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岁的耳朵顿时就痒了起来。
可白星落大概是太兴奋了,他说个不停,“您怎么不看我?您是不是在想别的狗狗,那个三皇子还是那个装可怜的佩恩华纳?他们比我好吗?”
“碍眼死了,都杀掉好了。”
童岁原本雪白的耳朵红透了,他听见白星落这标准的反派发言,只得重新睁开眼睛,视野有些朦胧地看着他。
察觉到他的注视重新落在自己的身上,白星落的眼睛明显地亮了起来。
他显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像是得到了奖励的小狗。
他看起来眼睛似乎正常了一点,之前是红色的,现在起码看得出原本的蓝色。
童岁:“你感觉好受一点没有?”
白星落摇头,他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哑着嗓子道:“雄虫除了精神力的安抚,还有另一种方式可以达到更好的效果——”
听到最后的几个字,童岁差点整个人跳了起来,脸颊烧红,“不、不行的!”
这太为难人了!
他连初吻都没有过,怎么、怎么可能想过要去做那些事。
可白星落很快又缠了上来,抱住他的腰,坐着的姿势让他矮了童岁一截,抬起头时长发如水银般自然倾落,声线轻轻颤抖居然生出了几分脆弱,“真的不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岁岁(惊):这是可以的吗?
第23章 虫族23
要不是箍着他的手臂格外有力, 童岁差点要被他这幅装出来柔弱温顺的模样给欺骗了。
见他是真的不为所动,白星落的眸子又暗了几分, 像是很伤心地垂下眼皮。
“您不想弄我, 是不是想弄其他虫?”
“我没有,你不要乱讲!”
在虫族的世界里,雄虫对那种事情基本不会抗拒, 甚至有的雄虫没成熟就偷偷玩,刚一成年就急吼吼地找雌虫鬼混去了。
而他们已经成为法定上的伴侣却没有实际内容,这说出来几乎没有虫会相信。
白星落现在维持不了清醒时期的理智思考,所以他单纯认为童岁是讨厌他, 才会拒绝他。
“您出去吧,顺便帮我关个门, 我自己可以撑过去。”
见他真的要把手上的带子绑回去, 童岁憋红着脸,小声地坦白道:“我只是没有做过那些事,我不会……”
他最后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过了几秒, 他才敢轻轻地抬眼去瞧白星落的神情。
“你不会笑我吧。”
就像是学生时代, 总有奇奇怪怪的好胜心。
男高中生精力旺盛,总喜欢比较追过几个喜欢的人,或者谈过多少次恋爱,甚至是更加私密的经验。
而童岁经常是被调侃的那个。
被一帮男生围着嬉笑道:“岁岁该不会还没有接过吻吧, 要不要哥哥教你。”
“不是刚成年了吗?还这么单纯, 小心被一肚子黑水的坏人骗哦。”
“真的很舒服,你试过一次就会上。瘾, 要是岁岁答应的话, 我当下面的那个也没问题……”
后来童岁只能遇上这种问题就选择不参与, 被追问就干脆乱编一些内容,摆脱自己是什么都没试过的突兀。
白星落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话,迟疑道:“您是说,您没有弄过雌虫?”
干干净净一张白纸的童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童岁被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只觉得面红耳赤,有些羞恼道:“这、这很奇怪吗?又没有法律规定非要做这种事……”
“那您接过吻吗?”
“什么?”
童岁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带追问的,于是搬出了以前应付同学的那套说辞,“当然接过,除了有点甜之外也没有什么感觉。”
他感觉自己说完的那一瞬间,禁闭室里的气温似乎骤降了几度,冷得他打了个颤。
童岁看向白星落时,发现他眼眸如同乌云密布的海面,随时会下起狂风暴雨。
他咬牙切齿地磨着后槽牙,似乎要将童岁嘴里那位不存在的人嚼碎了吞下。
“甜,有多甜?”
