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先皱着脸问:“什么意思……”
谢墨赟亲了亲时若先的额头,伸手抚向时若先的眉头,重新道:“眉黛羞偏聚……”
然后指尖轻轻按压时若先花瓣似的嘴,呢喃说:“唇朱暖更融。”
时若先心里警报响起。
靠,这不是歪不溜达写的东西。
大不六外就是个写淫诗浪词的,放到星际就是扫黄的头号目标。
时若先决定逃出去,但被谢墨赟阻拦。
谢墨赟跨坐到时若先腰腹,深邃暗色的眼睛融入夜色,但眼底翻涌着惊人的浪涛。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
时若先惊诧地抬头看向谢墨赟。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艳诗浪语,还因为他感觉有个奇怪的东西正在被子外硌着他。
时若先干笑,“这次我知道了,玉佩是不是,呵呵呵,同样的错误犯过两次,坚决不会犯第三次。”
谢墨赟垂眸看着他,“不是玉佩。”
时若先:“?!?!”
完了,感觉谢墨赟现在和他雌父有点像怎么办……
时若先胆战心惊地问:“所以那个泪珠…?”
谢墨赟捻了捻时若先头下的枕巾,轻笑着说:“别担心,枕巾很厚,枕头不会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
注[1]出自元稹《莺莺传》,有稍微改动。
第46章 时:这是小肚腩
邵嬷嬷许久没在夜里来过, 她谨记着李奶奶活到八十岁的奥秘。
但是今晚府上出了大事,邵嬷嬷放心不下府上这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妃,亲自熬了一碗安神汤来到谢墨赟和时若先的卧房前。
她本来看到屋内一片漆黑, 已经转身准备离去。
但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这声音时而高时而低, 但断断续续地没有停过。
邵嬷嬷竖起耳朵——这哭声,好像是九皇子妃?
难不成是晚上谢干来窃, 吓坏了她?
邵嬷嬷立刻转回身, 快步走向卧房。
但这时,屋内的声音又变了。
九皇子妃的声音渐低, 似乎是因为九皇子说了些什么, 把她哄住了。
邵嬷嬷定住听了一会,隐约觉得不对。
今晚,九皇子素日就低沉的音色比以往多了些许沙哑和喘.息。
“先先, 看着我, 你不听我念书给你听了吗?”
邵嬷嬷愣了愣。
夜里三更, 九皇子和九皇子妃这般, 居然是在一起读书?
九皇子妃似是哪儿疼了,急.喘一声, 含着哭腔责怪道:“你王八蛋, 我不听了。”
“嘘——”九皇子轻声制止。
邵嬷嬷算是明白了。
这动静是读书, 倒像是在……
行些夫妻该行的周公之礼。
屋内, 时若先一头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身下, 如海藻一般叠在时若先雪白的身子下,应了谢墨赟口中那句发乱绿葱葱。
谢墨赟颈背的汗珠顺着精炼的肌肉滑下, 手按在时若先肩上, 轻声说:“你小声些哭, 屋外有人。”
时若先抬起挡在眼前的手肘,露出殷红的眼眶,瞪着倔强的眼神和谢墨赟说:“我没哭。”
谢墨赟伸手挑起时若先眼角还没落下的泪珠,“没哭没哭,只是像珍珠。”
“你才像只猪。”
时若先扭过脸,脸挨着已经湿了大片的枕巾,更觉得委屈。
但委屈的同时,还感觉脸上发热。
所以其实之前雄父哭是因为……
时若先想到那些诡异的哭声,雄父每次提起都脸红慌张的闪躲,还有雌父笑而不语的表情……
时若先再度脸红。
原来雄父雌父的快乐,是建立在他的童年阴影之上。
雌父可真坏!
文武贝,比雌父还坏!
谢墨赟脸上的薄汗凝聚成滴,顺着落到时若先颈窝,烫得时若先急.喘一声。
“你…!”
谢墨赟伸出食指轻轻放在时若先唇上,眼神飘向门道:“嘘,你要让她听到吗?”
时若先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口谢墨赟的手指。
“你不让我说话,我就要说。”
时若先清清嗓,放大音量对外喊:“九皇子看似正经,实际上精通淫.诗浪词,还偷藏别人肚兜,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唔!”
