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份重要文件落在家里的林母在客厅撞见了林父和家里保姆的奸情,彼时的林父赤身裸体的在两家长辈送给他们作为婚房的别墅客厅对另外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表诉衷肠,见到她之后也并没有表现出心虚的情绪,反而高声向她宣泄在这两年里对她的不满。
于是林母提出离婚,当晚便搬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一大早林父被捆着双手送到了林母面前,脸上还带着两个掌印。
“是我错了,小莲,你就原谅我吧。”林父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哀求她不要离开,称自己已经将那个女人送走,从此之后不再花天酒地,只求她能回来。
林母哪里不知道,林父是被林家掌权人捆着送过来的,两家的联姻并不会因为这么一次外遇就轻易断绝,林家这么做也只是想给他们家一个台阶下而已。
于是林母顺着台阶下来了,对待林父也不再和从前一样视若无物,她变得温柔体贴,整日和颜悦色,林父也不再想着在外面鬼混了,两人因此成为了圈内的一段佳话。
美中不足的是,林母一直没能生出林家的继承人。
任幸出生在一个乡镇医院里,出生的时候身边连个护士都没有,他的母亲躺在冰冷的铁床上独自生下了他。
从小他便知道自己脸上要挂着笑,不管是害怕难过还是愤怒,都不能随便表露在脸上,不然便随时会招来一顿毒打。
男人打他用的工具从来都不一样,有时是皮带,有时是客厅角落的木棍,有时甚至就是手里的酒瓶,不开心了就砸过来。
这个时候,他的母亲只是怯懦的缩在角落里,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里流出麻木的泪水,但也只是流出泪水。
任幸原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一生。
某天他照常缩在不太能注意到的角落里等着即将回来的男人,那个醉醺醺的酒鬼却第一次没有在固定的时间回家。
破开门的是四五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他们把他团团围住,用审视的眼光将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然后对电话那头的人确认自己已经找到了目标,眼神漠然到像是看待一件货物。
他们把他从那个昏暗的小屋里带走了。
——带到了另外一个地狱。
林母被查出了不孕症,这就是他流落在外十年后再次被带回林家的理由。
那时林氏集团的掌权人已经去世,唯一继承人林父也没有任何话语权,林氏集团最后兜兜转转竟然落到了林母的手上。
他被迫成为了林家从小被抱走的小少爷,受着最高等的教育,拥有众多人羡慕不来的资源,但他知道这些都只是林母为了利用他的一点投资罢了。
没人知道他只被允许在没有窗户的杂物间吃饭睡觉,如果不是上学和出席活动不允许被放出来,当天的课业如果不让林母满意那么轻则被保姆们按进水里,美其名曰“洗洗那和你母亲一样肮脏的脑子”,重则就会被送去接受所谓的“智力治疗”。
每到这种时候,林母就会用她含着笑意的眸子看着狼狈不堪的他,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仿佛一个真正的妈妈一样,轻声和他说:“这是你妈妈欠我的。”
是啊,这是他母亲欠林母的,所以让他来还再正常不过了。
第30章 心有大爱
那天贺倾到底跟任幸说了些什么别墅里的其他人都不太清楚, 但效果确实十分显著。
在等待节目拍摄的这几天里任幸果真很少在他们面前露面了,仅有的几次遇见也是十分快速地给众人打完招呼就匆匆上楼。
任幸对他们如此快速的态度转变让苏叶啧啧称奇,那段楼道警告的视频被他看了又看, 随后还以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告诫郁时不要轻易招惹像贺总裁这样的大人物。
两只手指捻了捻唇角不存在的胡须, 宛若情感学大师的苏叶一本正经地授课:“被盯上了不论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 你都再也逃不掉,反之没被他们看上还妄想和他们扯上点关系的……任幸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了。”
“总而言之,豪门不是我等可以肖想的。”苏叶继续感叹道:“别看他们表面光鲜亮丽, 谁知道背地里有多少爱恨情仇呢!”
“噢……”两个认真听课的好学生阳星和郁沅发出了似懂非懂的声音。
可不是嘛,想到那本比砖头还厚的剧本, 郁时深以为然, 也附和般地点了点头。
主角受因苦恋白月光特地追来恋爱综艺里表露心迹,反被白月光冷眼警告离自己远点, 这不就是这一类狗血剧本里面最俗套不过的开局吗?
