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要写到那一段的前一天,柳宁欢对死忠粉剧透了,然后死忠粉咒她穿越了。
柳宁欢写大纲的时候贼带劲——贞洁是什么?贞洁是底线,渣攻要求女主付出贞洁,女主就毫不犹豫地照做,这说明渣攻渣得没有底线,女主爱得也没有底线。多带劲、多具有象征意义啊!
可清伶活生生地站在面前,用那种隐忍却不得不默默承受的表情,对自己说“去屋里”的时候……柳宁欢心软了。
她甚至想有点庆幸,还好自己没真的写出那一段。
可即便如此,自己对清伶造成的伤害,就不值一提了么?哪怕不提她作为作者干的破事,在她随便亲清伶的时候,她就成了一个毫无异议的加害者。
所以柳宁欢松开了清伶,然后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对丫鬟说:“走!咱们女扮男装,去民间看看!”
她要捡回之前骄奢淫逸的外表,不就是吃喝嫖赌吗!当谁不会呀!
柳宁欢换上男装,去了春邻园。这地方是她第一次穿越的地方,再加上见过宁公子那嚣张跋扈的样子,装疯卖傻的时候也能驾轻就熟。
新任班主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问她:“宁公子这次过来,想要些什么呢?”
柳宁欢大手一挥,说:“我看戏!”
说着,她坐在一楼某张桌子前。新任班主想劝她去楼上雅座,但她拒绝了。
要深入群众嘛!
新换上来的班主也是渣皇帝的人,自然知道平真的底细。最终也只能由她去了。
虽然听不懂戏,但瓜子还是挺好磕的。柳宁欢百无聊赖地喝茶,然后听到了旁边桌上的对话。
一个男的说:“最近几年的伶人,真是越来越不行了!还是以前的大伶好,但他们现在都很少演出了。”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男的说:“大伶年纪大了,没什么意思。还是年轻的好,嗓子亮,扮相美,大家都爱看。”
年长男子说:“大伶有韵味啊,脸上有皱纹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现在的戏子就是太浮躁了!”
这种对话可真是太熟悉啦!无论什么时代、什么圈子,都这么说。柳宁欢有点想笑,支起耳朵听他们聊天。
年长男子说:“年轻一辈的就一个清伶还不错,不过最近也不怎么上台了。要我说啊,她一定能超越这谁谁,脚踩那谁谁,成为流芳百世的花旦。”
年轻男子说:“你不知道吗?她被平真公主看上,强行带到府里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出来后又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唉,造孽哦。”
柳宁欢:“……”
她真没想到,听个墙角也能听到自己的八卦。不过也挺好,提供更多信息补全人物小传,露出马脚的可能性更低。
“那一位真是花心,听说府里的女人,就没有超过两个月的。”
“只要看上了,谁的女人都敢抢。满朝文武拿她毫无办法,人家命好,有爹宠嘛!”
“听说她只吃十六岁少女用嘴剥的瓜子仁,用大腿剥的鸡蛋,每天睡觉还要召两个女人睡觉!”
“哦对了,听说她还要洗花瓣澡呢……那花都是西洋那边传过来的,可娇贵了。可不知道一朵能值多少钱?”
“哎,她身上会不会有花香啊?”
柳宁欢本来还有点将信将疑,坊间传闻总是比较夸张的。但听说花瓣的部分之后,她有点信了……因为她真的洗花瓣浴!
而且丫鬟也说过,“别两个月又把柔兮送走了”。
柳宁欢坐在座位上,越听越来劲,对于自己即将扮演的角色,有种兴奋又害怕的心情。
未成年少女用嘴剥的瓜子仁,是什么味道的啊?
柳宁欢那张桌子底下的瓜子壳堆积成了小山,临走的时候班主请她借一步说话,然后问:“宁公子,您对清伶还满意吗?”
柳宁欢愣了愣,想明白这是为了打探清伶的潜伏情况(她并不知道自己府中还潜伏着别的人)。
这一迟疑,就让班主瞧出不对来,继续道:“那,要不要再看看我们新来的姑娘?”
你们是戏班子,不是青楼好不好。还新来的姑娘……
柳宁欢皱眉,说:“我看她们干嘛?让她们好好练戏。”
怎么能有别的女人,她可是注定要被清伶虐的。
在春邻楼逛了一圈,柳宁欢磨磨蹭蹭地回了家,正好赶上府里开饭。
这是怎样游手好闲的日子啊……柳宁欢愧疚地想:真是太棒了!
为了完美扮演人设,吃饭的时候柳宁欢对丫鬟说:“今天找个人陪我睡觉。”
丫鬟说:“谁?”
