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夜声的手最后贴在苏清眠心脏的位置,呼吸绵绵,情愫缠缠。
恶魔吧,绝对是恶魔吧。
只有恶魔才有这种想引人就此堕落的诱惑眼神吧!
苏清眠大脑一片空白,眼睛里仅剩下了聆夜声的眼睛和手。
像是被恶魔操控,慢慢伸出手,想要和聆夜声的手贴在一起,要永远这样下去,时间别走了,停住吧。
手还没有贴上去,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打算了所有旖旎玄妙。
聆夜声往门口看了一眼,在苏清眠的额头位置的花门上吻了一下,嘴巴动了动,手指凌空画了一下,一条纱幔垂了下来,挡住了镂空的空处。
苏清眠脸颊发热,手收回来摸了摸额头,那里烫得惊人。
天,清醒一点,聆夜声就是亲了门,没有亲上来!
别瞎激动了!
聆夜声刚才口型是在说什么?
说,等我?
等啥,不等!
他要回自己卧室!
苏清眠摸着身后的柜子,那里的阵法就跟死了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绝对是聆夜声做的,他封了阵法。
聆夜声打开门,几个白袍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人拉下兜帽,苏清眠瞳孔一缩,这个人是主持苏睦火决的执法首!
牙都欲延欲延欲延痒痒了。
人渣!
能想出那个狗屁洗涤政策的人,心思能有多良善?
怕是连一点点碎末都不剩了。
“到了休息的时间,执法者不拉上窗帘睡觉,来我这里干什么?”聆夜声靠在桌子上,拿起白色水杯喝了一口水。
从苏清眠的角度,越过朦胧的纱,刚好能看见聆夜声的侧脸,以及,滚动的喉结。
“天枢主说笑了,大人还没有睡,臣下还要为大人分忧,怎么敢睡呢。”执法首张着个温润尔雅的脸,举止文雅端庄,很有儒生风范。
聆夜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毕竟还年轻,能熬,执法首为光海殚精竭虑多年,年纪渐长,需要多注意休息。”
苏清眠暗笑,聆夜声嘴里就是不饶人。
执法首微笑,似乎不把聆夜声的话放在心上:“我听说,苏家的小孩在浮光端中心建了座奇奇怪怪的建筑,给流浪者居住。”
聆夜声疑惑:“哎,是吗?执法首的消息就是灵通,我这还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呢,您那……不仅听到了消息,还来找我,看来多活几年还是有用的,情报网建得不错,要不然,您还知道什么,都一起说说。”
苏清眠太佩服聆夜声东扯西扯的本事了,执法首说的是他建楼给流浪者住的事情,他能给扯到执法者的情报网的事情上,事情的严重性给拔高了不止一个度啊。
要知道君王最忌讳的就是臣子知道得比自己多。
执法首面色一僵,干笑:“大人说笑了,我建情报网都是为了更好地辅佐您啊。”
聆夜声眯着眼睛,凌厉犀利:“这样的话,便直接给我好了。”
执法者:“……”
“哈哈哈,”聆夜声仰头大笑,“我开玩笑的,君子不夺人所爱,”他拍了拍执法首的肩膀,凑过去,小声道,“再说了,你的东西,我也不敢接。”
执法者:“大人的玩笑开得真多,臣下的东西,对大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存在敢不敢接。”
聆夜声玩味地看着他:“执法者也很会开玩笑。”
执法者还想说什么,聆夜声扬扬手:“我没有在家里商议政务的习惯,给你开门就是破例了,就到这里吧,有事情明天朝会上当着大家的面讲出来。”
聆夜声放下水杯。
执法者只好行礼离开,关门之前,聆夜声:“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执法者团队颁布过一项制度,凡事在浮光端定居的人皆是浮光端的居民是吧?”
他敲着脑袋,好像真的是在思考。
“对。”
“哦。那就好。我在旁处认识一个人,他想来浮光端发展,我还愁着他要是来被当做流浪者赶出去怎么办,这下好了,直接给他一套房事情便解决了。执法首大人,总不会动浮光端的居民吧。”
执法首面上挂着干笑,说了一句“自然不会”带着人关门退去。
聆夜声在门窗上落了禁制,才过来揭开花门上的纱幔。
模糊的视线骤然清晰,苏清眠重新看到了聆夜声的眼睛。
声音无奈:“也就只有你,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了。”
“我讨厌执法首。”
“嗯,真巧,我也是。”
聆夜声试探性地打开花门,慢慢的,像是在展开大师的画作。
苏清眠啧了一声,用力推开门:“你绣花呢?”
