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赟默默点头。
反正说的不是他而是是谢兰殊, 那点头就完事了。
时若先摸摸下巴,“你点头是啥意思, 难道你也是?”
谢墨赟眼底带着笑意, 看向时若先的同时说:“我自然不是。泪频泪急泪不尽的,倒是另有他人。”
“好的不学就学坏的,这还学会改词造句了。”时若先气恼地双手抱胸, “你说的是谁我不知道。”
把谢兰殊震惊走的漆世彦回来了, 一脸无辜地说:“仙女姐姐的玉佩真的不能给我看看吗?”
时若先坚定摇头。
漆世彦双手合十, 举到脸前不停摩擦着, “求求了,我好想好想看一下啊, 我长这么大, 从来都不知道还有粉色的玉。”
时若先用两根手指夹住他的脸蛋, 轻轻一扭, 让漆世彦龇牙咧嘴起来。
时若先:“不许看, 不许看,我说了不许看。玉玉玉, 我瞅你长得像玉。”
漆世彦锲而不舍, 在时若先耳边脸庞不停念叨。
时若先搂住他, “你想不想听我说个故事?”
漆世彦花痴般的眨眨眼,“好~哇~什么故事?”
时若先挑眉,“你想听长的还是短的?”
“长的长的!”
漆世彦期待地盯着时若先,眼睛布林布林地发光。
时若先认真说:“从前……”
“从前怎么了?从前如何?”
“啧,不许打断。”
漆世彦捂住又被捏过的脸,“呜。”
“从前有只蚊子,他在我耳边: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时若先“嗡”个不停,漆世彦瞪大眼:“啊——?这是个什么故事啊,仙女姐姐是不是在逗我玩?”
时若先:“你还有个短的可以选择。”
“那我要听短的!”
时若先眯着眼笑。
“蚊子——啪!打死啦。”
漆世彦嘴长得比鸡蛋还大。
“啊?死了?”
漆玉行听不下去,“过来吧,别缠着人了。”
漆世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可爱,“到底是什么样的好东西这么宝贝?我看一眼都不行吗?”
时若先摇摇食指,“不、可、以。”
一阵香风吹来,伴随着步摇珠钿碰撞的清脆声。
“彦儿在撒什么娇呢,让舅奶奶看看。”
丽贵妃珠光宝气地走来,衬得身后一群妃子都黯淡无光。
宫中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丽贵妃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虽富贵逼人,但仪态大方,看上去并不让人讨厌。
太后笑着说:“彦儿又使小性子了,恐怕是向九皇妃讨要什么东西。”
漆世彦有模有样地对丽贵妃行礼,“皇舅奶奶,我不是讨要东西,我只是想看看九皇叔母的玉佩。”
丽贵妃弯腰摸了摸漆世彦的头,“什么样的玉佩啊?舅奶奶给你寻一个来,先先这几日身体不好,彦儿和舅奶奶玩好不好?”
漆世彦抿唇,说了玉佩的颜色和大小。
“粉白色,的确是稀少。”丽贵妃问,“还有什么要求吗?”
漆世彦努力回想,摇摇头:“没了……”
丽贵妃捏了捏漆世彦的脸,“交给本宫了。”
漆世彦龇牙咧嘴地谢过,然后一溜烟跑开了。
妈呀,这到底是为什么,怎么他们这一家子都爱捏人脸啊。
生疼!
听到漆世彦没说位置,时若先松了口气。
这大嘴巴孩子啊,真是完蛋。
宫中丫鬟引领众后宫妃子落座。
丽贵妃翩翩来到时若先身边的席位坐下。
她一坐下就亲昵地握住时若先的手。
“先先,近日如何?”
“挺好的。”
丽贵妃冲他眨眨眼,“御医开的方子如何,平日还反胃想吐吗?”
时若先背后又冒冷汗了。
丽贵妃这会和他亲密无间,但姗姗来迟就是因为去处理胡美人一事了吧……
时若先挤出勉强的笑容,“不吐了,我现在身强力壮,吃嘛嘛香。”
丽贵妃的笑容也有些勉强,“真的不吐了?”
