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想到这,已经崩溃的放弃了,笑了笑,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看向窗外……才发现天黑了,笼罩着蔓延着一切,月光今晚也吝啬,没有洒进屋里。
陆远发觉,今晚没有月亮,就更不要说月光。
穆法硰在他身旁,安静的坐着。
陆远愧疚的抚摸穆法硰的脸:“你一直陪着我?不无聊吗?”
穆法硰蹙眉,嘴角以冷漠的弧度牵制着他的笑容,但他还是朝陆远轻轻的笑,转瞬即逝。好看的眼睛仿佛在无言诉说什么,最终,穆法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陆远只是用手抚摸着穆法硰的脸。
过了一会,陆远说:“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同我说呢?说点什么吧,不然我会感觉很冷,很迷茫。”
穆法硰便说:“天黑了。”
“是的,天黑了。”陆远笑了:“我走神了对吗?而且走神了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呢?你只是陪着我,不觉得孤独吗?”
穆法硰觉得很难理解陆远的话。
长久以来,他爱着陆远。
爱的很深。
如襁褓里的婴孩,只是被切开,取出来包裹住的那刻开始,就原原本本,赤。裸的爱着陆远。
不会怀疑,不会疑惑。壮烈而本能悲哀的爱着陆远。
另一方面,是男人,欲望烧出烈火,溢出白色,织成网,密密麻麻的网,困得无人生还。
这两种,合在一起。
就是穆法硰了。
穆法硰听不懂陆远的话,是因为他没有陆远的考量。
在穆法硰的心里,只有一件事至关重要,就是陆远。
除此之外,都那么轻描淡写。
他听不懂,也根本没法听陆远的话。
因为他即是襁褓里的巨婴,又是有野心手腕的男人,他怎么会听陆远的话,怎么能听陆远的话?
穆法硰只是要陆远,要陆远,要陆远,要真正的陆远,陆远的全部,哪怕一根头发都要署名于自己。
可怕的,偏执的,疯魔的穆法硰。
陆远可怜的一只半懂,他看到了太多具有孩童性的穆法硰。而忽略了在他面前的,是个真正,偏执不择手段的男人。
蜘蛛猎出的网,怎么会让蝴蝶逃。它的毒液,会麻痹你的最后一点,清醒的神经。
这是最自然,最纯粹的,原始的本能。
一切进行的悄然无声。
穆法硰伸手,陆远便搂住他,两个人在黑夜里抱在一起,什么都不为,只是渴望彼此的身体,想要紧紧抱在一起。
“我想吻你,穆法硰。”陆远伸手抚摸着穆法硰的腹部,渴求的,目光哀恸着:“抱着我吧,穆法硰,和我在一起吧,别让我怀疑你对我的爱,我是那么爱你,悲切的,真实的爱着你。”
穆法硰居高临下,冷漠的看着陆远,他俯身,像是从前千千万万次吻陆远般,那样温柔。
他永远不会让陆远感觉到陌生,他是最好的,最有耐心的猎手。
一个男人,如果他有两种特质,其一天真无辜,其二成熟野性。
很好,你逃不掉了。
第209章 好的,谢谢
陆远躺在穆法硰的胸膛上,穆法硰头发散乱,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他刚刚睡醒,神情迷茫着……眼神警惕得却像一只弓起身来的豹子,他似乎沉浸在自己极端矛盾的情绪中,但很快他就用手摸着陆远的头发,表情温柔下来。
早晨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泄露出来,陆远鼻尖动了动,嗓音带着情动过后的沙哑,他声音低沉:“穆法硰。”
“嗯。”
陆远用手抚摸着穆法硰的胸腔,感觉像是在抚摸一块岩石,但穆法硰显然比岩石温暖多了,陆远轻声说:“你下午能陪我去看看艾米丽吗?我很担心她。”
穆法硰只是说:“不,远远。”
陆远诧异的看穆法硰,因为穆法硰很少拒绝自己。
穆法硰只是以一种审视的态度,冷漠的游走在各种情绪中,但偏偏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说:“如果你想去,就去吧,我不担心她,因为她还活着。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理由去看她。”
陆远被他语气中暗藏的讽刺击中了,他说:“你显得很冷漠,穆法硰。”
穆法硰却好心情的,轻轻笑了一下,他温柔的亲吻陆远:“除了对你,我基本就是个冷漠的疯子,好了,起床吧,我想你饿了。”
陆远确实饿了,但穆法硰的语气又变得温柔,陆远不能再追究他什么。只好起床,他换上短袖,问穆法硰:“你上午有事?”
“是的。”穆法硰回答,他还坐在床上,随手翻看着陆远的一本书籍,准确来说是一本诗集。
陆远探头过去看了一眼,随后他换裤子,问穆法硰:“那下午呢?你知道的,我很想让你陪我一起……”
“你太怠慢了,你用什么来补救?
