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正起身,态度镇定地说道:“如果你能保护我,直至我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就算扯平了。你看怎么样?”
“好。”沈誓不带任何迟疑地回复。
傅延得到答案,这才放心,身子往内侧挪了挪,拍拍外面空出来的位置:“过来睡呀,被窝都给你暖热了。”
沈誓慌忙移开身,两张脸开始发热发红,只是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真切。
“喂喂喂,我说真的,我可不敢一个人睡。”傅延又催促一遍,“你快点过来睡吧,明天还要去抓你的妖呢。”
沈誓仍是不见任何动静。
“万一再出来一个那玩意怎么办,你能不能过来保护我呀?”
傅延说的多了,声音都快变成哀求了,却不见沈誓有动静。
傅延一掀被子,大步朝外走去:“算了算了,没人保护,就让走尸来找我好了。”
“当当当。”傅延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声音,吓得他全身细胞不安分的跳动起来,人也一步重新跳回了床上。
“啊啊啊,真的来找我了。我是开玩笑啊,干嘛那么当真?”
傅延将被子紧紧裹在自己身上,双手合掌,满嘴都是菩萨保佑。
“安静。”
沈誓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打断他,看着沈誓在身边,傅延放心不少。
“当当当……”敲门声再次响起。
傅延已经安定下来,听着敲门声像是在隔壁,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沈誓:“怎么听着像黄埙?”
沈誓打开房门,果然见到黄埙正不停的敲着傅延的房门。
傅延探头瞄了瞄:“大半夜不睡觉敲什么敲,你可吓死我了。”
黄埙见到傅延从另一扇门出来,颇感意外。也顾不上敲门,满脸委屈地进了门。
“怎么回事?”傅延见他神色不好,不由得问道。
黄埙不好意思地垂着头:“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我就害怕。我实在不敢一个人睡觉,所以来找傅兄。”
竟然和我一模一样的情况,傅兄憋着笑,说道:“行啊,来的正好,走走,一起睡去。”
说罢,抬手就去揽黄埙的腰。
黄埙瞪大了双眼,见他抬手过来,更是吓得连连后退。
“……怎么回事?”傅延问道。
黄埙万分抱歉地说道:“傅兄见谅啊,我不习惯与其他人一起睡。”
傅延听到这话,扫了一眼旁边的沈誓,十分无语这两人,出门在外,不是一切将就吗?他们怎么一个比一个挑剔?“大家都是男人,不至于吧?”
“至于的。实在是抱歉啊,傅兄莫要与我生气。”
傅延摆了摆手:“行吧行吧,随便你们,我要困死了,就不给你们客气了。”
说罢,傅延身子一转,脸朝内测睡了过去。床外间还是留了很大的空间。
黄埙尴尬地朝着沈誓嘿了嘿,说道:“沈兄,打扰了。能再借一条板凳吗?”
沈誓微微点头:“随意。”
翌日一早,三人吃过早饭,在城内四处闲逛。
城内街道熙熙攘攘,来往商人赶货叫卖,好不热闹。
“花塬城环山却不绕水,地势明显很不优越,交通也不发达,怎么会引来这么多商户来此做生意?”
傅延摩挲着下巴,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繁荣景象。
家乡逐渐转好,人民生活质量提高,对于黄埙来说还是很喜闻乐见的,他一味沉浸于这种喜悦中,并没察觉哪里不妥。此刻听了傅延的话,也觉得十分有理。
“傅兄觉得,为何会有这种情况呢?”
傅延仔细想了想,开口道:“其实能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也不少。比如发掘出什么绝世宝贝,研发出大卖的货物,某家商铺突然起势带动等,具体还是得找个人问问。”
黄埙不住点头,觉得他的话十分在理。他指着前方的茶水铺子:“我们去那边歇个脚,再找人寻问原因。”
三人在临街的桌旁落脚,不远处张灯结彩的喜庆映入眼帘,围观群众不时的看过去几眼,议论纷纷。
“在大街上办婚礼倒是头一回见,也不怕堵了路,官府找麻烦。”傅延说道。
黄埙倒是从未觉得这些有何不妥,听了傅延的话,觉得他似乎懂的特别多。于是好奇地问道:“傅兄可真是博学多识,不知傅兄在哪里知晓这般多的,可有书籍,也借我阅读一二。”
沈誓同样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哪有什么书籍,不过是前世的生活阅历。在系统的管制下,傅延不好说什么,只是岔开话题,“都是自己悟的,这都是小事,赶紧找小二问问情况。”
店小二来上茶时,被黄埙拦下。
黄埙:“小二,那边这般热闹是在做什么?举办婚礼吗?”