“不吐了。”
时若先弓起胳膊,“母妃你看,我这些天肌肉都练出来了,身体倍儿好。”
他用力挤,挤出一块薄弱到称为肌肉都可怜凸起。
丽贵妃:“。”
“好的,母妃知道了。”
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谢墨赟用喝茶掩盖喜悦。
第一喜是时若先嘴硬起来还挺可爱的。
第二喜是丽贵妃不知道的喜讯他知道。
谢墨赟偷偷攒了这么多年的老婆孩子本,终于派上用武之地。
而时若先右边是丽贵妃在淡淡地忧伤,左边是谢墨赟在强忍着喜悦。
他在中间左右为难。
生是不能生了,这辈子都生不了的。
但是跑路又没有一技之长,总不能靠卖脸吧?
哪谁会买呢?
时若先思索着自己出去卖脸能赚多少的时候,丽贵妃悄悄同他耳语道:“你上次送来的东西本宫很喜欢,不知道你还方不方便……”
时若先还没转换过来,懵懵的问:“什么东西?”
“就是你做的什么……先先的咪咪?”
时若先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母妃,你想说的是不是维多利先的秘密?”
“啊对对,就是它。”
时若先好奇地问:“效果如何?”
丽贵妃先是红了脸,又偷偷捂住嘴说:“你父皇是个忙着政事的呆子,但是本宫喜欢就行了。宫里的姐妹们也都喜欢得不得了。”
时若先没想到自己还真有做设计师的天赋,跟着丽贵妃一起傻乐。
肚兜这种东西能起到什么作用,又不美观又不能固定,还是维多利先的秘密更好~
丽贵妃抿嘴笑道:“你的手和构思都太巧了,本宫宫里的人啊都是笨手笨脚,怎么都学不会,母妃不得已才来麻烦你,不知你可有功夫帮母妃再做几件?”
但丽贵妃也知道自己这事不能总让儿媳妇白白忙活,悄悄和时若先比划了一个数字。
时若先歪头,看着丽贵妃的手势。
六?
时若先:“母妃你要打电话?”
她一个古人怎么会知道电话的?
时若先瞪大眼,难不成丽贵妃也是穿来的?!
但丽贵妃很快收回手,“这孩子想什么呢?”
丽贵妃拉住他,轻声说:“本宫不会让你白忙的,一件六十两如何?”
六十两?!
时若先瞳孔地震。
他咪咪的秘密这么值钱吗?
丽贵妃这次来是提前做了想法的,她和时若先说:“但是有的地方能不能让母妃提个意见?本宫近几日觉得波斯豹的花纹甚是狂野,还有北边靠东那些地方流行的红绿大花也很好看,能不能做到那个秘密里?”
性感豹纹是可以。
但是这个东北大花是什么……
时若先有自己的底线,违背自己审美的东西坚决不能做。
丽贵妃问:“可是觉得麻烦了?”
时若先思来想去,“六十两是银子?”
“金子。”
时若先捂住胸口,靠在椅背上。
六十两黄金一件。
买裙子的话还能富裕十两!
丽贵妃犹豫,“是不是母妃的请求让你为难了?既然如此就是母妃冒失了……”
时若先“腾”地一下原地复活,紧紧握住丽贵妃的手上下摇晃。
“不!不冒失!母妃简直就是我的伯乐,我的子期。”
丽贵妃心里大石落下,“那就好,本宫还以为是让你负担了。那六十两你觉得如何?”
“你我母女之间谈钱就生分了……”时若先眼泛泪光,捂住嘴小声说:“怎么结账啊?”
丽贵妃轻笑,“我先给你送一百两,你闲下来做了送进宫里就好,咱们多的不退少了补。”
“成交。”
时若先紧紧握住丽贵妃的手,就好比紧紧握住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但谢墨赟越听越不是滋味。
他虽不知什么维多利先的秘密是什么,余光看到时若先同丽贵妃又是“伯牙子期”和“千里马伯乐”,又是两手紧握。
他低手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先先都没怎么主动拉过我的手……
蟹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里。
回府前,丽贵妃还谢墨赟叮嘱了几句。
但话里话外也都是和时若先有关。
谢墨赟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丽贵妃最后同他说的都是为了他和先先好的。
可是心里的醋味还是忍不住。
上了轿子后,时若先还像神游天外似的,轿子颠簸好几次,他都只是跟着眨了几次眼。
换做平时肯定要和谢墨赟嗔怪几句。
谢墨赟忍不下去了,佯装漫不经心地闲聊。
“今日的蟹宴如何?”
时若先愣了一会才发觉谢墨赟在和他说话,“蛮好的啊。”
“螃蟹吃的开心吗?”
“开心。”
“吹了半天的风,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
“和母妃说的那个秘密是什么?”
“是……”
时若先立刻打住,狐疑地看着谢墨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