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狮叽委屈巴巴了一下,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奶乎乎地应一声“嗷嗷”。
香香不理我,就让你抱着吧。
又很容易妥协。
烦人的东西扔走了,岑望擦了擦下巴处的濡湿,起码没有当初丧尸啃脸那么恶心。
小狮叽被兽医按在桌子上检查伤口,挣扎的比什么时候都厉害,嗷呜的叫唤听得管家心疼的不行,连忙来到二楼,敲了敲岑望的房间。
“进。”低沉平淡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少爷,小白狮有点抗拒兽医检查,看着怪让人难受的。”管家大胆地试探着。
岑望翻著书,头也不抬,冷淡道:“讳疾忌医怎么行,让它老实点,好好治病。”
管家:“......”
您是在说谁?是说一只刚出生是小狮崽吗?
那可是一只小狮崽!
管家:“...好的,快要打针了,我去给崽崽嘴里塞一块布让它咬着。”他转身之时,听见身后低沉淡漠的声音:“我下去看看。”
管家嘴角挂笑,岑望经过时扫了他一眼:“这么操心它,以后你负责养。”
谁知一向成熟稳重的管家眼里竟然出现喜悦期待的光芒,“真的吗?少爷。”
岑望轻轻看了他一眼,不语,轮椅朝外移动。
管家:“……”他再老糊涂,也感觉出少爷的不悦。
虽口是心非,却比以往多了人情味。
管家带着岑望下去的时候,小狮崽叫唤累了,趴在软垫上蔫蔫的。
兽医是个年轻面善的男人,看着小崽子的眼里泛着柔光,手上检查的动作却利落不拖沓。
狮崽嗅到了岑望的味道,睁开眼对着岑望呜呜地哭,眼圈外的绒毛都濡湿了。
岑望动了动了手指,移到狮崽面前,手搭在它的小脑袋上,以示安慰。
小白狮在岑望手心里蹭了蹭,啊呜一口咬住岑望的一根手指,又吸又啃。
岑望一滞,猛地反应过来要抽出手,年轻的兽医开口了。
“别动!”
岑望拧着眉:“?”
满脑子都是狮崽的舌头和口水,岑望忍住不适等着兽医的下文。
“要给小狮子剃毛打针,需要您安抚一下,不然一直挣扎,很难完成。”兽医表情认真,对着岑望刀锋般的冷厉视线也不畏惧,给出了正常的解释。
岑望冷着脸,略过紧张地一抖一抖的崽子后腿,“好。”
小狮叽专注地对岑望的手指舔舔咬咬不放口,好像真的能喝到奶一样,身体发出咕噜咕噜的满足声。
香香好吃。
一只崽子腿被白手套捏住,小狮叽浑身一紧,这时候出现另一只手不熟练的挠了挠它的脖子,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小崽子放松了下来。
兽医剃掉小腿上的一块毛,又将腰腹处和背部受伤黏糊在一块的软毛一起剃掉。
针尖对着皮肉时,岑望把大手覆在小脑袋上,不熟练地轻抚两下,小崽子呜呜两声,眼泪还没挤出来,针尖就已经抽出来了。
没有过激的反应,除了清理伤口时候不配合,打针顺利地不可思议。
岑望又抚了两把,手下的小身体从僵硬到放松,一会就睡着了。
带回来就没怎么吃东西,又跑他房间钻拖鞋,受伤还折腾,不累晕过去才怪。岑望抽出饱受折磨的手指,沉默地上楼。
管家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和兽医打交道,“少爷忙,注意事项您交代我就行。”
原主家底雄厚,书房宽敞古朴,三面环书,收藏着贵重的纸质书。
岑望想起了早上被那小崽子打岔忽略的一件事。
他的异能如系统所说的还给他了,循环渐进地给,能用的很少。
岑望抬手,书桌一角的书受力颤颤地移动到边缘,摔在地上。
岑望移动轮椅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原主的精神力有多强大,崩溃后就有多伤,不然这双腿也不会现在都站不起来。
岑望感受体内的精神力和异能,微弱的异能似乎能引导体内被压制住的精神力。
他运转异能游走全身,试图牵动体内的纷乱的精神丝,结束之时,岑望全身大汗淋淋,两条沉重的腿却没有明显的变化,复健的比他想象的艰难。
岑望离开书房去卧房洗澡,双腿不便又没有护工,行动起来很麻烦,但他偏偏有耐心得很。
灌注进浴缸的水温调的很高,大半池灌满,浴室内水汽氤氲,浴缸中人上半身肩背宽阔,雾气凝结的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轮廓落入水中。
岑望仰面闭目靠在浴缸中,忽地听到安静的浴室内有“咕滋”滑蹭瓷砖的声音,目光锐利成剑,射在了那个可疑东西上——
叼着奶瓶的狮崽四个小短腿滑溜溜,前爪稳住了后爪又趴了,它慌得不行,爪垫飞舞忙。
觉察到岑望的视线,小狮叽放弃和瓷砖搏斗,叼的奶嘴啪嗒一下松了,四肢摊倒,脑袋搁在地板上,纯净剔透的漂亮蓝眸和岑望对视。
小狮叽的粉嫩爪垫拍了拍地板,气势十足——
“嗷嗷呜!”
