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潘多拉笑:“在我看来,你有了太多的情绪。”
陆瑤不由笑出来:“先生,我当然有情绪,我是个人,这很正常。”
潘多拉打了个响指:“1、2、3,当我再说一遍123的时候,你会忘了你弟弟,陆远和你说的那些话,你全部都不记得,明白了吗?”
“他和我说的话……”陆瑤迷迷糊糊,眼神逐渐空洞。
“真是麻烦。”潘多拉抱怨了一句,又说:“陆远和你说的关于任馨的一切,全部忘记,你只是因为太爱任馨,所以才和她私奔,明白了吗?”
“明白了。”
潘多拉看着如木偶一般的陆瑤,满意的露出微笑:“好,1、2、3,现在你什么都忘了,你很困,你睡着了,你睡得很熟。”
陆瑤逐渐倒在车座上,深深熟睡过去。
潘多拉慢慢露出冰冷的神情,他注视着陆瑤,嗤笑了一声,瞬间消失。
车厢再次恢复热闹,任馨揉了揉眼睛,看着熟睡的陆瑤笑了一下,给她披了件衣裳。
潘多拉这一天很累,清除了所有人的记忆,包括陆远自己的。
他给陆远下了暗示:你一想起你阿姊,你就犯困,很累,逐渐的觉得身体不舒服,我不是要你忘记她的死,而是,这件事在你心里,变成了过去,你没有那么在意了,慢慢释然。你一心在穆法硰身上,剩下的人,你都不在意。
潘多拉终于清除了最后一个人,也就是陆远的记忆。
他看到,陆远的眼角淌下了一滴泪水,潘多拉看着,然后笑了一下。
庆幸吧,现在你流的是一滴泪,如果现实真的变成,你再也回不到去,怕是会哭瞎。
潘多拉侧躺在陆远身旁,手杵着脸,轻轻闭上眼睛。
穆法硰睁大了眼睛,他错不开目光,心神动荡中他感受到了错乱,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神似陆远的男人,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
可当男人走到他面前,穆法硰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不是陆远,只是很像陆远而已。
“不好意思。”男人轻笑一声:“我迷路了,这里是哪?对了,你的电话能借我用一下吗?”
“夫……夫人?!!”泠青就算平时再镇定,此刻也如同一脚踩空,摔得屁滚尿流,慌里慌张。大惊失措的看着男人,又看看穆法硰。
男人被泠青吓了一跳,不由摸了摸后脑勺:“那个……不好意思……我叫维奥拉,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出去?实际上我和伙伴约好了钓鱼,我住在这座山的旁边的镇子里,是个小学老师……”
维奥拉……穆法硰轻轻勾了勾嘴角,陆远曾跟他分享自己的秘密,包括穿越,这个世界是本书,还有……
维奥拉。在拉丁语里好像是紫罗兰的意思。你的信息素不是紫丁香?多神奇。
陆远的声音,说这句话的语气,语调,那漫不经心的样子,高调得轻浮感,穆法硰从没忘记过。
“泠青。”穆法硰站起来:“走了。”
“可……可是……”泠青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夫人……夫人……”
穆法硰面容冷酷,淡淡的说:“他,不是陆远。”
泠青站在原地,难以理解,可是世界上真的存在长得那么像的人吗?
“那……那个?”维奥拉小心翼翼,又有点尴尬的说:“能告诉我怎么出去吗?”
穆法硰回头,神情冷漠:“泠青,带他出去。”
随后直直看向维奥拉:“再也不要进来。”
第155章 来日方长
“马上就要回去了,不如说说感想?”潘多拉啃着苹果,盘腿悬浮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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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正弯腰栽花,闻言笑了笑:“我和你,有什么可说的。”
“就算不想说,你也和我在一起那么久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就算是礼貌,也应该说声再见吧。”
陆远看他一眼,说:“再见。”
“你这个人,还真是无情。”潘多拉把啃完的果核砸向陆远的头,他问陆远:“你就不能再多和我说两句吗?”
