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的东西一同放在楼下了，”顾乾漠然地看着他，神情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你走时可以带走。”
支票轻飘飘地落在陶余面前。
陶余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时，顾乾已经离开了别墅。
他特意买来的早餐还放在桌上，热气腾腾的。一份重新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在了碗碟旁边。
而再旁边，就是电话里陆清想要的那份合同。陶余失神地看着那份文件封面，感觉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在狠狠打他的脸。
坏事做多了的人，就再也得不到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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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也太不要脸了
陶余一个人坐在餐桌边，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但他还是夹起顾乾特意买来的、他最喜欢吃的城西那家的小笼包机械地往嘴里塞去。
这一世完全不一样了。
顾乾给他的温暖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像刚才还热气腾腾的早餐现在已经慢慢变凉一样，即使他重生归来也回不去了。
都是他自己作的。
陶余大口大口吃饭，明明是他最喜欢的食物，此刻的他却吃不出滋味儿，他机械地嚼动着，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别泄气啊陶余，都能说清楚的，都能说清楚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意顾乾对他的看法在意到这个程度。
只是因为愧疚吗？只是愧疚的话，做出补偿不就好了吗？
别墅的餐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陶余拦了出租车奔向顾氏总部——上一世这个时间顾乾好像是在顾氏开会。
只要他能见到顾乾，就一定会有办法把一切说清楚的！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他就坦白算了！
他不想被误会，他受不了顾乾比上一世最后那段时间里更加冷漠的目光，那比刀子割在他身上还令他难受。
他下车朝着顾氏的大楼跑去，冲进大厅后被前台工作人员喊住。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预约？他当然没有，路上他给顾乾打的几个电话都被拒接了。
“没有，我找你们顾总，苏唐认识我，你可以让苏唐过来吗，我……”
对方脸上依旧挂着公式化的笑容：“抱歉先生，见苏特助也是需要预约的。”
陶余怔住了，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顾乾故意让人拦住他的。这个认知让他的心狠狠抽痛起来。
如果不是他前期做了那么多恶心事，顾乾也不会对他失望至极连见都不愿见他。
陶余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我是你们顾总的爱人，我见他还需要预约吗？”
对方脸上的笑容冷淡了一些：“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去年他在婚礼上大闹一场，整个公司上下几乎没人不知道这个笑话。那天他闹得顾乾丢尽了脸面，扬言一定会和顾乾离婚，还说就算顾乾是他结婚证上的另一半，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这个事实，他爱的人是陆清。
所以现在他说出他是顾乾的爱人，自己都恨不得把自己扇死。这也太不要脸了。
“顾总。”
陶余心想着“算了吧已经豁出去了再不要脸一点又能怎样还有什么能比别让顾乾误会更重要的呢”，正打算继续开口，就听见前台小姐突然对着陶余身后微微鞠了个躬。
顾乾点点头，眸光深沉地看向陶余。他回来得巧，刚好听见陶余那句“爱人”。
这世界上大概没有比陶余说出这两个字时还动听的声音了，可偏偏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可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顾乾的心还是悸动了一下。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在假装工作，余光却悄悄注意着这边的绝世大八卦。
顾乾注视着说不出话的陶余，柔声道：“你先回家吧，有什么事等我开完会回家再说，我让苏唐送你回去。”
作者说:
好像没几个人理我哦，是我写太差了吗乌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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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顾乾没有回来
陶余的呼吸一滞，眼眶倏地红了一圈，他才发现他有多么贪恋眼前这个人给予的温柔。恍惚间他仿佛回到火场，当时顾乾猛地扑过来抱住他，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什么。
