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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琉小歌)


  他没有同行者。
  他不能暴露心底的秘密,语言能表达的太过苍白,他抿着唇,逐渐泣不成声。他消瘦的身体和青涩的年纪再也承受不了两个世界的重负,在宋北溟的怀抱里哭得撕心裂肺。
  宋北溟找不到词语安慰燕熙,他要心疼死了,心如刀割的痛快要夺去他的呼吸,他轻轻地拍着燕熙的背,他被燕熙浸湿。
  人在这天地间如此脆弱,他发现自己走到今天,仍然无法强大到问老天要他的爱人,在神明面前仍然渺小如蚁,只能虔诚地祈求:“我的微雨会好起来,我用生命向苍天讨你长命百岁。 ”
  竹铃被夜风吹得轻响,像是某种慈悲的低语。
  燕熙哭累了软在宋北溟怀里,他们在寂静里依偎,心在这一场痛哭里紧紧相贴。
  宋北溟擦干了燕熙的泪,才喊了周慈。
  药和膳都流水般走起来,宋北溟守在榻边,看着燕熙苍白的脸逐渐有了血色,他记住了燕熙的哭声,沉默地握紧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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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圆月缺。
  中秋的团圆饭无人再提,转眼已至深秋。
  这日是霜降,西境的九月初已有寒意,百姓穿上薄袄,竹宅的侍从们也都换了冬装。
  寅时初,正房里燕熙醒了,他只穿了薄丝里衣,坐起时松散的衣襟滑下,宋北溟从后面抱住他,给他披了外衫。
  “我不冷。”燕熙靠进宋北溟怀里,“这些日子你们全都紧张兮兮的,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我们太子殿下最威武了。”宋北溟从后面趴在燕熙肩头,他没有强迫燕熙穿上,嗅着燕熙身上的味道,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他很快也要起身,如今他是主帅,一堆军务在等着他。
  他看燕熙漂亮的脖颈在养了半月后终于有了血色,心中不敢往那方面想,可是身体在叫嚣着不甘。
  要做到像平日那样利落起身变得无比艰难。
  燕熙说着不冷,倒也没有揭了外衫,他与宋北溟渐渐在这些生活细节上达成默契,尽量都不让对方担心。
  他听宋北溟呼吸隐约重了,轻笑起来:“你卯时正要到军营?”
  “嗯。”宋北溟不想走,他因着燕熙在病中,压抑了半个月,今日燕熙说不冷,他的气血便不听话地上涌。
  “那你还有一个时辰。”燕熙说,他侧首贴着宋北溟的脸,在宋北溟看得见的角度里,缓慢地解了里衣的衣带。
  “微雨,你还需要休息。”宋北溟僵了身子,呼吸里扫出的是焦灼的热意。
  燕熙感到某个地方抵着他,他喟叹一声,修长的手指停在前襟,似要再挑开里面,又很坏地蜷着不动。他噗嗤笑起时,被宋北溟烫得带起喘音:“小王爷口是心非,在这种事情上,怎么还谦虚起来了?”
  宋北溟捉住燕熙的手,探手进去:“我家主君要什么?”
  “郎君这些日子清心寡欲……嗯……”燕熙这些日子素衣素食,轻微的撩弄都受不了,他急喘了声,肌肤一路烧起来,话音不稳地说,“还行么?”
  “正人君子你不喜欢,喜欢采花大盗是么?”宋北溟被那一句郎君叫得气血沸腾,感受着手底下的战栗说,“本王行不行你还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命都能给你。”
  “宋大将军忙得都要没时间了,拿什么给我?”燕熙像是惋惜,抬指描着宋北溟的眉,“大将军威武无敌,怎么会不行?”
  “晚起一个时辰,军务可以延后,能赶上早训就成。”宋北溟把人翻到身下,密布的口勿落下去,把燕熙的话咽去了。
  披上的外衫被扯落,缠在被褥里,最后滑出了床帐。
  因着燕熙病了半月,这才好不容易利索了些,宋北溟告诫自己要轻点、慢点。
  可他挨着燕熙就烧起来了,他把人揉进怀里,怕把人揉碎了,又恨不得把人吃了。
  他在重与轻之间失措,在燕熙一次次仰起的紧绷里,分寸渐失,他忍得快要爆炸了。
  燕熙被宋北溟烫得汗流不止,他因着有荣,平日里体温略高于常人,可每每在榻上,他总是被宋北溟煎烤着。
  枯安抚着他,又侵蚀着他。
  在波涌的潮浪里,燕熙感到自己是活着的,这个世界真实得无法质疑。
  如果这只是一本书,如果这个叫宋北溟的男人只是几行字的人设,为何这个人能给他如此真切的极乐?
