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完毕~
☆、25
趁着陆弦音打电话叫司机的时候, 叶清商又叫住了前面的工作人员:“请问你们这里有药箱吗?先给归荑止一下血。”
这一带位置偏僻,距离摄制的舞台有一段距离,光线昏暗, 平时也不会有多少人滞留,在前面带路的工作人员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跳, 直到叶清商开口才惊醒过来。
“有、有,我马上去拿,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工作人员一边哆哆嗦嗦地掏电话,一边转身往后台跑去,为免各种意外, 最基本的纱布酒精之类的医用品节目组都是备全的。
就在这片刻的时候, 江枫拧着眉注视着一处, 在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窜了出去。
叶清商只见到了江枫的背影,正要开口叫住她,却被牧归荑拽了拽袖子。
“刚刚那儿有人。”牧归荑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提醒道, “学姐,麻烦你看着小枫。”
这话里的意思让人毛骨悚然, 叶清商也是一个激灵,不着痕迹地四下扫了一眼,这这一会儿的时间,已经足够被这边巨响吸引住的人聚集过来了。
人多就意味着安全,作为视线的中心,就没人敢轻易对她们下手——如果有所谓的凶手的话。
叶清商稍一思索便点了点头:“那弦音还有尽欢跟你去医院,我去找江枫, 有事电话联系。”
趁着人群朝这里的挤的时候,叶清商也跟着挤进了人群,追着江枫离开的方向过去了。
陆弦音瞄了眼叶清商的背影,什么也没说,一张面瘫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一手握着电话等回音,一边将跌坐在地上的余尽欢扶起来。
“没事吧?”陆弦音问道,“还能走吗?”
余尽欢惨白着脸,这时候精神还有些恍惚,只是下意识跟着陆弦音的力道站起了身,却在下一秒又“嘶”了一声跪了下去。
陆弦音瞄了一眼她的小腿以下,发现她的脚裸已经肿了起来,显然是刚刚跌下去的扭到了。
“停,你别动了,先坐这儿吧,等会儿车来我叫人把你抱下去,小心别把脚给废了。”
陆弦音连忙又将余尽欢按下去,避免让她的脚腕再受到二次伤害。
正说话间,先前回去拿急救包的工作人员已经回来,他费力地挤进人群,先帮牧归荑处理伤口。
牧归荑顺从地放开捂着伤口的手,一手的红有些吓人,但也远比不上手臂上的伤口来得触目惊心。
一道长条的伤口斜切过小臂中段,最深的地方已经有些皮肉外翻,血落了满手满地,看起来十分狰狞。
围过来的人群里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观众,大多是些年轻的女孩子,见状纷纷倒抽了一口气,有些胆小的已经下意识捂住了眼睛。
倒是当事人跟个没事人一样,除了表情有些严肃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似的,甚至还提醒了一下工作人员该怎么止血。
“麻烦再往上一点,下面不要动,可能有玻璃渣卡在里面。”
工作人员肉眼可见地哆嗦着,要不是牧归荑开口提醒,他险些就抖得把纱布按进她的伤口里。
要不是亲眼看到这狰狞的伤口,他都要以为牧归荑根本没有受伤了,看这淡然的模样,哪有点险些被断手的伤患的样子。
牧归荑的淡定也多少感染了附近的人,至少帮忙包扎的工作人员手没那么抖了,沉闷而快速地帮她简易地止了血。
等到制片人闻讯赶来的时候,陆弦音叫的司机也到了楼下,附近的人也帮忙将余尽欢搬到了车上。
制片人只来得及看到几人下楼的背影,还有那一地的碎片残渣混着血色,映着昏暗的灯光,活像是什么凶案现场,吓得他脸都白了。
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前因后果,制片人也顾不得再去深入调查,干脆让下属报了警,随即也跟着下楼打车,直奔着最近的医院去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制片人也不由怀疑起了这个节目是不是跟自己犯冲。
前有叶清商乐团解散,后有摄制现场险些闹出人命,中间种种小麻烦就更不必说了。
不论在哪里,最忌讳的就是见血,没出人命是万幸,但是嘉宾受了伤也是不小的麻烦。
制片人都已经能想象到小唐总上门问责的情形了。
说不定都不会上门,直接一挥手就直接让他们整个节目组跟娱乐圈说再见了。
但不论后续责任如何,他也至少得将态度摆出来,这件事的责任确实在节目组,这是逃不开的。
制片人逐渐冷静下来之后,立刻给留在现场的负责人打电话,让他们保留现场,并请警方彻查此事。
就在节目组做出应对的同时,牧归荑受伤的消息已经一阵风似的传出去了。
接到这则消息的时候,顾维桢正在开会,正好到了尾声,她推门出去,就有个刚上任的分部负责人跟上来请教问题。
因此顾维桢也就停了一会儿,直到李秘书快步走过来,神情有些焦急。
“大小姐!”李秘书音量一时都没控制好,直接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怎么了?”顾维桢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她。
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李秘书是绝对不会在公司里表现得这么失礼的。
后面陆续出来的人也没有见过李秘书这般失态的样子,纷纷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李秘书快步走到顾维桢身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回不对劲的变成了顾大小姐。
一向波澜不惊的顾大小姐连声道别都没有,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匆匆离去,衣角扬起一阵风似的弧度,原本握在手上的笔也掉了下去。
价值不菲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落了一地的黑墨。
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支可怜的钢笔,都看着顾大小姐离去的背影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
“家里房子烧了?”