柳宁欢苦恼,想了想说:“抓阄吧?”
选到谁都不好,因为柳宁欢只知道是怎么做的,而根本没实践过!话又说回来了,为了维持人设,真的要献身吗?
献身吧,柳宁欢心里过不去,觉得格外别扭;不献身吧,很有可能被一干宫斗大佬发现秘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然而柳宁欢本来就不知道平真公主怎么死的,只知道渣皇帝心理扭曲,杀光兄弟姐妹之前应该狠狠折磨了一番,因为史书上(小说里)清清楚楚写着,“惨死”。
柳宁欢狠狠打了个寒颤。
丫鬟拿上来三条手帕,说:“这条代表柔兮,这条代表艳光,这条代表清伶,公主您抽,抽中哪条就选谁。”
“……”柳宁欢:“这三条颜色都不一样,你当我是色盲吗?”
丫鬟:“这样您更能从心呀。”
柳宁欢说:“换种抽法。”
丫鬟便拿出三支签文,说:“每支签文上都写着名字,公主放心抽,保准满意。”
柳宁欢挑来拣去,生怕抽到不合心意的……虽然一个人睡才最符合心意。
最终柳宁欢闭着眼睛,拿出英勇就义的气势,抽出来了一根签。定睛一看:清伶。
柳宁欢长舒一口气,丫鬟说:“看,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满意的。”
柳宁欢狐疑地盯着丫鬟看,把丫鬟手里另外两支签都抢过来看,结果都是清伶。
柳宁欢要气晕过去了……
丫鬟说:“抽完之后您那么高兴,说明我做对了。”
清伶就,也行吧。柳宁欢妥协了。毕竟这几个人里,她的确最喜欢清伶。
只是有点怕。
怕唐突了清伶,怕玷污了清伶,怕清伶对自己印象不好……所谓近乡情怯。
于是吃完饭,丫鬟准时把热水和清伶送到了房里。
隔着热腾腾的水蒸气,柳宁欢跟清伶对视。
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像两根木头似地杵了好一会儿,清伶说:“今天院子里添置了很多东西,谢谢公主。”
柳宁欢说:“啊。”
热气太多了,她有点口干舌燥。
清伶缓缓走向柳宁欢,随后手勾住了柳宁欢的腰带,稍一用力,腰带便散开了。
柳宁欢没想到清伶会有这种举动,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人点了穴。直到衣服快要离开肩膀,肩头一阵凉意,柳宁欢才反应过来,急忙捞着衣服,往身上拢。
柳宁欢脸色微红,说:“这种小事……不用你来做。”
清伶似乎有些不解,说:“公主叫我过来,不就是做这个的么。”
清伶表情很淡,仿佛在说看书唱戏一样的事情。柳宁欢却从她的“不在意”里悟到了什么。
清伶她……已经做好准备了吧,为了渣皇帝的命令而献身的准备。
这么一想就很悲伤。
柳宁欢摇头,说:“你去床上坐着吧,等我洗完了你再来洗。”
清伶依言走到床边坐下,动也不动。床和浴桶之间隔了一层帘子,柳宁欢把帘子拉上,才敢脱掉衣服钻进浴桶里。
好烫——!
今天是谁打的水!肉都要烫熟了!
这时候柳宁欢才知道为什么柔兮和丫鬟都要替自己试水温。清伶没贴身服侍过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柳宁欢忍着热水,快速洗完澡。套上亵衣之后,飞速爬到了被子里,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你去洗澡吧。”柳宁欢说。
清伶从善如流。
柳宁欢缩在被子里,能听见不远处脱衣服的声音,也能听见入桶后淋漓的水声。脑海里不自觉播放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柳宁欢捂住鼻子,真是——
太特么刺激啦!
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清伶爬上床时,柳宁欢已经是半梦半醒。
她把被子分给清伶一半,迷迷瞪瞪地说:“睡吧。”
清伶犹豫了一下,手伸向柳宁欢的衣服。亵衣很松散,柳宁欢还没反应过来,衣服就被揭开一半,露出脖颈和腰上雪白的皮肤。
柳宁欢打开清伶的手,连忙翻了个身,背对清伶。
“睡觉!”柳宁欢欲盖弥彰。
只是语气太急,听上去像嫌弃与呵斥。
清伶没说话,动作也没有任何凝滞,躺下来睡了,紧贴着柳宁欢。
温热的体温从腰腹和臀部传来,柳宁欢浑身僵硬。她的心跳得很快,总觉得下一秒就要化身野兽,把清伶拆吃入腹。
如果自己行动了,以清伶的隐忍和忠心,大概会任我为所欲为吧。她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