他对这种剧情发表不了什么建设性意见,不过既然他作为炮灰的必死结局已经不会再重现了, 他也乐意帮主角两人减少一点不必要的误会。
“行了啊你,越说越离谱, 别带坏小孩了。”旁边端着咖啡杯的温易淮听不下去了,拍了一下苏叶的后脑勺,制止了这场意义不明的“授课”活动。
苏叶被教训了, 捂着后脑勺嚷嚷两声后发现没人为他报仇,便也不再戏精,老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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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有七夕这个节日的加持,第四期节目拍摄的当天是一个温度适宜的大晴天。
左尘要带着参与法律援助的律师一起,因此是直接从律所出发, 程之许也一样, 在基地和队友一同出发。其余几人则早早就在客厅里集合等着节目组的安排了。
郁沅听说这一次是真的会见到很多小朋友, 兴奋得一直在daddy身边蹦蹦跳跳的,郁时看到儿子这么高兴心里也是一片柔软。
“我们两天没见了。”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贺倾起身走到郁时身边,目光从拉着苏叔叔说个不停的小家伙落到男生身上。
或许是因为已经有了宝宝的缘故,男生原本朝气明朗的脸庞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柔软,虽然说这么形容一个男生不太好,但贺倾就是觉得这点柔软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生产所带来的“母性”光辉。
郁时首先是往任幸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任幸垂着头并没有看这边,这才简短的回应了一下男人的话:“嗯。”
听到男生含糊的回答,贺倾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
没让他们等多久,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虽然只准备了一辆商务车,但车内空间其实足够容纳六个人,温易淮离门口最近,顺利抢到了唯一一个副驾驶。
节目录制久了,温易淮被苏叶和阳星耳濡目染的也变得活泼了许多,锁好副驾的门,他把车窗旋下来一点,笑眯眯的看着在外面哭丧着一张脸的苏叶,道:“不论是按年龄还是速度,这个副驾驶位我都当仁不让。”
苏叶没想到会在向来老成的温大哥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当即双手抱拳鞠了一躬:“失敬失敬,温大哥果然是温大哥。”
等郁时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最后一排的三连坐了,贺倾首先坐了进去,郁时看着剩下的两个位子,刚想说给主角攻受创造独处空间的机会来了,任幸的声音在他后面响起:“郁时你先上去吧,我坐外面。”
拍摄要紧,郁时也来不及犹豫,只好先把郁沅递给前排的苏叶抱着,自己顺势坐了进去。
等最后一个任幸上车之后,司机发动车子前往福利院。
别墅距离福利院说远也不太远,大概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前排的郁沅扒在车窗上,对窗外的各种景色发出感叹,还夹杂着阳星和苏叶两人和往常一样的斗嘴对话,十分热闹。
而和前排气氛截然不同的是后排三人无比尴尬的沉默。
当然,尴尬的可能只有夹在中间的郁时一个人,贺倾一上车就合上眼睛闭目养神,任幸低垂着头,时不时看看窗外,再转头看看郁时,和他对视后又勉力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转过头继续看窗外,一直重复着这个过程。
郁时坐在中间,总感觉自己像极了那条隔开牛郎织女的银河。
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一行人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许是上次那期节目起了效果,福利院原本老旧生锈的铁门如今焕然一新,顶上“阳光福利院”五个大字标识也被人重新打了套全新的,上着朱红色油漆的招牌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鲜亮无比。
院长爷爷还是穿着之前那身衣服亲自站在门口迎接,见到节目组的车子停在门口赶紧迎了上来。
“是小温来了啊。”老人瞧见副驾驶上熟悉的青年笑着打了声招呼,等温易淮下来之后更是抓着他的手不放。
温易淮没法,只好就着这个姿势给老人介绍起其他嘉宾来,“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苏叶,这是阳星。”
“院长爷爷您好。”两个小孩心性的人见到长辈明显老实了不少,吞吞吐吐的打了声招呼。
“这边是任幸和郁时,是他和节目组申请再来院里录制一期节目,还有贺倾贺总,捐给福利院的很多设施都是他出资的。”
郁时看到院长之后情绪便有些复杂,贺倾倒是破天荒没对人爱答不理的,他微微弯腰冲老人点头,道:“您好。”
“院长爷爷,还有等等!”郁沅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家伙连忙在地上蹦了蹦,把手伸直了想让院长爷爷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