童岁哪里知道,他都是乱编的,要具体描述他只能心虚地挪开眼睛,思考应该怎么混过去。
偏偏他又长了一副无辜的样子,长睫微敛,看起来像极了在回忆往事。
白星落攥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那双眼眸又隐隐要转回猩红,在深蓝和红色之间跳动。
他站起来的时候肩膀宽阔,如同一座黑沉沉的山脉般自带压迫感,朝着童岁压过来。
童岁察觉到了危险,来不及撤离就被摁住了。
“雄主既然已经都亲过了,也不差我这一次了。”
白星落微微俯下身,轻轻抬起童岁的下巴,虎口卡在那段流畅的下颌线条。
他粗粝的手指指腹轻轻擦过那片肖想了无数次的唇。
窗外深冷的天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照亮了一室。
白星落语气很凶但动作却是轻柔的,他轻轻低下头,虔诚地吻上看似柔软滚烫的唇瓣。
紊乱的精神海迎来了一次强烈的洗礼。
两股精神力紧紧地拧成一股,不分你我,像是久旱逢甘霖,每一根神经都在发麻传递到四肢百骸,在他的脑袋里放烟花。
一簇簇的烟火升空,炸得白星落全让凭着本能。
他扫荡了所有的角落,犹觉得不够,他想要更多雄主的味道,或者把雄主标上他的气息。
童岁完全被白星落带着走,脑袋一片空白,在快要无法呼吸的前几秒,白星落终于放开了他,大量新鲜的空气涌进来,他有些发昏。
幸好腰上那只手臂有力地揽住了他,才避免了他丢脸的脚软滑到地上去。
童岁费力地抬起一眼,和他气都喘不匀软脚虾的模样截然相反,白星落除了薄唇看起来比平时更红了些,眼底更幽深复杂了几分,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白星落的目光与他相接,蹿出了些不存在的小火星,下一秒,他又要俯身凑过来。
童岁顿时炸毛了。
白葱似的手指曲着,挡在两人中间,“等、等一下。”
白星落恶狼似的目光落在那指尖,像是饿极了要将他连皮带肉地一口吞了。
“雄主是觉得我没有他甜吗?”
童岁两眼一黑,他要怎么和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作比较。
而且他刚才太紧张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具体是什么感觉。
唯一深刻的印象是他像抢了白星落的宝贝一样,被追着咬,把他角角落落都翻了一遍。
见他迟迟都不肯回答,白星落拧起了眉头,他强行打断童岁的思路,“他有我好看吗?精神力有我强吗?翅翼有我灵活吗?”
这倒是没有。
童岁没有见过比白星落更好看的人,他诚实地摇了摇头,“你是最好的。”
“那您为什么拒绝我?不肯亲亲我,也不弄我?”
白星落的语气太直白了,直白到童岁难以招架,仿佛这些事情光明正大摆在桌上说,不会有一点害羞。
“我没有……”
“那您能再亲我一下吗?”
“刚才不是亲过了吗?”
“不一样,刚才是我亲您,这次是您亲我。”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但是在白星落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炙热注视下,童岁渐渐地败下阵来,抱着都已经亲过了的自暴自弃心态。
他小声道了句,“好吧,不过就亲一下哦。”
或许是封闭的环境给了挤压感,又或者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过于暧昧。
童岁心跳的很快,咚咚咚。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凑近一点,纤长的睫毛轻轻从白星落的脸颊处扫过,如同羽毛般轻轻浮动。
白星落的呼吸猛地一沉。
童岁伸手扯住了白星落的衣服前襟,白皙的指尖卷入深色的衣料,被埋没在里面。
“落落。”
他的声音没了平时的清亮,而是沾染上了一些晦涩,极轻地用唇轻轻地在颈侧落下一吻,像是一株鲜嫩的藤蔓,攀着花架一点点生疏往上吻。
他没有任何的章法,像是吻,但又像是碰,像是笨拙第一次学走路般。
柔软的唇碰过锋利的下颌处,深邃的眉弓,高挺的鼻梁,一点点描摹着他的脸。
卷在深色衣料里的指节隐隐发白,泛着一层紧张的粉色。
“……可以了吗?”
童岁的手指正要松开,却被一只更加滚烫的大手给牢牢牵住。
指节分明的手指偏硬,指腹上遍布粗糙的茧子。
手指里侧的皮肤很薄也很敏感。
十指交叠时,童岁甚至可以清晰得感受到他的每一个指节擦过指缝。
“雄主,您是不是忘掉了一个地方。”
白星落再度俯下身,将被漏掉的薄唇送了上来。
童岁心跳快了几拍。
抱着亲都亲了,也不在乎是不是唇对唇的心态,自暴自弃地再次凑了上去。
看似冰冷锋利的薄唇却意外的柔软,童岁贴着他的唇角,轻轻地咬了一口。
这是他的初吻。
和童岁以前预想的简单词汇很不同,唇是烫的,仿佛灵魂也跟着滚烫起来,像是含了一块糖霜,热得化成了糖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