毛毛湿了,一起泡澡澡!
第3章
一条宽大的浴巾飞到小崽子头上,整个小狮叽被大浴巾压趴下,四条小腿踢腾着嗷嗷叫。
男人从浴缸撑臂出来落在一旁的轮椅上,水流顺着紧致流畅的肌肉线条滑动,又很快被浴室的水汽熏染出一滴滴水珠,岑望重新拿条浴巾系腰上,才过来解救被压的不见天光的小崽子。
小狮叽被裹着浴巾拎起来,毛上沾了水,眼睛圆溜溜湿漉漉,看着乖巧极了,它软乎乎地伸出一只爪子搭在岑望手上。
明明是才打针看完病的崽子,这会儿精神得很。
“嗷呜~”
要给崽崽先洗干净再擦毛毛啊。
做了几百年丧尸的岑望连人的心思都懒得去琢磨,何况是一只打扰他洗澡的小狮崽。
“以后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岑望冷漠训话,仿佛面对的不是只嗷嗷待洗澡的小狮崽。
可是小狮叽的注意力跳跃的很快,即使听懂,也完全没注意岑望说了什么,它焦急地挥挥小爪,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岑望的流淌水珠腹肌,“啊呜!”
你没有毛毛,也要擦干,不然会生病的!
岑望不觉得这崽子能听得懂自己的话,但他顺着小狮子的眼睛往自己身上看,面色一暗。
哦,是只小色狮子。
带着热气的大手捂住小狮叽的亮晶晶的眼睛,视线被遮挡,它不理解,呜呜地挣扎,然后被拎着他的大手扔到了地板上。
好在被毛巾裹着身体,落在地板上不疼不凉,小狮叽甩甩脑袋从软软的浴巾中钻出来,望着紧闭的房门沉默一秒。
前爪扒拉门,非常不满意,“呜!”
小狮叽委屈,不给搓毛毛,这个浑身都香香的人还不让碰。
小狮叽蹲在门口,舌头往背后够想舔舔受伤的地方,就是够不着最疼的那块,气得小肚子一鼓一鼓的。
蹲守了一小会,小狮叽丧气地踩了踩地板上的白色浴巾,懒洋洋的趴上去。
算了,等香香洗完澡来抱它好了。
结合原主记忆,岑望判断这个残疾前元帅目前没有处于苦大仇深的戏码,系统或许真的给他个养老安宁的身份,弱唧唧的小崽子用来平衡他这个几百年的老丧尸对人和动物的陌生感。
原主是星际年轻的元帅,年轻有为,战绩累累,加上有实力强悍的大伯做后盾,一年前成为元帅,可惜这个位置到底不好做,一个月前灭了远星虫母,精神力崩溃,双腿被废,沦落成一个普通的残疾男人。
原主性格本就孤僻,前后落差太大,战损双腿成了残废后一口气郁结在心,最终英年早逝。
至于狮崽……可以再养两天看,实在烦了就找个草原星球放生。
*
管家带佣人在楼下找了一圈,花园泳池里寻了一遍,没想到小狮崽在二楼少爷门口,真是黏着少爷啊。
“崽崽跑这里来了啊。”
小狮叽听到声音,一骨碌爬起来,前爪按上门,期待地看着老管家。
“啊呜。”
开门。
管家笑眯眯地弯下腰:“先去睡觉,明天就能见到少爷了好不好?”
“嗷。”
想进去和香香睡觉。
小狮叽的爪子搭在门上不放,浅淡灰蓝的水眸看得管家心都化了。
管家伸手要把小白狮抱走,他估摸着少爷的态度,给小白狮单独准备了睡觉的房间,铺上了柔软的地毯,想让沦落到羊羔里的可怜小狮崽睡个好觉。
小狮叽推了推管家的手,又对着门嗷呜一声,迟迟得不到回应。
岑望坐着轮椅靠在门边,面色冷然地打开门。
小崽子的细软绒毛被兽医剔掉几块,刚才在浴室被毛巾压住不明显,现在整小只暴露出来,背上和肚皮是秃了几块露出粉嫩的皮肉,可怜兮兮,又滑稽的很。
岑望眉峰微挑,“它不肯走?”
“崽崽总想和您待一起。”管家对幼崽的态度包容又慈祥。
岑望附身捏起小崽子的脖子,小狮叽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腕。
他用另一只手捏开了小狮子的嘴巴,粉嫩的牙床暴露出来,还未长乳牙,小家伙仰着脸,圆溜的眼睛眯起来,一副任由岑望摆弄的样子,简直一只慵懒粘人的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