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追上去,眼前忽然一闪而过的黑影,魔尊一愣,就见一道黑影冲他袭来。
他抬手一挥,便将黑影打落在地。魔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地上的玩意儿,冷笑道:“区区一条黑蛇,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真是不知……”
话还未说完,他的眉头就狠狠蹙了一下,瞳孔也剧烈颤动起来。
他看见,那条被他打落在地的黑蛇,头上隐约浮现出两根小小的龙角,就连身体,也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龙鳞,正用竖瞳,满眼阴狠地瞪着他……
江暮阳一口气飞出好远,直到力竭,才从半空中坠了下来。
他抓着剑,大口大口地喘气。
忽然,他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抬手一看,原本缠绕在他腕上的黑蛇不见了。
坏了,一定是刚刚和魔尊打斗的时候,不小心将黑蛇甩出去了。
江暮阳心里一沉,正欲转身回去找蛇,可转念一想,黑蛇是他的灵宠,若是死了,他必定有所感应。
现在完全没有感应,说明黑蛇还好好的,那蛇怂得很,只怕老早就躲起来了。
灵宠没办法离开主人太久,想来很快就会寻来的。
如此一想,江暮阳就放心了,正要离开此地。
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抱紧了腰肢,他大惊失色,下意识要挣脱开来,耳畔紧接着一热,有人在他背后呼气。
“暮阳,别怕,是我。”
居然是裴清!
江暮阳心里一喜,可随即又恼怒。
就因为裴清乱跑,方才害得他差点落入魔尊的手里!
他一定要狠狠扇裴清一巴掌,让裴清好好长长记性。
哪知裴清约莫毒还没解,亦或者是,他根本不肯自己解毒,浑身跟火烧一样热气腾腾的。
竟一把将江暮阳按趴在了一旁的大石头上,还伸手摸他深陷的腰窝!
江暮阳恼了,扭过头就要开嗓骂人,结果半个字还没骂出口,嘴唇一阵温热。
那到嘴的话,一骨碌就吞咽回去了。
鼻尖满是淡淡的降真香气,隐隐还有些血腥气。
裴清很热情地将他拥在了怀里,好似已经十分迫不及待了。
恨不得将他揉入骨血中。
还摸索着,跟江暮阳十指相扣。
一声声地唤着:“阳阳,阳阳……”
江暮阳骨头都酥了,神志不清地想,裴清怎么突然这么会。
第42章 矫情什么矫情
但已经没有让江暮阳思考的余地了, 他整个人趴在了冰冷的巨石之上,背后的裴清, 一手按着他深陷的后腰, 另外一只手,摸索着与他十指相扣。
裴清突然疯得很厉害,真真是热情似火, 有好几次, 差点让江暮阳招架不住。
江暮阳好不容易才得了片刻的喘息,低低地喊着:“裴清, 你疯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就敢乱来?现在可是大白天,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顿了顿, 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不要被裴清的满腔热血,生生烫弯了脊梁。
深呼口气,江暮阳又道:“魔尊就在附近,还有, 你两个不成器的师兄, 也出来寻你了, 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能忍, 你就再忍忍,实在不能忍, 那就……”
那就算了,人有三急, 这个比三急还要难忍百倍千倍。
江暮阳也中过淫|毒, 知道此毒的厉害, 他自认为定力过人,曾经都能承受住厉鬼噬心之痛。
但在这种淫|毒的逼迫之下,还是无处遁形。
他做不到的事情,也就不会去强迫裴清一定要做到。
当即就吃力地扭过脖颈,原本清澈干净,明亮如天上繁星的双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他努力让自己的神情自若一些,平淡一些,让自己看起来只是“公事公办”,或者只是“仗义出手搭救”,但他脸上的红|潮,额上细密的热汗。
濡湿的额发,以及雪白的玉颈间,浮起的绯色,无一不证明,他此刻并不是那么镇定自若,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裴清并没有开口,双眸深邃得好似深山老林中的古井,让人看不清楚,他眼底到底藏着什么样复杂的情绪。
他很快就对江暮阳作出了回应,直接低下头,热情,又无比虔诚地在江暮阳艳丽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有那么一瞬,江暮阳误以为自己好像还活在前世,他和裴清还厮混在一起,在外,他们就是同门师兄弟,在内,他们就是道侣,是夫妻,也是毕生的死敌。
江暮阳突然想起,他曾经准备过一具棺椁,并且指着棺椁,对裴清说了那样一段话。
“裴郎,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放进这具棺椁里,我怕黑,你不要把我埋到地底下,我也怕火,所以也不想化作飞灰,你把我装进棺椁里,你陪我睡进去,等我的尸体腐烂了,蛆虫会慢慢吞噬着我的皮肉,再从我的骨头里钻出来,爬向你的方向。”
“但你不要害怕,把它们当成我,好好养起来。”
那时的裴清,曾经几度认为江暮阳疯到无可救药了,裴清当时拥着他,一直安抚他说,阳阳不会死,阳阳会好起来了。
他们白天就藏在小小的一方棺椁里双修,好像两只臭老鼠,躲藏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
只有到了晚上,裴清才连人带棺椁抬出来,让行将就木的江暮阳,躺在棺材盖上透透气。
拂过他面颊的微风,都带着几分秋天的萧瑟寒意,那个时节,桃花早就凋谢了,海棠花也没了。
连裴清的脸上,都带着几分苦涩,他那时头发都掺白了,被江暮阳折磨摧|残得很厉害。
但他还是温柔地答应江暮阳,等明年开春,带他去看桃花。
可桃花会再度盛开,逝去的生机却再也无法回来。
……
江暮阳突然就明白了裴清的意思。
看来他这是实在忍不住了。
其实也没什么,是白天能怎样?