陆远把潘多拉丢在地上的果核埋到土里,他看向潘多拉,潘多拉一怔,对陆远竟然感觉到心动。
陆远笑,看着已经开放的樱花说:“我唯一想对你说的话,就是滚……”
“就是什么?”潘多拉问。
一阵沉默以后,陆远说:“滚,离我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永远不想。”
潘多拉愣住了,随后笑了笑:“你还在记恨你阿姊的事?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永远都回不去。”
陆远笑了一下,说:“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我一早就说了,如果穆法硰和我阿姊,非要二选一的话,我一定会选穆法硰,再多冠冕堂皇的话,也骗不了我自己的心,可是……”陆远的话带着恨意:“我不能看着她去死……”
潘多拉笑:“人都会死的,你能做的都做了,把手给我……”
陆远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弯腰栽花。
潘多拉走到他身边,从背后抱住他:“再见。”
陆远只感觉到了巨大的风,刮起了树上正在开的樱花骨朵,落英缤纷,一时间宛如在花海里,眼前只能见到粉色樱花的花瓣。
他腾空而起,下一秒就又在地上站稳了。
陆远睁大了眼睛,潘多拉轻轻吻上他。
一触即离,潘多拉对他笑:“别多想,这只是一个吻而已。”
阳光照亮了他火红色的头发……
“啊…………”
陆远听见了泠青的声音,泠青仿佛心肌梗塞般的说不出话来。
他不敢置信的转头去看,穆法硰正在看他。
两人距离,不过几米。
陆远不由呼吸急促起来,他的唇半张着,眼睛一下也不敢眨。
活的……活生生的穆法硰,他的……穆法硰。
“穆先生?”
陆远这才注意到,穆法硰身后走过来一个男人,面容……与他有七八分像。
穆法硰什么话也没跟陆远说,他只是看着陆远,不错神的看着。
“远远。”他叫他。
陆远笑了笑,朝他慢慢走过去。
“他是谁?”陆远笑着问穆法硰,那个与他长得很像的人是谁。
“那个……夫人,是这样的……”泠青结结巴巴的解释,手忙脚乱。
“我没有叫你回答的意思,泠青。”陆远朝他一笑,随后看向穆法硰:“我在问你,他是谁?!”
穆法硰只是看着陆远,手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试探得抚摸上陆远的脸。
陆远有些诧异,看着穆法硰。
穆法硰站不稳,浑身发颤,他说:“远远……”
陆远看着他,忽然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穆法硰猛然把他搂进怀里。
陆远闻到了属于穆法硰的气味,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抱自己了?
陆远轻轻闭上眼睛。
“远远……”穆法硰的声音充满了压抑,和失而复得的苦痛与喜悦,他整个人都在发颤,不停的发颤:“远远……我的……远远。”
“穆法硰,我好怕这是一场梦。我醒来了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陆远闭着眼睛,慢慢抱住穆法硰:“我好害怕,穆法硰……”
穆法硰紧紧搂着他,却听陆远的声音逐渐变得虚弱。
“太久了……穆法硰,我觉得很累,又很冷,抱紧我吧,别离开我……别让我离开你。”
陆远说完,如同昏睡一般倒在穆法硰的怀里,他如同长途跋涉的旅人,千山万水,步行而过,已经精疲力竭了。
他的心,千疮百孔,压力弹劾着陆远的每一根神经,他每天都不自觉的在想,是不是下一秒,他就又要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知道穆法硰在哪。
陆瑤的事,让他觉得自己无能又无力,他好冷,冷得像躺在寒冰腊月里的雪天里,冻得瑟瑟发抖。
但他感觉到了,穆法硰正搂着他,就好像,他们从来都没分开过。
陆远再次醒来以后,看见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穆法硰躺在他的身边,呼吸平稳,睁着眼睛看着他。
陆远心一暖,侧身躺着,与他面对面,他伸手刮了下穆法硰的鼻子:“想我了吗?”
穆法硰点了点头,握住陆远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随后陆远看着他,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拽下来,给陆远看。
在穆法硰手心里的,是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穆法硰没有问陆远的意见,蛮横的把戒指重新戴回陆远的无名指上,他说:“永远……”
“嗯?”陆远问。
“永远,不要摘下来。”
陆远轻轻笑了出来,举起手端详着手上的戒指:“这个对你,很重要吗?”
“重要。”穆法硰说。
陆远转头,继续看他:“好,那我永远戴着。”
穆法硰伸手把陆远搂进怀里。
陆远笑了一声,慢慢闭上眼睛:“你知道吗,即使什么都没有,没有婚姻,没有戒指,我也依然爱你。”
穆法硰紧紧攥着陆远的手,:“远远……远远……”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陆远笑着摸摸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