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怕被执法者发现吗？
苏清眠脚步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粥锅上还有一个勺子，他挽了挽袖子拿起勺子：“哎哎哎，排两队，这样快一点。”
肩膀动来动去，格格都趴不住了，扑扇着翅膀飞在半空中。
立刻有人从队伍中分出来，排在苏清眠的这一队。
聆夜声眼中闪过诧异：“你怎么……”
苏清眠截了他的话头：“我也想问你。”他怎么在这里啊？还施粥！
“我是走来的，带着锅粥。”
“我也是，不过没抗锅。”
苏清眠给人盛粥的动作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聆夜声背着一口热滚滚的粥锅走在路上的画面。
太梦幻了！
“在这里施粥你就不怕执法者发现？”
聆夜声手点了点旁边的墙，墙上光点一闪。
墙上藏着个阵法。
“传送阵法，他们不在这里，我用了两个传送阵法连接起两个地点而已。”聆夜声耐心解释，柔和平静。
“哦哦哦。”苏清眠频频点头。
……其实是不太明白的。
两个人一块，速度快了很多，队伍越来越短，很快施完了。
苏清眠给最后一个人施完粥，看着他消失在阵法中。
锅里的粥还剩一点，苏清眠用勺子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就是普通的康果粥。
“这边是固定的施粥点，只有流浪者、我，还有几个忠诚于我的重臣以及下人知道，”聆夜声解开面纱，目光深邃，像是要看透苏清眠的灵魂，“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很多时候都是下人来，我今天没有事情，就来看看，顺便听听他们对洗涤政策的看法。”
“你偶尔才过来施粥？”
苏清眠有种解锁人物新线索的感觉，越是接触得多，越是觉得对聆夜声了解甚微，很多事情都是他不知道的。
“嗯，跟他们说话，听他们讨论时事，比在朝会听那些臣子唇枪舌剑有用得多。”聆夜声手一挥，眼前的施粥的家伙都被收了起来，消失不见，“洗涤政策很严苛，不应该再施粥打草惊蛇，但是，他们太难了，要是连施粥都没有了，他们真的活不下去。”
聆夜声位居高位，很多事情他看到了，但他没有办法解决。
太多人，太多心思，像是一座大山，他越不过去。
抬头，湛蓝苍穹下彩虹成串，有人醉生梦死，载歌载舞，有人却挣扎在生死线上，活得不如一条贵族的狗。
第五十八章 浅吻 实验 小小楼
墙脚处苔藓爬满，蔓延在墙面上，厚厚的一层，大概是缺了水，天光又盛，苔藓枯萎成黄黄的一片，看上去厚实又干燥。
苏清眠抱着格格坐在苔藓上，苔藓和他想得一样柔软，触感和稻草堆一样。
狭窄的角落里很少能有天光照进来，苔藓这边的天光是昏暗中唯一的光芒，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苏清眠坐在那里，舞台的主角一般。
“坐啊。”
苏清眠看了一眼旁边的聆夜声，随口说。
没有想到聆夜声真的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蜷起来的腿，歪头对苏清眠笑。
苏清眠讶然：“你一个手上有点土都嫌脏的人，居然还真的陪我坐这了。”
“你邀请我的次数不多，”聆夜声脸颊贴着膝盖，看上去竟然有点乖巧，“能贴着你坐的机会更不多。”
眼神水盈，脉脉含情。
苏清眠心尖麻了一下，艹，这个人，能不能不要发 骚，活了几十亿年的老男人了，还学人家小鲜肉发电，没点数。
移开目光，嘴角却上扬了一个欢喜的弧度，那这人可得好好珍惜了，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没有了。
苏清眠转移话题，绕开暧昧：“执法者事先没有告诉你洗涤政策吗，他们自己实施？”
聆夜声嗯了一声，嗯得很是委屈，小孩子和家长告状似的：“从来没有，我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苏清眠脑壳疼，这个人会不会当君王啊，怎么能让手下给欺负成这样呢，忍受不了聆夜声可怜巴巴的眼神，苏清眠别扭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君君臣臣，臣臣君君，你不能让执法者骑到你脖子上啊，江山是你的还是他们的？”
