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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 (狐狸不归)


  人生的前十几年,他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贫困交加,时常痛骂不负责任,丢下他们母子的父亲。
  母亲是被父亲的人杀死的。费仕春隐约能察觉到,在父亲的人找来之前,母亲越发病重,而她一去世,费金亦就亲自登门,对他剖心置腹,悔恨没有早来些时候,救下发妻。
  费仕春不在乎那些。他被费金亦搂在怀里,才知道自己拥有了什么,立刻忘掉了母亲,转投这个被他咒骂过数万次的父亲的怀抱。
  之后的十几年里,他们之前或许有一些感情,但总不会多。唯有他的身份,他的血脉,是费金亦看中的。如果他连这些都失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会像母亲那样,被费金亦当做知晓秘密却不能提供价值的障碍给除掉。
  不能和长公主成亲了,在他没有找到办法,或者有手段掩盖这一事实前,绝不能和长公主成亲。
  费仕春吓得脸色惨白,想法只有这一个。
  这是明野可以预料到的事。
  费仕春没有拥有任何实质的权力,费金亦不会允许有人分走自己的皇权,即使是唯一的儿子都不行。对费金亦而言,费仕春不过是一个他延续血脉,日后搭建费氏王朝的工具。他施舍给费仕春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何况他知道费仕春已经被养废了,他会亲自抚养孙子。
  而失去最大的依仗过后,费仕春只能尽力推诿婚事,他没有什么能力,做到的事情很少,没有太大用处。只是明野做事一贯稳妥,讲究万全之策。
  费仕春也是其中一道保障罢了。
  *
  边关快马急报,以羴然族为首,集结了十一个部落,正等着开春后冰雪消融,就要开战。
  这样的一场仗,羴然人蓄谋已久,十四王子之死只是一个借口,即使现在达木雅回到北疆,可汗也会杀了他,将他的尸体做成大胤人对北疆下手的证据。
  开战之前,唯有让草原上的部落都唇亡齿寒,才能真正凝聚起力量。
  这一仗,费金亦实在很不想打。
  打仗需要花钱,而边疆的那点土地,再怎么压榨,也换不回花出去的军费。
  但事已至此,不得不打。
  费金亦亲自下旨,整顿备兵,让大胤将士为国一战。
  朝廷上下,都为了这场仗忙碌起来,别的事都暂且搁置,连世族以表忠心,也被迫捐财捐物。
  费金亦想了许久,倒不是想这场仗如何赢,反正可以拖,拖到下一个冬天,羴然人没有补给,自然会退去。
  他想的是如何从这场仗里得到自己想要的。
  如今的边疆将领还是有很多太后的人,这些年来,他虽然悉心培养自己的人,却还是不够。
  正缺这样的一场仗。
  有死了的人,有犯错的人,才能有新的人顶上来。
  费金亦想了几日,终于有了结果。
  作出决定前,他随口问张得水道:“边疆战事紧急,你说派谁去,能整治那番跟着先帝的老资历?”
  张得水知道他心中已有了人选,揣摩着他的心意道:“那群老资历不过是仗着从前的功劳耀武扬威,连陛下的命令都不放在心上。依奴才看,也得下去陪着先帝才好。至于人手,奴才不懂朝堂上的事,只觉得明同知近日颇得陛下倚重,看起来像是急于出头,又有能力,能下得去手,不像那些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只知道推诿。对于这样的人,陛下只要愿意许给他功名利禄,何愁他不肯为陛下忠心办事。”
  费金亦也点了点头,张得水说的正中他的心意。
  “就是有一点不好,”张得水到底是御前总管太监,不好把话说的太死,到时候真出了事,费金亦怪罪下来,他是有口难辩,便添了一句,“奴才听闻,这位明同知从前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卫,还有些不明不白的传闻,不知是否会影响到为陛下办差事。”
  费金亦冷笑一声:“明野这样没有背景,没有瓜葛的人确实最好。他已当了锦衣卫同知,朕又许给他日后前程,莫说是男女之间,本就有闲人议论,容见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即便是有些儿女私情,又能值几斤几两?”