慢慢唧唧的,能不能有点男子气概!
聆夜声眼中冶了浮光流水,哪里还见一点凌厉:“嗅你,不绣花。”
说着还真地凑过来嗅了嗅。
苏清眠推开他,脸热,心更热。
聆夜声一凑近他,那颗心,简直像装了马达一样,跳得不成样子。
为了缓解,苏清眠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就喝。
聆夜声在苏清眠腰线上停留了好几秒,等他喝完,暧昧地笑:“那个位置是我喝过的。”
妈蛋!
这个老男人可别说话了。
苏清眠鸵鸟一样避过话题:“既然你也讨厌执法者,而且我看你们之前的关系也并不怎么融洽,你干脆彻底跟他们翻脸,打击他们好了。”
聆夜声:“你没穿鞋?”
苏清眠顺着聆夜声的目光看去,啊,洗完澡,没有打算穿鞋,在家里穿鞋太束缚了。
聆夜声往旁边走了走,苏清眠也走了走。
走到门口,聆夜声转身在:“我要进卧室,你也去吗?”
那个表情暧昧的,简直欲得要死。
苏清眠后退了几步,表达自己的决心:“不,您请。”
聆夜声进了卧室很快出来,手上拿着两条长长的布。
“来。”
聆夜声拉着苏清眠手,让苏清眠坐在椅子上,而他蹲了下来。
在苏清眠面前蹲了下来。
手执起苏清眠的脚,用布条缠上,动作轻柔,好像他手上捧着一缕容易破碎的天光。
苏清眠伸手拒绝:“不用,我在家一直赤着脚,没有关系……”
聆夜声的动作一顿:“你这样说,我想让你赤着脚走遍我房间的每一处了。”
苏清眠:“……”
草草草!
心里有一根弦,平时的时候很松,面对聆夜声的时候会绷紧,聆夜声总是有意无意地拨动心弦,每拨一次,心弦就会更紧一点。
于是拨动心弦发出的声音越加高扬,心弦的震动越发绵长。
“但是,我又不想你脚凉到,”聆夜声缠好左脚缠右脚,享受着过程,“还是算了。”
心弦绷啊绷啊绷,啪的一声,哎嘿,断了。
第六十二章 心悸 痛苦 苍穹下
所有影影绰绰的情愫都朝着一个方向聚拢,集中起来,在心中荡漾,散开,流遍四肢百骸。
聆夜声抬头看他,手中还捧着苏清眠的脚:“这样会有束缚感吗?”
脚丫子上尽是聆夜声手掌心的温暖,苏清眠哪里还有理智去仔细想问题:“不会,会,嗯,不会……”
怎么连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没出息,太没有出息了。
“看来还是有束缚感的。”
“不不不,没有。”
他要是说有,聆夜声再去拿几条布缠在他脚上怎么办。
聆夜声轻笑,站了起来,拿了一个新杯子倒上水放在苏清眠面前,自己拿起刚才苏清眠喝过的水杯饮了一口。
接触的沿口是苏清眠刚刚喝过的。
老男人真的是每时每刻都在撩动他的情。
一个杯子,间接接吻了两次了,天!
尴尬地清了清嗓,想尽办法转移注意力:“你刚摸过我脚丫子,不嫌脏啊,不去洗洗手?”
“嫌脏?”
聆夜声很是诧异,似乎不明白苏清眠为什么要有这种的想法,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在唇下面轻吻,像是蝴蝶翅膀略过湖水一般轻柔,满目的虔诚。
“不会。”
苏清眠赶紧端起聆夜声放在他面前新杯子喝水,避开聆夜声深情的眼神,不能看,再看会淹死在里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聆夜声声音并不是深沉沙哑低音炮那种,但是很成熟有魅力,字与字之间停顿得当,尾音上扬,帝王的慵懒与高贵。
苏清眠咽下口中的水,以为他的心悸被他看出来了,笑得有点心虚:“我想什么了?”
“让流浪者得到公平的对待。”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还好还好。
苏清眠长舒一口气:“对,其实也不是很准确,”他想了想,“我想让所有遭受不公平对待的人,拥有公平的对待。”
聆夜声点头:“这是一条很长的路。”
“可是人生也很长啊。”这么长的岁月,不做点想做的事情,都对不起流逝的时间。
聆夜声:“这是你的梦想?”
“不,是理想。”苏清眠眼神坚定。
一个星光璀璨,却注定了不平坦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