那时的他已经昏沉到听不清任何话了，可他记得那份温柔，有些小心翼翼的沉甸甸的温柔。
陶余鼻子酸酸的，听了顾乾的话乖乖地点点头，跟着苏唐离开了。
顾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看热闹的员工们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结束了，他们还以为陶余又会闹个天翻地覆呢。
苏唐把陶余送回别墅，临走时沉默了一下，开口：“陶先生，您能别再赖着顾总了吗？顾总为您做的牺牲还不够大吗？您就真的一点也不会内疚吗？”
苏唐是看着顾乾如何为了保证陶余的安全才逼迫他结婚的，他记得自己一时冲动说出真相的时候陶余头疼欲裂的样子，记得当时顾乾怎样心痛焦急的吩咐他不要再提起以前的事情。
一年前陶余对顾乾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他也都记得。他从顾乾接手顾氏开始就是顾乾的助理，对两个人之间那点破事也算比较了解的了。
可是越了解，他就越为顾乾感到不值得。就算陶余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也不该往一个真心爱他的男人心上不停地戳刀子。
苏唐说完就离开了，只有陶余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这样赖着不离婚，真的很像想从顾乾这里得到更多的东西。如果他只是愧疚，他只是想赎罪想补偿，真的只有不离婚这一条路吗？
他是不是又做错了？
陶余回身冲进房子里，从主卧的床头柜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书，毅然决然地翻到最后一页。
笔尖直直戳在纸页上，他的心又开始揪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他的手根本不听使唤，他根本不愿意签下自己的名字。
陶余颓然地坐在地板上，沮丧地回想顾乾说有事等他回家再说。
顾乾会回来的吧？
整整三天，顾乾都没有回来。之前他住的那家酒店一天三次会把顾乾订好的饭菜送过来，但陶余去公司找他的时候，苏唐却说顾乾出差了，大概一周才会回来。
顾乾那天根本就是为了不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没面子才说出“回家再说”这样的话来哄他回去。
为什么顾乾就要这么顾虑他的面子？顾乾就应该当众给他一个耳光，让他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不管怎么问，苏唐都不说顾乾到底去哪里了，后来干脆人也见不着了。陶余只能守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等着顾乾回来，像一只等着主人归来的小狗一样。
这几天里陶余已经把这栋作为他们“婚房”的别墅转遍了，越转越难过。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但他从未听见过任何人提起他替代的那个人。
所以他猜测那个人可能过世了，顾乾才会把所有的温暖都转移到他这里。
这栋别墅的三楼走廊尽头有个巨大的玻璃柜，里面放着很多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东西。有些看起来像是礼物的东西看起来很廉价，根本不是顾乾这个层次的人会用的，甚至还有些东西都像是垃圾，却被好好地收着摆着，旁边还细心地备注了日期。
柜子干干净净，上面连个指纹印都没有。
这个“家”里似乎处处都有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在昭示着顾乾有多么在乎那个人。
“他也很希望我离开顾乾吧？”陶余自言自语，“我把顾乾害成那个样子……要是他还在就好了，顾乾就不会遇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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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都是小天使吧，怎么一个一个那么温暖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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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13章 协议书我签好了
陶余锲而不舍地每天都要去顾氏和亚润附近蹲一蹲。
进不去也没关系，陶余就在附近转悠，但他转悠得太频繁，以至于被亚润附近巡查的城管误以为是个伺机下手的小偷，还被叫去谈了话。
陶余只好说自己是在等闹别扭的男朋友出差回来。从那之后他就很收敛地每天在刚好能够看见公司大门的角落里呆着，上午蹲顾氏，下午蹲亚润，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猥琐。
等了一个星期，他终于看见顾乾的车子在亚润楼下的停车场停下。
陶余的眼睛一下子被什么点亮了一样，拔腿就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他的心里被终于要见到顾乾的雀跃充满，连两人不尴不尬的矛盾都给抛之脑后了。
可陶余刚刚过了马路，脚步就硬生生地停住了。
从顾乾车子的副驾驶下来了一个陌生的身材瘦削的男人，他和顾乾并肩走着。男人歪过头跟顾乾说话的时候，陶余看清了他的侧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