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岁想起前面经历的,瑟缩了一下。
他悄悄抬起头,白星落那层易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取下了,现在的白星落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察觉到他的视线,白星落低下头。
“雄主,怎么了?您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童岁被他问得瞬间脸红,把头埋进他的怀抱中,闷闷地哼了一声,“没有。”
白星落在他的发顶落下一吻。
“雄主,您很厉害。”
听到他的夸奖,童岁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藏在碎发下的耳尖顿时红透。
“不许说。”
“为什么不能说?”
白星落俯下身,又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冷淡的薄唇开闭几次。
童岁终于受不了了,抬起头,头发乱糟糟的,鼻尖还带着未消退的粉色。
他用手盖住白星落的嘴。
“好了,不许说了。”
仿佛白星落再说点什么,童岁就真的要哭出来了。
白星落深深地看着他,喉结滚了又滚,淡蓝色的眼眸变得幽深了几分。
童岁被他看得发毛,总想起刚才那些没法结束的经历,得寸进尺道:“也不许看着我。”
“雄主,您对我好残忍。”
但白星落终归还是有点分寸,今天已经很过分了,他不能让雄主累过头了。
白星落将童岁抱进浴室里。
童岁长时间待在黑暗的环境里,被亮起的灯光晃了下眼睛,过了几秒才找到了焦距。
他眨了眨眼,无意中瞥了一眼浴室里挂着的那面镜子。
镜子在白色的灯光下,将一切照得无比清楚。
童岁看到了他自己。
他身上的小礼服虽然已经皱得没眼看了,但还算是穿戴整齐。
而抱着他的白星落,童岁仅仅看了一眼就紧急地挪开了视线,心里一阵心虚和内疚。
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在混乱中,有些不舒服,就张嘴咬了白星落几下,他印象真的就几下……
为什么会这么明显啊。
童岁做贼心虚地在他脸上又瞄了一眼,居然还有一嘴咬在了白星落的下颌的位置。
童岁:“……”
白星落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转身道:“可以了,您洗澡吧。我去给您拿衣服。”
见童岁站在原地不动,白星落道:“您要我帮您吗?”
他说着就走过来,低下头,用牙齿轻松地扯开童岁衣领上的小细带。
“不用,我自己来。”
知道童岁容易害羞,白星落也没有再强求他什么,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白星落打开了卧室里的衣柜。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一件被他洗干净,挂在衣柜里,套着防尘袋的白色西装。
上面的脏污和血迹已经被他洗掉了。
并不是什么定制款,也算不上是特别昂贵的衣服品牌。
却被他放在最珍视的位置。
这件衣服对于他而言,却有着特殊的意义。
白星落是最优秀的军雌,从学院毕业后就加入了军团,他能力强,晋升的速度特别快。
甚至被邀请回学院,发表演讲。
他习惯了对其他弱势的虫伸出援手,他一直所处的都是光明的,被仰望的位置。
当他精神力暴动,伤害了对他图谋不轨的陆霆后,一瞬间所有的荣誉和光环都被剥夺了。
仿佛一夕之间,所有虫都把他放在敌对的位置,谴责他,希望他立刻被判处死刑。
他才恍然发现,自己以为的能力,在某些既定的社会规则下,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力和苍白。
站在庭审听着属于他的宣判时,白星落像是和他纯黑色的翅翼融为了一体,仿佛这才是剥开了那层银白的外壳,最深层的本色。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混沌和黑暗,只不过伪装的太好了,连自己也忘记了他本来的样子。
就在他想要彻底的堕入黑暗时,是童岁的出现打断了这一切。
只有雄主选择了站在他的身边。
他的手指轻轻摸着那件衣服,似乎又回忆起来那天的场景。
白星落将衣服妥帖地重新放好,拿过衣柜里其他更加舒服居家的衣服,转身走回去。
童岁在白星落离开之后,这才慢慢地脱掉皱巴巴的衣服,慢吞吞地躲进浴缸里。
水面没过他的肩膀。
热水的温度刚刚好,带走了大部分的疲惫,他将头往后靠,任由热水打湿他的黑发。
【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系统的声音幽怨地响起。
童岁被吓了一跳,后知后觉想起了似乎前面系统说了好多话,但都被他一一自动屏蔽了。
“对不起嘛……”