聆夜声：“他们存在的时候，我还小，放给他们了太多的权力，时间越久，就越难以收回来，我也不想。”
苏清眠一脸恨铁不成钢，手戳了一下聆夜声的额头：“很多办法啊，执法者存在这么多年了，你手上难道就没有执法者的把柄吗，随随便便拿出一个来限制他们。或者，搞一个和执法者管理范围差不多的组织，相互制约啊。”
聆夜声摸了摸苏清眠戳过的地方，眼角弯了起来：“好，我记住了。”
“……洗涤政策……你打算管吗？”
上面的这些人权力怎么斗无所谓，重要的还是弱势群体怎么活下去。
执法者手能管到浮光端的流浪者身上，就能管全光海，到时候难道把全光海的流浪者赶尽杀绝吗？
毫无人性。
聆夜声偏过头，站了起来，给苏清眠了一个沉默的背影。
好吧，聆夜声不说话的意思就是不管了。
格格在苏清眠怀中拱了拱，湿漉漉的鼻子翕动。
苏清眠啧了一声：“合着我刚才说的都白说了？我也不知道在过去的亿万年里你和执法者的权力是怎么摩擦的，但是你……总得收权啊，中央集权懂吗，就是你是权力的中心……”
聆夜声转身，笑得特别暧昧：“你去过中庭之树的树冠吗？”
苏清眠怔了怔，笑容落眼，倾国的容颜宛如水中月，朦胧迷离，容易破碎的虚幻的美。
“没有……”
中庭之树的树冠还能上去？
长知识了，贵圈就是会玩啊。
“那我带你去好不好？”蛊惑人心的声音。
苏清眠差点就点了头：“我出来没有跟哥哥说。”
聆夜声敛眉：“那你明天还来吗？”
“不知道。”
“我会来哦。”
“我真不知道。”
聆夜声表情快要哭出来一样哀伤：“不来吗？”
“来来来！”
真是服了啊，一大把年纪了，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干啥，当个合格的老男人吧，稳定一点，成熟一点，大气一点！
像是怕苏清眠反悔一样，聆夜声快速说：“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你。”
没有给苏清眠一点反悔的机会，聆夜声点了一下墙上的阵法，金色光点在昏暗的胡同中漂浮闪烁，聆夜声走进阵法中，回眸一笑，消失在阵法中。
苏清眠烦恼地抓了抓头发，他鬼迷心窍了，没有救了。
只要聆夜声有一点不开心，他就缴械投降，还是自己卸了子弹，双手把枪献上去的那种。
单手捂脸，他真没有骨气！
站起来刚想离开，墙上的阵法闪烁了一下，这么短的时间内，聆夜声居然还换了一身衣服，白衣金边，尖晶石固定着层层卷起的衣角。
“别忘了。”
苏清眠将格格放在地上，按着人按回阵法里：“话这么多！”
聆夜声顺势拉着苏清眠，苏清眠半个身体进入了阵法中，他看见聆夜声的房间地板上散落着脱下来的衣服。
聆夜声捧着他的脸：“你一定要来。”
苏清眠推开他：“你烦不烦！”
聆夜声哈哈大笑，放开了苏清眠，飞速地在苏清眠面上吻了一下。
苏清眠一惊，猛地后退，从阵法中退了出来。
他被老男人轻薄了！
不能忍，他得甩个巴掌回去！
苏清眠往墙上趴去，阵法没有起作用。
老男人把阵法关了！
更气了。
苏清眠拍了拍发烫的脸颊，魂魄高飞，久久落不下来。
格格见苏清眠迟迟没有抱起它有点急了，蹭着苏清眠的裤腿。
怎么就这样了，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以至于事情偏离轨道，超脱了控制。
一定不是因为聆夜声，对，不是因为聆夜声。
任谁突然这样亲他一下，他都会脸红吧。
苏清眠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性取向问题，被女孩亲他心速加快很正常，但是被男的亲……
这个问题过于哲学，苏清眠思绪绕来绕去，绕成了一个迷宫，走不出去了。
抱起不慢了很久的格格，回到山河别院，刚好碰上笑眯眯地送走来议事下臣的万明墟。
苏清眠抓住万明墟的手：“你亲我一下。”
万明墟后退，一脸惊吓：“大人你说什么？”
“你亲我一下。”
苏清眠一脸“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的表情”，如果万明墟亲他，他也有感觉的话，那就是他对自己的性取向没有完全的了解，他其实是个双性恋，如果他没有感觉的话，那就是……他还是个异性恋，只不过对聆夜声有感觉。
最好是第一种情况。
“大人，我现在就去找大夫，你坚持一会。”
万明墟吓跑了。
苏清眠：“……”
哈？
做个实验而已，至于吗。
回卧室的路上遇到了稚梧，稚梧眼角画了妖媚的红妆，笑起来整一个魅惑人心的小妖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