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年纪不大,所以拒绝他们的提议,但说不定看了画像就有兴趣了。
童岁只想快点摆脱这些大臣的纠缠,敷衍地点点头,“那下朝之后让人送来吧。”
他态度的松口也算是把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大臣拱手行礼告退,但是童岁没有注意到旁边容瑾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下朝之后,童岁照例回去书房处理今天的折子。
他倒是没有把朝上的事情放在心里。
不过小顺子很快就带着几个人把画像都拿了过来。
画像的数量比他想的要多。
童岁本来想打发人把东西放在一边,正好这个时候容瑾来了,他看着那些画像冷冷道:“陛下可否让臣一同过目?”
“好吧。”
童岁只能让人给容瑾搬了张椅子,把画像给展开。
画架上同时展开好几张画,看惯了高清照片的童岁对这些画上面的长相分辨能力很差,在他看来所有人长得都差不多。
童岁看了两眼就失去了兴趣。
而身边坐着的容瑾眉眼冷峻,看得倒是十分认真。
童岁在心里无奈望天,不知道为什么容瑾对这些东西这么感兴趣,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一起看。
画架上的画像换了好几批,容瑾忽然开口道:“陛下可有看上的?”
完全走神了的童岁,“啊?”
容瑾道:“瑞安候之女容貌姣美,贤慧明达,是大臣们推举的皇后满意人选。陛下若是想要立后,自然不会有人阻拦。”
“等等等等,”童岁吩咐小顺子,“那些画像都退回去吧,我不看了。”
“是。”
下人收好画像退了出去,童岁想要跟容瑾解释一下。
容瑾道:“那臣也先行告退了。”
童岁只能眼看着他消失在门口,总觉得容瑾误会了什么,他想要追出去时被小顺子拦住了。
“陛下,这次科举的前三甲还在等您。”
童岁想了想,还是决定晚点再去找容瑾。
容瑾回到了司礼监,坐下来冷静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太过分了,他怎么能对童岁说那些话。
无论是纳妃还是立后,都是皇帝必须要走的流程。
他总归不是女子,又有什么资格独占着童岁身边最亲近的位置呢。
容瑾在深宫中多年,自然是很明白这些道理,但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只要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就喘不过气呢?
他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于是他让人端了一壶酒,试图用酒精来暂时麻痹自己的头脑,让自己不要多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他一杯接着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依旧放不下这件事,直到房间外传来了敲门声。
童岁让人强行打开了房间门,浓郁的酒味涌了出来,向来脸色苍白的容瑾此时脸色红润,还拿着酒杯往嘴里灌。
这是在干嘛。
童岁连忙抢走他的酒杯,容瑾就去拿旁边的酒壶,铁了心要继续喝。
童岁让人把酒都统统撤了下去。
容瑾找不到酒,眼神里带着几分埋怨地看着他,“陛下要立后了,连几杯酒都舍不得赏我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啊,”童岁在他对面坐下,小声道:“我要立也先立你。”
他的话音刚落下,肩膀忽然被一股力道箍住,刚才还喝得醉醺醺的容瑾认真地看着他,“陛下刚才说的什么?”
容瑾身上带着浓郁的酒味,靠近之后就更加明显了。
童岁抬起眼睫,“你这是喝了多少啊,你身体那么差,我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顺便再给你开点解酒药。”
“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容瑾道:“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感受一下。”
他说着抓住了童岁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
童岁的手指碰到他的皮肤,被烫地缩了下。
经过这段时间的认真调理,容瑾看起来比以前健康了很多,腹部多了一层以前没有的薄肌。
簌簌。
他愣神间,容瑾忽然动手开始脱衣服,童岁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回头看到房间门是关上的之后松了一口气。
他怕有人进来,走过去先锁了门。
等童岁关好门,转头就看到容瑾脱在脚边的衣服,他连忙低下头,“你快点把衣服穿好。”
容瑾没有回应他,而是走了过来,伸手紧紧抱住他。
童岁顿时僵硬在原地。
“你、你喝醉了。”
他说着眼睫颤着不敢看眼前的容瑾,脸颊抹上了绯红,倒像是他也跟着一起醉了。
容瑾轻捧起他的脸,将嘴里的酒气渡给他,淡淡的酒味没有那股辛辣,却也足够醉人。
童岁对上容瑾那双深沉的眼眸,一时间居然有些摸不透,容瑾到底想要干嘛。
这时,身后传来小顺子的声音,仅仅隔着一扇门,“陛下,您没事吧?”