“大小姐烧房子还用这么发愁?”
“不会是什么家里藏着的小情人出事了吧。”
“大小姐那种性|冷|淡的性子,还会养小白脸?”
“什么小白脸,我听说是女朋友,没想到大小姐还好这口。”
“说得别这么难听,说不定是真爱呢,到大小姐这种程度,寻常人还能入了她的眼吗。”
“那得是多好看多厉害才能把大小姐收了啊。”
“嗯……那必须得是天仙了吧。”
……
坐到车上的时候,顾维桢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在发抖。
她满脑子只剩下李秘书的那句“牧小姐受伤了”。
伤到哪里?严不严重?早上还好好的出去,怎么会受了伤……
司机被顾大小姐的低气压吓得瑟瑟发抖,好在没一会儿李秘书也拉开车门坐上来。
李秘书神情严肃,简短地报了个地址就让司机开车。
司机识趣地踩起油门,开到最快的速度就上了路。
“牧小姐没事,只是手上一道口子要缝一下。”李秘书说道。
顾维桢身上冷凝之气稍缓,李秘书轻舒了一口气,知道是说到了点子上。
这时候是绝对不能把牧小姐的伤情往严重上说,李秘书甚至都没敢说事情发生的经过,那种险些就能要命的程度,只会更加压迫顾大小姐的理智。
“牧小姐经纪人给我打的电话,刚刚送到医院去,离这儿不远,一刻钟车程就能到,听说只是一点意外,你不用表现得这么……”
李秘书欲言又止,愣是将后半句“这么恐怖的样子”咽了回去,眼下冷着一张脸直往外冒寒气的顾大小姐不像是去看望伤患的,而像是上门去踢馆子的。
“我知道。”顾维桢沉了脸色,却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就算李秘书不说,她也不可能摆出这种兴师问罪的态度去见牧归荑的。
但这也不代表她不会追究牧归荑受伤这件事了。
趁着路上的时间,顾维桢问起具体情况:“怎么回事?”
李秘书处事一向缜密,这种情况下自然是问清了前因后果。她的任务之一就是在顾大小姐不理智的时候保持冷静,基本的判断力是从来不缺的。
“节目组那边已经报了警,初步检查下来好像是线头老化,不小心烧断了吊线,所以吊灯掉下来了,牧小姐为了救余小姐没躲得及,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除非蓄谋已久的杀人狂,否则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敏感的公众场合搞出人命,在节目组的反复强调之下,警方也配合着做了好几次检查,但结果都一样,吊灯断裂的位置完全没有人为的痕迹。
人证物证都倾向于这只是一场意外。
天灾人祸没人说得清楚,虽然节目组和场地方都有监管不力的责任,但也确实不能全怪到他们头上。
反倒是受了这么一场无妄之灾的节目组有苦说不出。
顾维桢点点头,对于李秘书的说法不置可否,直到快到医院前的一个路口的时候,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牧小姐的那位队友,是叫余尽欢对吧。”顾维桢确认道。
“没错。”李秘书点点头,“余小姐十来岁就去了国外学钢琴,之后一直生活在国外,也就在三个月前才回国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