真和美,都依赖着我的爱人。”
穆法硰面无表情的读出两句诗,随后他把书合上,冷漠的端详着陆远,独裁的口吻:“我给过你答案。”
陆远抿唇,有些脾气不好的从柜子里拿出包烟,烦躁的想要点燃,放在嘴里饥渴的吸着,以缓解自己的心情。
穆法硰只是看着,他不受影响,换上自己的衣服,依然是一套整洁,价格高昂的西装,他看起来仪表堂堂,又冷漠的不像一个活人。
活像具苍白的尸体,连呼吸都像是错觉,因为穆法硰实在看起来太冷漠了。
在陆远准备抽第三根烟时,穆法硰才从陆远的手里把烟拿走,穆法硰没再以冷酷冰凉的口吻对待陆远,而是温柔和煦的伸出手,抚摸陆远的侧脸。
他一句话没说,只是用大拇指抚摸过陆远的脸颊,陆远脸上的骨头……软骨,硬骨…
“你又生我的气了。”穆法硰笑了一声,随后他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对陆远说:“别生气,亲爱的宝贝,我最珍贵的爱,下去吃早饭吧。”
陆远觉得他实在反复无常,有时那样冷漠的对待自己,有时又心肝,宝贝的去叫他。
这或许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但陆远觉得难以忍受,他打开穆法硰的手。
穆法硰细眯缝了下眼睛,嘴角抿成冷酷的样子。
半响,穆法硰蹲下来,握住陆远的双手,他一句话不说了,缄默着。
陆远忍受不住这沉默,开口:“我们下去吧,宝贝,你上午不是还有工作。”
穆法硰略带天真的看陆远一眼,冷漠的气息在他身上荡然无存,他身上透露出古怪的纯情,别扭的占有欲,就连微笑让人看着都觉得那样的毛骨悚然。
他是天真的杀手,稚嫩的用刀,往人上心口戳着。
陆远握着穆法硰的手,吻吻他。
他们就这样和好了。
早午饭,穆法硰陪着陆远吃完,他有工作,于是去了书房。
陆远陪伴了陆思慕,玩了一会国际象棋,陆思慕的聪明超过和他同龄的所有孩子,甚至大人……
诡异多端的总能赢陆远。
陆远摸摸陆思慕的头,问他:“今天怎么样?”
陆思慕嘿嘿笑了两声说:“很开心,妈咪。”
于是陆远吻了吻陆思慕。
陆思慕感受着陆远的吻,嗅着陆远身上的信息素味,享受般的闭上眼睛,他恳求的说:“妈咪,抱紧我吧,我想要你抱着我,陪我睡午觉。”
陆远同意了,轻轻搂着陆思慕,背诵了一首诗歌给陆思慕听:
小鸟啊,不要吝啬欣赏窗外的红玫瑰
它是硬币,生出的种子
五彩斑斓的宝石正在孕育
陆思慕睡着以后,陆远才带上厨师做的甜点去看望艾米丽。
陪着陆远的人是小栗。
陆远有几个月不见小栗了,因此见到小栗后,露出淡淡的笑容。
小栗从容的跟着陆远。
陆远在一间有些老旧的小房子里见到了艾米丽,艾米丽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她礼貌,但眼睛中仍留下了恐惧的痕迹,不安的看着陆远,叫他:“夫人……”
陆远握住艾米丽的手,笑着和她谈话。
艾米丽一直显得有着神经质,不安的转动着眼珠,陆远觉得昨天的事可能吓到了艾米丽,艾米丽需要安静的休息。于是他告辞,小栗跟着他往回走。
屋里的艾米丽见陆远走了,她那一口白色宛如上了漆般的牙,现在狠狠的咬着,她的眼睛里充斥着怨恨,恶毒……她恨透了陆远。
艾米丽伸手抓起来陆远带过来的蛋糕,把蛋糕摔在地上,白色的奶油向四处溅开,艾米丽气呼呼,发出恼人的尖叫声!
而陆远毫不知情,只是慢慢的走向回家的路,海面依然风平浪静,只有广阔天空与海面作伴,那白色的云……无辜的留在空中。
“夫人?”路威吃惊又欣喜的看陆远,他穿着喂马的工衣,靴子脏兮兮的,但他的表情十分喜悦,看着陆远,笑出了自己的双下巴。
陆远微笑:“下午好,路威先生。”
“下午好……是的,下午好。”路威傻乎乎的笑着重复陆远的话,他想起来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的说:“对了,我下班的时候管家和我说,也许我会碰到您,如果碰到您,就告诉您,快点回家,穆先生在等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