幕天席地的,又能怎样?
他反正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了,想来被情——欲冲昏头脑的裴清,也不会在乎的。
江暮阳很平静地接受了,他趴在冰冷的巨石上,侧脸压在上面,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浓密的树林。
头顶的阳光,明媚又温暖,投过林叶间的缝隙,落了一地斑驳的光影。
他前世最喜欢裴清对他用这种姿势了。
因为这样的话,让他看起来更加皮实耐——操,还不用看见裴清的脸。
只要看不见裴清的脸,他就不会对裴清有丝毫的动容。
江暮阳经过前两次解毒,已经深刻知道,现在的裴清,活儿有多稀烂。
他也没指望能从裴清这里得到太多的欢愉,如此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裴清又咬着他的耳朵,一声声地唤他:“阳阳,阳阳……”
像极了前世,只要裴清情深难以自控的时候,就喜欢一边狠狠——操,一边咬着他的耳朵,情深意切地唤他小名。
阳阳,多么亲密的称呼。
他们曾经是那样的亲密。
骨头都要被裴清喊酥了。
江暮阳微微眯起眼睛,没有回他半个字,默默等着裴清稀烂的活儿。
哪知裴清却突然解开他的衣衫,温热的手指,拂过了江暮阳纤瘦的后背。
“你受伤了?”裴清的声音听起来极度沙哑,难为他在这种时候,居然能忍住,还先关心江暮阳背上的伤,“是谁伤的?我替你杀了他。”
“你先照顾好自己吧。”江暮阳嗤笑道,“连自己身上的毒都没解干净,就想着去杀人了?”
裴清便没再说什么了,修长干净,宛如白玉一般的手指,缓缓滑过江暮阳背上的伤痕。
伤得不算重,但也绝对不算轻。
皮肉都紫到发黑,浮起了约莫三指并拢宽的伤痕,细密的血珠,隐隐冒了出来。他的眸色瞬间晦涩了许多。
低头便吻上了江暮阳的伤口。
“裴清,你!”
江暮阳大吃一惊,下意识要起身,扭过头想要阻止裴清。
可却被裴清按了回去,背上的伤痕,从江暮阳的后颈,一直横跨了整个背部,最尾端的部位,也刚好连着尾巴骨。
如果按照这么个发展,裴清的唇舌,很快就会滑到他的尾巴骨。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被裴清这样对待过,但今世还是头一回,江暮阳突然发现,裴清变得很会。
明明就是裴清,可又不像是裴清了。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前辈出来了。
这个想法才一冒出来,江暮阳的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空着的一只左手,掌心运气,狠狠一掌向背后打去。
裴清就好似头顶长了一双眼睛,抬手接住了他的手腕,而后直接压过了江暮阳的头顶,轻轻唤了声:“阳阳,别动。”
江暮阳光是听这一声“阳阳”,立马又想,如果是前辈,势必就不会这般亲密地喊他。
也许,这只是因为裴清熟能生巧了,也未可知。
江暮阳的两只手都被死死禁锢住了,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像搁浅的鱼一样,伏趴在巨石上,敏锐又清晰地感受到,濡湿温热的触感,已经从深陷的腰窝,一路蔓延至了尾巴骨,甚至还有接着往下蔓延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