店小二提着茶壶,将肩上毛巾取下来对着桌上的灰尘一抹,又重新甩回肩头,动作一气呵成。随后笑眯眯的说道:“举行什么婚礼?几位客官外地来的吧?”
见几人点头,店小二又说道:“那就是了。否则谁长了三位公子这般容貌,也不敢在大街上露头呀。那边不是办婚礼,而是要选花魁,就在今晚。几位要是想凑热闹,我们上面有一间茶室,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几位客官要不要订一下?”
“租一间多少钱?”
傅延问道。
店小二伸出一只大手:“不多不多,五两银子。”
黄埙惊的瞪大眼睛:“我说店家,我虽说才来不久,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本地人,你怎能这般坑我呢?”
店小二摇头:“不是坑你,而是今晚凑热闹的人会很多,到时候你连下脚的地都没有。我这茶室虽说不大,但到底也不会挤着几位。”
黄埙刚要拒绝,就被傅延拦下。傅延道:“多谢小哥,我们几人出门在外,钱财带的不多,我们先凑一凑,等会再找你租。”
店小二一听他们要租,马上高高兴兴的点头:“好咧,客官可是要尽快些,否则晚了就没了。”
“好的。”
店小二离去后,傅延才说道:“你不要当场拒绝,万一闹翻脸,可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黄埙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抱歉抱歉,是我思虑不周。那我们到底要不要租?”
傅延压低声音:“租什么租,这离那边十万八千里,在这看热闹,连鼻子眼睛都看不清。要真是绝佳的好位置,还有给你租的份?对了,你们这边选花魁,都这般隆重吗?”
黄埙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如果不是今日,他甚至都不知道有选花魁一事。
他摇了摇头:“没有见过。”
“那就是没有。不然以你的年纪,没见过也应该听过。看来这花魁之选,有点意思啊。走吧,我们再去其他地方转转,晚上再过来。”
丢下茶钱之后,三人来到郊区。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傅延仔细嗅了嗅,身为蚊子,他现在的嗅觉很是灵敏。
黄埙左右上下狠狠地嗅了嗅,摇头道:“没有啊,会不会是你闻错了。”
“靠,这么浓,咋可能错。”傅延用手指挡在鼻子前,这味道虽然香,但多少有些刺鼻,他一个大男人,很不喜欢。
“那边。”
沈誓指着一个方向,率先跑了过去。
经过一个拐角,一只红艳的小狐狸蹲在路旁的杂草内,杂草旁还有各色花花草草,如果不细看,很难发掘它的存在。
傅延见到他,当即吓的一个激灵,差点叫出来。
沈誓低声提示:“不要吵到它。我怀疑,有人指使它跟着你。”
傅延瞪大了双眼,他才来这里,认识的人屈指可数,熟悉的也就面前两人,怎么可能有人来跟踪他。
见傅延没办法镇静,黄埙指着不远处开口:“那边的花好漂亮,我们去摘一点吧,晚上你们可以送心怡的姑娘。”
“别离我远了,我保护你。”沈誓开口。
傅延这才放下心,朝着黄埙走去:“什么叫我们可以送心仪的姑娘?你就没有吗?啊,忘了,你有对象了。”
“什么是对象啊?”
“就是你喜欢的另一半啊。你也可以摘一些送给她。”
“哦哦,可我对象除了我,什么都不喜欢。”
傅延无形中又被虐成狗。
“算了,帮我摘吧,我今晚也找个对象去。”傅延说着,摘起一朵开的极艳的花,凑到沈誓眼前,“你看这朵怎么样?”
沈誓看着他手中的花,花瓣随风轻晃,艳丽美好,阳光洒在上面,泛起淡淡的光晕,美的动人心弦,仿佛将此生最美的一刻绽放在人的心中。
他眼神微闪,抬眼看了一眼傅延,正巧与傅延的眼神对上,如触电般迅速躲开。
傅延察觉他的异样,偏头看他:“你怎么了?”
沈誓缓了一会儿后,轻轻摇头:“好看。”
“你刚才怎么回事?”
“没什么。”
见他不愿多说,傅延不再追问,而是将花递给沈誓:“帮我拿着,别弄坏了,我再挑几朵去。”
原本只是做戏给小狐狸看,没想到傅延竟采花上了头,不多时一大捧抱在怀中。傅延捋了捋,拽起两根狗尾巴草给绑成一抱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