭鼻子都暂时忘了,白皙的脸颊各部位不等的在温以沉眼前放大。
温以沉重重咳了声。
郦貌陡然顿住动作,他抿了抿唇,收起这幅没见识的模样,又重新躺回大床上,亮白的灯光下,少年白得像是透明的一样。
郦貌开始讨伐:“你为什么不回来。”
他又没答应过。
温以沉移开视线,又移回来,定在少年脸上,心想,看着真是脆皮极了,怕是按一下都会红了。
少年皱着眉,端端正正端着手机,终于整张脸出现在屏幕上。
他眼睛里噙着困倦的水雾,说话声音也更绵软,终于见到温以沉,郦貌稍稍安心下,他砸砸嘴,困倦的缩了下脑袋,团在被子里。
屏幕倾斜到了上方,只能看见少年浓密的睫毛,时不时轻颤一下。
温以沉垂下眼睛,忽然有些不自在,他问:“你找我干什么。”
少年没了激动,似醒非醒的软声说:“我困了。”
温以沉:“……困了就睡。”
一只白软的手忽然伸到了镜头前面,指甲短圆粉白,指肚按压着手机,留下一个小坑:“哥,别走。”
郦貌软得就像猫咪一样,能完美贴合在他背上。
温以沉忽然觉得更热了,沉着脸道:“娇气。”
少年哼哼了两声,埋得更深了,卷毛蓬松炸在被子上,像只撒娇的小猫。
温以沉摩挲了两下手机,抬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都扒着栏杆伸长耳朵的队员:……瞬间收回耳朵
顾铭梵:尴尬笑笑
哥命不久矣!
温以沉捏着手机走过去,冷漠脸,伸手。
顾铭梵狗腿地试图拿走手机。
男生眉骨压低。
猜错了!
顾铭梵欲哭无泪的收回爪子:“温哥,咱训练还继续吗?”
温以沉道:“继续,十二点结束。”
他手却没松开,又抿了下唇瓣,移开视线说:“运动耳机呢?借我。”
郦貌已经睡了,听到他的声音就行了吧。
顾铭梵傻脸道:“啥?”
“是我为了和我女朋友煲电话粥准备的那个运动耳机吗?”
温以沉:“……你可以不用说的这么详细。”
*
训练赛十二点准时结束,训练场瘫了一地的男生,不顾形象的哎呀呼叫。
顾铭梵捂着防护服嗷嗷叫,想着必须得和女朋友视频撒娇一会儿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场上唯一站着的温以沉卸了负重,越出训练场,干脆利落的换上外套。
潭之墨搭在训练场绳子上看他:“这么晚了还走。”
顾铭梵闻言也摇过脑袋,耳机朝他飞过来,顾铭梵抓住。
温以沉看了他们一眼,说:“比赛开始前一天我回来。”
顾铭梵揪着潭之墨的裤子站起来,困惑的挤眉弄眼:“温哥今儿状态不对啊,下手也贼狠,着急干啥去似的。”
潭之墨眯着狐狸眼,淡定敲了一下顾铭梵的伤口。
顾铭梵顿时嚎叫起来。
“你大爷潭之墨!”
潭之墨道:“我替大爷谢谢你。”
话说完,他舔了舔唇瓣,压低声音扣住顾铭梵的脖子问:“你发现没,温哥刚耳朵红了一半。”
顾铭梵两眼震惊:“你是说温哥他,他他他他——”
潭之墨八卦的目光逐渐变成看傻子似的眼神,他怜爱地拍拍顾铭梵的脖子:“去和“女朋友”唠嗑吧。”
这傻玩意根本没明白他啥意思。
顾铭梵:(竖食指)以为他看不懂他看傻子的眼神吗!
他不堪受辱,跳脚辱骂:“潭之墨你大爷!你就是羡慕我有女朋友!”
凌晨12:30。
国道250。
黑色路虎划过公路。
温以沉刚接通完温父电话,父子两人如出一辙的简单干练,三句话结束所有内容。
温夫人在那头幽幽叹了口气,赶在电话挂断前凑过来:“以沉,困的话就先休息休息,还有你爸爸在着呢,再不济就让他们等等。”
温以沉情绪不变的嗯了一声,“放心母亲,我能赶到。”
温夫人还想说什么,听着那头风驰电掣的车声,最后讪讪道:“你们父子俩——”
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不过这话没说完,两边都沉默了一段时间,显然都想起来温郦两家的闹剧。
温夫人心情复杂,也不想再多说了,温柔道别:“那你慢慢开,等到了酒店给我——”
“!”
温夫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举高手机,甚至把丈夫拉来,没有别的声音了。要不是温以沉性情冷漠,刚才那弱气的一声哼唧还真是……
温夫人拧了丈夫一把,看他眉峰动了动,还是迟疑着问了句:“以沉,你那里——有人吗?”
温以沉的嗓音更沉了点,仔细听有一瞬间停滞:“没有——,我先挂了,母亲。”
温夫人:“……好好好。”
通讯挂断。
车速稳定在八十迈。
暗色划过车窗,掩盖住男生的深刻的五官,流畅的下颚线轻微动了动,往下,喉结跟着滚动了两下。
温以沉握紧车把手,没回头,副驾驶座上,另一只手机屏幕亮着,露出少年埋在被子中的挺翘的鼻尖,似乎是闷到了,呼吸声重了点,少年嘟囔着翻身,又埋怨委屈的叫了声:“哥哥。”
“……娇气。”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温妈妈为啥不认之前的假猫猫,就是因为这辈子的血缘关系吧,她看过那时候的猫猫,是一个脸,但是就是本能的觉得陌生,很悲哀,所以没有认
PS:没错,年轻小温就是虎脸,实际受不了猫猫撒娇嘿嘿嘿
第6章
郦貌一觉睡到巳时,保姆阿姨要通风收拾房间,看到大床上的郦貌,大眼瞪闭眼,尖叫起来。
往常郦貌都是不打招呼直接走,拿着钱去酒店吃完直接上学,和郦家夫妇基本上碰不到面。
虽然郦貌昨天有点变化,保姆阿姨们也只当是混球小少爷一时抽风。
结果大清早的看见被子里的一团少年,阿姨顿时惊了。
这都该第一节 上课了!
郦貌被吵得皱了下眼睛,伸着胳膊往被子里缩,结果压到伤口,嘶一声,慢吞吞掀开眼睛。
大眼瞪小眼。
阿姨眉毛一跳,不太乐意的提醒:“少爷,您该上学了!晚了要罚站的!”
郦貌脾气不好,对保姆阿姨们动辄语言侮辱,趾高气昂地说什么下人就该听话,要不是老主顾温家先生太太都是好人,佣人们早一蜂窝跑了。
少年缓缓眨了下眼睛。
上学?
上学可是郦貌的死穴,天知道他一个将军母亲一个状元父亲,纵然是溺爱,郦貌也比天下大半的娃被鸡得严重了。
郦貌试图假装没听见,往被子里深埋。
保姆阿姨拧着眉,毫不留情的噌得掀开被子,喇叭吼:“少爷,您该上学了!”
他不想上学啊!
少年努力盖着耳朵把自己团成一团。
竟然没发火!
保姆阿姨稀奇极了。
正待往前走两步,少年忽然抬起头来。
郦貌被迫使出了拿手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