童岁紧张地浑身紧绷,喉结滚动吞咽着口水,始终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在容瑾的缠绵中继续这个带着酒味的吻。
小顺子抬手敲了敲门,“陛下?”
门被人往里推了推,不过上了锁的门没有被推动。
童岁紧张的睫毛像是颤抖的蝴蝶,额头渗出些晶莹的汗珠,警告他停下来的眼神却带着昳丽。
看起来倒像是欲拒还迎。
容瑾从他的唇上挪开,热气扑在他的耳侧,声线里带着几分沙哑朝外面的人开口,“陛下有要事和我商议,所有人都不得打扰。”
小顺子皱起了眉头,想到容瑾刚才都喝成那个样子了,还能商量出个什么来。
他又抬手敲了敲门,“陛下。”
童岁只得跟着出声,“你们都退下吧。”
他的声音有些异常的颤抖,小顺子有些不放心。
又追问了一句。
“陛下,您真的没事吧。”
容瑾皱起眉头,“怎么的,你认为我会对陛下做点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愠怒。
小顺子不由的发憷,又听到童岁的声音道:“我真的没事。”
听着外面远去的脚步声,童岁松了一口气,但显然还没有结束。
容瑾再度吻了上来。
他的力道不轻,直接将童岁抵在了那扇刚才被敲响的门上。
童岁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任他吻到气息紊乱,仰着头被他压在门和手臂中间。
和往日的温存不同,今天的容瑾像是换了个人,吻他的时候带着极强的目的性,像是要将他吃掉,嚼碎吞进肚子里占为己有。
低声道:“容瑾,差不多可以了。”
“差不多?”
容瑾说话的时候热气直往他的耳朵里钻,磨得他不禁有些腿软,手撑着背后的门才不至于滑倒。
容瑾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位置?和他们一样吗?”
“当然不是,”童岁小声道:“我又不会和其他人接吻……”
他说话的时候垂着眼睛,湿润的睫毛一簇簇的,脸颊绯红,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来的龙袍。
容瑾道:“那之后陛下有了其他的妃子,也会和别人亲密。”
“我不会!”
童岁抬起头,委屈地瞪着他,“这都是你的臆想,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做过。”
童岁其实可以大概猜到容瑾为什么喝酒,是介意那些大臣说给他塞点人的提议,但没有想到容瑾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表态,既然他这么在意那就彻底让他放心好了。
童岁推开容瑾,替他捡起来衣服披在身上,“你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先去处理。”
童岁回到书房,唇上还带着几分异常的嫣红,看得小顺子欲言又止。
童岁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低头在写着什么,“去把礼部还有内阁的人都给我找来。”
“是。”
不一会儿,书房内站满了人。
大臣们面面相觑,都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桌前的童岁放下笔,把写好的诏书拿起来,“刘太傅,您给大家念念这上面的内容吧。”
刘墉现在不仅是他的老师,还是内阁之首,坐到了百官敬仰的位置。
他接过了那封连墨迹都没干透的圣旨。
“陛下要立后了?”
刘墉的声音一出,书房内的大臣都露出了喜色。
这倒是一件值得举国欢庆的大事。
只不过刘墉念着念着忽然面色变得怪异了起来,不只是他,其他人听着圣旨上的描述也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都不像是在说女子的赞美词。
刘墉的声音顿住,抬头,“陛下,您是不是把名字写错了。”
“没写错。”
刘墉的面色更加精彩,旁边的大臣虽然好奇,但也不可能当着皇帝的面直接凑过去看。
刘墉的嗓子像是被人掐了一把,艰难开口,“可是,这上面写的是容瑾容督主的名字。”
他的话一出,所有的脸色都变了。
“这成何体统!”礼部尚书第一个跪了下来,“立后是大事不容任何儿戏,容瑾是男子又是朝臣,怎么能担皇后之位呢?”
“怎么不能,”童岁道:“他担得起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