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原悄今日出府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原君恪耳朵里。
“我就知道他待不住,幸好找了人盯着。”原君恪道:“说罢,他又去了哪儿?画舫还是赌坊?”
“都不是。”那属下开口道:“小公子今日带着小厮出了门,在街上逛了一阵子,然后就去了木工铺子,在里头买了一些凿子锯子之类的工具,又购置了好些木材让人送到了府里。”
原君恪道:“没了?”
“好像还吃了碗面。”那属下又道:“后来巡防营的卫副统领在街上拿人,撞到了小公子,不过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小公子就回府了。”
原君恪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
“别的什么都没做?”
“对,咱们的人还盯着呢,他确实回府了。”
原君恪想了想,冷笑道:“估计这小子是想弄这一出哄我呢。”
他倒是隐约记得听父亲说过,原悄在祁州老家时喜欢过那些杂七杂八的活计,他甚至在原悄书房里看到过一切木工类的书籍。
但以他对原悄的了解,这臭小子是绝对不可能耐下性子做这些的。
若是不出他所料,顶多三天,原悄这戏就演不下去了。
“不管小公子是不是哄人,他在家里玩儿木头总比出去厮混要强。”那属下道:“您还不如顺其自然,也别拆穿他,且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若是他一直如此,就算是假的又能如何?”
原君恪一听他这话,觉得有道理。
万一对方演着演着上瘾了呢?那不是皆大欢喜?
原府。
原悄检查过木材之后,便开始琢磨他买回来的其他东西。
“这两把锯子拿去洗洗吧。”原悄指了指那两把沾着血的锯子,他本来想说直接扔了算了,但想起来那是金锭子一路拿回来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金锭子拎着两把锯子刚出来,便见到了匆匆而来的门房。
门房手里拿着一份裹着油纸的东西进来,说是巡防营的人送来给小公子的。
“什么东西啊?”金锭子警惕地问。
“不知道,闻着挺香的,还热乎。”门房道。
这时原悄也听到动静出来了,他示意门房打开那油纸包一看,便见里头包着的竟是刚炸好的年糕。那年糕外浇着一层红糖,外皮被炸得焦黄,一看便知口感外脆里嫩,定然十分可口。
“谁送的?”原悄吞了下口水问道。
“巡防营的人,说是有人借了小公子的东西,这是还的人情。”
“是那个人!”金锭子忙道。
“哪个人?”门房不解。
原悄一拧眉,骤然想起了先前“借”他锯子那人。
哪怕他如今已经回了府,再想起那一幕仿佛都还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压迫感。
“公子,您要吃吗?”金锭子问。
原悄看了一眼那油纸里包着的年糕,满脑子里都是对方将锯子从那人腿里拔.出.来的画面,哪里还有半点食欲?
“巡防营的人送来的东西,让我二哥知道又要生气,不收。”原悄道。
“啊?”门房一怔,“扔了?”
原悄想了想,道:“送回去吧。”
既然要和巡防营划清界限,哪儿能随便吃人家送的东西?
于是,小半个时辰之后,那份凉透了的年糕重新回到了卫南辞手里。
卫南辞惦着手里的年糕,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送东西的人怎么说的?”他问。
“说是给大街上抓人的那个人,那不就是您吗?”传话那士兵道:“原家小公子还带了句话。”
“哦?”卫南辞有些好奇,问道:“什么话?”
“说是……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士兵话音一落,旁边卫南辞的亲随便沉不住气了,问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有点阴阳怪气?”
“啊?”士兵不解。
“咱们巡防营的人救了原家小公子的性命,却要去找原君恪讨人情。他借了咱们锯子却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这不是阴阳怪气咱们吗?”这亲随名叫殷时,今日卫南辞当街擒人时他也在场。
估计他对于自家卫副统领送了人家年糕却被退回来一事有些耿耿于怀。
“啧。”卫南辞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捻起一块年糕放到了嘴里。
可惜这一来一回,年糕已经凉透了,吃到嘴里又硬又油腻,口感实在不美。
“从前怎么没听说原君恪家里有个这么有趣的弟弟?”卫南辞问。
“那小子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行!”殷时道:“他那日落水,就是因为在画舫上和歌姬打闹……”
卫南辞闻言一挑眉,不由便想起了先前那抱着两把锯子的少年。对方大概是没怎么见过血,被自己那一手吓得面色苍白,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过于紧张而盈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人怀疑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胆子那么小,几乎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那样乖顺的人,怎么都很难和吃喝.嫖.赌搭上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可貌相?