童岁的道歉一点用都没有,系统还是很生气。
【你还记得自己在做任务吗?做着做着跑到反派的床上,你下个世界也这样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嘲讽人了……”
【别扯开话题!】
系统道:【你不知道那些喜欢上任务对象的宿主们,在脱离后有多痛苦。
看着任务对象死去,自己却要奔赴下一个世界做任务。
你也想要体会这种痛苦吗?】
系统虽然没有人类丰富的情感,但正因为如此,它们可以趋利避害,用最理智的处理方式解决一切问题。
在它看来,童岁的行为多余而且没必要。
“可是我不想因为害怕受伤,就避免了一切的开始,这是胆小鬼。”
童岁道:“我宁愿要痛苦,也不想要这种麻木。我会对我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你……】
系统看着童岁那副认真的模样,就知道是劝不动的,大概只有自己跌过跟头才会知道痛。
【笨蛋宿主,这个世界就算了。下个世界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嗯嗯。”
童岁想,他会在这儿待很久很久。
直到白星落离开后,他再从这个世界离开,之后就会多多注意的。
他也不是见一个就喜欢一个。
白星落……是个特例。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被走进来的白星落晃了一下眼睛。
落落本来就长得特别好看,现在这个不遮掩的样子,更让人感叹于这件艺术品的美丽。
察觉到他的视线,白星落将手里的衣服挂好。
“怎么了?雄主,要我帮您吗?”
白星落的视线也在他的身上,轻轻的走了一圈。
童岁虽然大部分的身子都在水面以下,只露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
童岁的皮肤特别的白,是那种莹润剔透,仿佛最上乘的玉石般光滑细腻。
经过今天的运动之后,他还多了一层由内而外的血色。
“落落,等一年之后,我们再去婚姻所吧。”
白星落心里一紧。
“您要去哪里做什么?”
他还记得曾经童岁的话,对方是为了帮他脱离审判才提起的结婚请求。
他们只是名义上的配偶关系,虽然如今有了事实,但对于没有什么限制的雄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您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我可以改进的。”
“不是啊,”童岁小声道:“他们不是说要一年后才能把雌侍的身份改成雌君嘛……”
“您的意思是,”白星落几乎不敢相信童岁的意思,颤着声音求证道:“您愿意让我当您的雌君?”
“嗯嗯。”
童岁不敢看他眼睛,盯着水面晃动破碎的倒影,垂下的眼睛上还沾着一颗晶莹可爱的露珠。
“怎么啦,你不愿意吗?”
白星落不由地走近,眼睛亮的像是见到主人的小狗狗。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雄主对他太好了,好的仿佛像是一场梦境,随时都可能会醒来。
其实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能在雄主的身边就够了,但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在雄主的心中,更重要了一些呢?
白星落走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雄主,我愿意。”
他们简单地洗完澡。
白星落把童岁从浴缸里再捞出来。
他自己的头发还湿漉漉往下滴着水,就已经拿过了干燥的毛巾,先把童岁整个人裹起来,细致地替他擦干身上的水珠。
白星落总是能将照顾他的动作做得熟练又流畅,而且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的神情总会多一层柔和。
他被轻柔但仔细地擦干,套上宽松但舒适的衣服。
童岁站在旁边看着白星落用他用过的同一条毛巾,给自己擦拭干,动作干净利落。
童岁顿时有些脸红。
好亲密。
在这之前,他从没有和谁产生过这么紧密的联系。
大概就是彻底摆烂了。
童岁已经没有再把白星落当成简单的任务对象来看,居然觉得这种亲密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还有被他以前刻意忽略的一丝小窃喜,也一并冒了出来。
白星落把头发擦得差不多了,一转头就对上了童岁的视线。
偷看被发现的童岁,可爱得简直让他想要试试,会不会是牛奶味的。
白星落走近,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童岁熟练的环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