  他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因为以他的生平而言,他对两任妻子,满宫妃嫔,确实没有付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决心已下,他叫张得水找明野过来。
  费金亦道:“太后年老体迈,边关老臣野心勃勃,让他们打仗,朕放不下心。希望能有人监督行军,不让他们行差踏错,犯下大错。”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那些老臣或许是养尊处优惯了,但也知道轻重,不可能放任羴然人进来。但他们不犯错也得犯错,费金亦要换上自己的人。
  那就得有一个手段狠辣,周旋四处,反应灵活的人去制造错误。
  费金亦长叹一口气:“朕思忖半日,唯有你可堪大用。明野,你去监军。”
  明野神色平静,不问缘由,只是领旨。
  *
  朝堂上的事,如今齐泽清都会言传口述,讲给容见听。
  北疆与大胤的一战,已在所难免,齐泽清又说,今日费金亦上朝时的意思,是对北疆战士不能放心,想要派人监督。
  本来说是要派个内务府的太监,群臣上谏,苦劝皇帝收回成命,费金亦莫可奈何,只说择日再谈,暂且罢朝。
  因为费金亦这么做的意图太明显了。
  太监不可能去监军,那还能有谁?
  如今谁风头正盛,孤家寡人,孑然一身,深受皇帝信任,适合这样的差事。
  容见心中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
  回去后,容见有些失神,不能集中精力做事。
  戌时过后,窗外忽然传来响动。
  没等敲第二下,容见已推开了窗,他看到明野站在桂树上,朝对方伸出了手。
  明野从窗台进来,站在容见身边。
  他偏头看了眼摊在一旁的书,温和地问:“殿下今日学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好像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即使再忙还惦记着很久以前说的要给他当先生的事。
  容见抬起眼,看了明野好一会儿。他想在明野身上发现有什么不同,可以供自己揣测,他的那个怀疑是真是假。然而在明野面前,容见实在算不上聪明,他的演技很烂,也无法看穿那些明野刻意想要掩饰的事。
  容见选择放弃那些试探,他问:“明野,你是来和我告别的吗?”
  明野怔了怔,片刻后,他终于说:“但我只是,想来看看殿下。”
  他这话说得很隐晦,并不直白,或许是看着此时的容见,他也有很难开口说出的话。
  容见就什么都明白了,那些将明未明的事终于有了结论,他的心中却不是尘埃落定的释然,也不是得到结果的解脱,而是难以言喻,无法接受的痛苦。
  明野走近了些,可能是想要握住他的手。
  这里是长乐殿的寝宫,容见最熟悉的地方。
  软塌的桌案上是一方棋盘,容见和明野经常会下无聊幼稚的五子棋。有一次丢了枚棋子,容见便用首饰中一块宝石凑数,后来也没叫人来换。左边墙壁的第三个壁灯缺了一小块装饰的玉石,是明野深夜前来,容见睡得迷迷糊糊,还未回过神,不小心撞到的,后来明野就只站在床边,不让他在还未清醒时下床了。
  容见偏过头,他听到外面有宫女行走的脚步声。
  天幕低垂,桂树如荫,枝繁叶茂,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明野站在他的面前,身上有很冷的气息,混合着初春时特有的清新香气,为容见营造出安全宁静的环境。
  明野是容见在这个世界平静、安宁、寻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虽然不会每一天都见面,但容见知道明野和自己的距离很短,他有空就回来。
  容见发了好一会儿呆,不着边际地想了很多,然后仰起头,凝视着明野,很轻地说:“你送我的那支写字的笔,已经写没了。”
  明野垂着眼:“下次给殿下做。”
  容见不着调地说:“口脂也用完了,我现在喝水都没有以前那么小心了。”
  明野说:“是我的错,会叫别人送来的。”
  容见越发任性:“书也读不明白,齐先生总是骂我。”
  明野“嗯”了一声:“那我去和齐泽清说,让他不许欺负殿下。”
  容见垂下了头。
  他也知道明野决意要去。明野做下的决定,无人能改变,所以找出那些很不值一提的小事,想要明野留下来。
  明知结果无法改变,容见也要试。
  明野很温柔地捧起了容见的脸,他的语调很诚恳:“对不起。”
  方才每说出一句话,泪水就在容见的眼眶中积蓄一些。直到现在,两人对视之时,容见睁着眼,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他想要掩饰,却无法停下来,索性自暴自弃。
  温热的泪水从脸颊上流淌而下,落在明野的掌心时已经是冷的了。
  明野从未这样直视过如此多的眼泪,多到连他也无法承受。
  容见的嗓音很平静,只有些许鼻音:“你不要说对不起。”
  他很明白明野为什么会去,或许这也是明野计划中的一环,明野真的很厉害,但容见还是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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