卫南辞一边琢磨,一边又拈了一块年糕放进嘴里。
殷时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心道自家副统领什么时候这么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晋·江·唯一正.版
那日之后,原悄便一直躲在书房里画图纸。
他是个准机械师,这种图纸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为了不让人觉得突兀,他还刻意给图纸做了些“包装”,故意模仿原主画图的手法,计量单位和其他细节也是仿照了木工书籍上的标注。这样即便是这个时代的人看到他画的东西,也不会觉得异样。
图纸画好之后,原悄便打算开工了。
虽然这里的器械比不上星际时代,但做木工手艺远比工具重要的多。
再加上原悄在军事学院时动手能力就很强,这些操作根本难不倒他。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因为没有很好的保护措施,原悄的手第一天就磨出了水泡。这是他在学校时从来没遇到过的问题,因为学校配备的特质手套,不仅能将手保护得很好,还能做到轻薄便捷,不会影响机械师的操作。
可在古代世界,这种最基本的需求都变成了难题。
金锭子帮他找过两幅所谓的手套,那东西戴上就没法干活了。
“公子,锯木头这样的粗活还是我来吧。”金锭子接过他手里的锯子道。
一开始他还以为原悄只是找个乐子,直到经过这两日,他才明白自家公子这是要来真的。
而且他看过原悄那副图纸,不得不说,他也挺好奇那东西能不能做出来。
原悄闭门锯木头的事情,很快又传到了原君恪的耳朵里。
实际上,这两日他一直派了盯着原悄的动向呢。
原君恪一开始的想法也和金锭子一样,以为原悄只是闹着玩儿。
直到后来听说那小子竟是干得热火朝天,他才忍不住起了好奇心。
于是没等到休沐那日,他便得空回了一趟原府。
原君恪回去时,原悄正挽着袖子弯着腰,手里抻着墨线在木板上做标记,那样子看上去十分投入,甚至连他靠近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做的什么?”原君恪开口问道。
“啊?”原悄吓了一跳,转头看到自家二哥,下意识便缩了缩脖子。
毕竟他们兄弟唯一见过的那次面,原君恪就用鞭子招呼了他,这实在是让原悄记忆犹新。
“二……二哥。”原悄乖乖站好,也不敢抬头去看对方。
原君恪拧了拧眉,目光在少年身上打量了一遍,神情稍有些别扭。
他从前是最看不上这小子的,甚至每每被气狠了,都恨不得将人直接打死算了,免得对方一直在外头丢人现眼。但今日原悄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既没惹祸,也没顶嘴,甚至还表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认真劲儿,这倒是让原君恪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这些年,他只学会了做个打骂弟弟的哥哥,并不知道该如何做个“正常”的哥哥。
毕竟,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小子竟能一夜之间就变乖了,压根不给他适应的机会。
哪怕原悄如今这副模样是装出来的,他也难免觉得不适应。
“你……咳!”原君恪看了一眼地上的木材,问道:“做的什么?”
原悄闻言进屋取出了图纸递给他。
原君恪低头一看,目光登时变了。只见这图纸上画着的东西,乍一看是一把椅子,仔细看却有俩轮子。
“这是……”
“木轮椅。”原悄道:“给大哥做的,有了这个他出门就方便多了,不必天天闷在屋子里。”
原君恪仔仔细细看了看那副图纸,他从前是听说过这东西的。实际上,原君怀刚受伤那会儿,他还动过念头打算请人帮忙做一个,但后来做出来的东西都不怎么像样。再加上彼时的原君怀非常敏感,每每有人提及腿伤的事情都会大发脾气,原君恪不愿惹他不快,后来便不敢再提了。
他没想到,原悄竟然会有这份心思。
原君恪目光中闪过一丝动容,但他很快掩饰住了情绪,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图纸递还给了原悄。别开视线的瞬间,他瞥见了原悄手上的水泡,那两个水泡在少年纤长漂亮的手上十分突兀,想不注意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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