谢墨赟用最封住时若先跑火车的嘴。
强势用吻让时若先呼吸混乱。
满唇的甜味,不知道是珍珠梅的味道,还是天生的,谢墨赟感觉自己像失去心智,也像岸上的鱼,无节制地夺取着时若先口中的津.液。
这很过分,从时若先的反应就能感觉到。
但是谢墨赟没办法控制自己。
比起身体更近一步的交.合,唇齿的接触更让他着迷。
嘴唇是最隐.秘的地方,也是时若先全身上下最不老实的地方。
但是一个吻,能让时若先变得柔软无力,像一块棉花在他怀里随意揉.捏。
谢墨赟感觉自己像是得了病。
他喜欢时若先不正经的模样,也喜欢他红着眼还要嘴硬的样子——就像现在这样,眼睛上像是蒙上一层水雾,也要拿出自认恶狠狠的眼神等着他。
但是眼圈红红的,像是被逼急的兔子。
这只兔子经常不急也要咬人,因为毛茸茸的,所以用尽全力反抗也是一副虽气但可爱的模样。
时若先的眼神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杀伤力,反而刺激谢墨赟低头狠狠吻住他。
看时若先脸上脖侧都浮起红晕,谢墨赟心满意足。
呵呵,不能再继续了,文武贝你就是不行,因为晋江不需要行的男人。
*
感觉像是在梦游爬山一样疲惫,时若先这时肚子都饿扁了,但就是没办法从梦里醒来。
他看到路边有个小摊在卖梅子,于是兴高采烈地过去了。
老板戴着黑色斗笠,但依然可见身形高大。
时若先顾不得这些,把银子拍在桌上就让他把梅子都拿上来。
那个老板低低笑了几声,说:“不是珍珠梅,是新的口味,你敢吃吗?”
时若先信誓旦旦,“有什么不敢吃的?通通拿上来!”
“那你可不要哭啊。”
时若先感觉那人笑得他耳根酥麻,于是催促道:“不管什么味道,先拿给我再说。”
那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冲,慢慢摘下斗笠。
“脐橙味的,要多少有多少。”
“脐、橙……”
时若先懵懵地念出这两个字。
有些东西,它本该是水果。
但现在在时若先脑海里生生成了一片马赛克。
那人的脸逐渐显现。
英气立体的脸,深邃的眼,还有看似温柔实则不怀好意的笑。
“文!武!贝!”
时若先咬牙切齿地扑上去,但腾地一下埋入一片软中带硬的地方。
时若先脸红着,忽然肩上被大力拍打。
“皇子妃殿下,醒醒,用早膳了该。”
时若先倒吸一口凉气,忽而睁开眼发现——什么船什么浪,都不过是梦。
时若先还没完全从那场奇怪的梦里抽离出来,眨眨眼,感觉自己全身像被车碾过一样。
的确是碾过。
还是武功很好的大车:)
拉彼欣一脸忧愁地守着时若先,见他醒了才松了口气。
“皇子妃您是梦魇了吧刚刚?一直在念什么脐什么橙的,可把奴婢吓坏了。”
时若先腰酸背痛,眼睛还肿,用力眨了好几次才舒服一点。
说来也巧,拉彼欣手边就备好了冷水浸泡的湿毛巾,看他不舒服,就立即拧干水分,给时若先擦擦眼周。
拉彼欣问:“看您这眼睛都肿了,可是想家了?”
时若先摇摇头。
环顾四周,罪魁祸首不在。
时若先撑着坐起来,“文武贝呢?他怎么逍遥法外了?”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咱们九皇子是要拜相封侯了。”
拉彼欣笑着不停唠叨,“今儿一早朝廷就来人请九皇子去,来的人可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四福,九皇子走之前特地让我今天多多照顾你,喏,这盆凉水就是九皇子托奴婢冷好的。”
“他准备的你拿走。”
时若先抽抽鼻子,再度说出那句:“我和他明天就和离。”
“是——吗——?”
拉彼欣调皮地向时若先挤挤眼,一副见怪不怪准备看戏的模样。
“九皇子妃日日闹和离,但是日日都和九皇子亲亲我我,奴婢怀疑九皇子妃是故意让我们这些人羡慕的。”
“必须离,肯定离。”
时若先哼哼唧唧,态度坚决。
他起身要下床。
但是腰上一软,要不是及时拉住床幔,差点就要摔回床上。
拉彼欣脸上慢吞吞地红了,隐晦地说:“这真的能离掉吗?九皇子妃都……这样了。”
这样……是哪样啊?
时若先想问,但是忍住了。
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从拉彼欣暧.昧的眼神写满了:我就知道。
时若先欲言又止。
他现在穿着裙子,留着长发,被叫皇子妃,还是和亲公主。
误会……就误会吧。
大雄虫能伸能屈。
他只是被迫成了橙子,然后被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