  大病后的欲望前所未有的放大,燕熙拉着宋北溟,变着花样地喊着“阿溟、梦泽、三郎”,怂恿着宋北溟发疯。
  燕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妖精,他在宋北溟艰难收敛时,附到宋北溟耳旁喊:“郎君。”
  “大病初愈。”宋北溟要疯了,捉着那双使坏的手按到软枕上,“你还要不要命?”
  “不要了。”燕熙毫保留地呈现在宋北溟眼前,“把我拿走,你能拿走的,都属于你。”
  黎明将即,两人都知道时间不多。
  正房里烧着两个克制了许久的人,燕熙在错乱间看见泛白的窗纸,他在湍急的愉快里生出惋惜来。
  时光易逝,若是能走得慢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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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北溟离开前替燕熙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燕熙累得连指头都抬不起来,在宋北溟离开时,微微掀睫。
  “微雨,好睡。”宋北溟铠甲加身,戴着铁指的手轻轻抚开燕熙的湿发,在燕熙额上印下一口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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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望安来探过几回,默默收了地上凌乱的衣物,没唤燕熙起床,出门时还拦住了周慈。
  待燕熙终于起身时,望安服伺他更衣时甚至不敢看他。
  燕熙特意穿了交领的衣衫,那些痕迹都被藏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可那份慵懒遮不住。
  他走出门时,天光把他照得眯了眼,眼角的红色像是浸了酒,周慈刚捧了药膳来,从侧边瞧见他,当即顿在原地,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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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熙说大将军忙,他这个总督其实也不轻松。
  一日里要忙的事情许多,寅时正温演就到外院的侧厅挑灯先审公文,待燕熙到外院正厅时,案头上批过一轮的公文已经高高一叠。
  温演是一路靠能干入的内阁,以内阁大学士的能力处理郡县的公文是轻车熟路,大多数温演预批的内容,燕熙都挑不出问题,燕熙只在自己有特别想法的地方添几笔就成。
  如此一来,平日他一个人要批大半日的公文,一个时辰不到就批完了。
  西境三郡体谅总督病着,这些日子都没闲着,整肃、安民、收粮等各项政务安排得井井有条,招贤也渐渐起色,各样事情都在上正轨。
  三位地方主官得了燕熙的话莫来探病,安分守己地守在辖地里埋头苦干,只是心心念念地想着总督大人,每日都写请安折子往这里送。
  燕熙翻看下来,周叙和贾宗儒言辞恳切,日日都在求总督放他们来看一眼。
  梅筠的却是细水长流,他把衙门里每日的事都写一遍,信末处都要写一段粮食的长势,天天都倒数还有几天能收粮。
  待粮食收割上来,平川作为西境粮仓,按规必得来总督这里报告,只要粮食收得了,还会得总督赐宴。
  梅筠的思念藏的很深。
  燕熙对三人一视同仁,都回“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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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潜和韩语琴在这日下午终于得信能见燕熙,他们原想自个来的,想了想既然主子和三爷都是一家人了,暗部的人现在也是自家兄弟,还是顺带问了一声。
  赵丰和郑满这些日子和他们在一处做事,两边逐渐熟络起来。虽然之前因着各为其主,生了些龃龉,有过一段谁都不服谁、两看相厌的日子。
  好在他们都是实干之人,在一起共事中逐渐惊服于对方的手段和能力。河清号看到暗部遍布四境的商铺和商路,望洋兴叹;暗部看到河清号白花花的现银,两眼发直;互相拜服不已。
  逐渐两边都处出真心实意来。
  赵丰和郑满这些日子听说主君病着,也是抓耳挠腮地想要求见,可他们上回惹着主君生气,实在没脸来给主君添堵。
  当接到沈潜和韩语琴的话时,两人感激涕零地直喊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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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四人早早到了竹宅外院的书斋,见燕熙来时,都关切地抬头。
  沈潜把燕熙当天来看,看燕熙病后又消瘦了一圈,顿时忍不住地抹起泪来,喊:“主子终于大好了,往后一定万事逢凶化吉。”
  韩语琴也红了眼眶,悄悄地拿出帕子。
  赵丰和郑满不敢多看燕熙,他们这些日子也是担忧不已,此时也是不免喜极而泣。
  卫持风守在门外,听里头的动静,知道暗部和河清号今日吵不起来了,朝房顶上的紫鸢打了个招呼,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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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熙落座在书斋的主座,失笑地看着他们,叫望安给他们上茶,又等了片刻才说:“能好好说话了么?”
  沈潜忙肃了声,从怀里拿出账本呈上去说:“这是河清号和暗部联手后的账本,请主子过目。”
  望安接了账本递给燕熙,韩语琴细声讲着账目的概要。
  这账显然细细整了的,大约怕燕熙费神,把收支都用表列出来,燕熙看得一目了然,吁出病后第一口长气说:“你们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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