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粗心,不小心放在了锦囊里,被人拿出来了。”
观池零这句话一说,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那个不小心拿出绯玉珠的那名同学身上,眼神里带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怀疑。
同学连忙摆手:“我放回去了啊,观池零同学,你应该看见我放回去了。”
观池零抽了抽鼻子:“不是他,他放回去了。”
“说不定是班上其他人偷走了,毕竟当时我拿出珠子后,班上很多人都看见了。”那名同学出言献策,“要不然你在教亭里搜搜吧,我们都愿意配合你。”
苏清眠作壁上观,无聊地托着下巴,也不知道今天别院小厨房准备了什么饭,圣亭学院的饭菜都是大锅饭,怎么着都没有家里的精致有味。
还有这个观池零,哭什么啊,这么大一个人了,遇到事情就不能冷静一下,哎,术法里有没有那种可以找东西的,要是有的话,那可就方便了,以后他丢了东西,也不用这么着急了。
等图书馆装修好了,他得多借点书看看,学学这些小技巧术法还是很有用的。
有一些同学不喜欢别人乱翻自己的东西,不配合观池零搜,但是眼下这种情况,谁要是不让搜,就是做贼心虚,绯玉珠一定在他那里。
就算再不愿意,也不想为了细枝末节的事情背上不好的罪名,只能退步。
观池零很快搜到苏清眠这里,其他人他都是看看就走,到了苏清眠几乎每一本书都翻开看看,每一个角落都探探。
苏清眠斜斜地倚在亭柱上,看观池零翻他的东西,怎么还不结束,好想睡一会,吃完饭容易困。
唉,以后还是回家吧,吃完饭还能睡一会。
苏清眠忽然瞪大了眼睛,观池零居然从他的包里翻出了绯玉珠。
那颗黑色的玉珠。
观池零对着天光看珠子,天光透过珠子,黑色的珠子显出了一种透彻的红色,散发着淡淡的霞光,很是奇妙。
同学们看苏清眠的眼睛瞬间不对劲了,神色各异,比彩虹还要多彩,精彩极了。
“怎么是他啊?”疑惑的声音。
“他家里不缺这些东西吧......”质疑的声音。
“为啥啊,他至于吗,偷人家的珠子,真不要脸。”鄙夷的声音。
苏清眠站直了身体,顶着各种鄙夷怀疑的目光:“不是我。”
苏清眠一往前走,观池零立刻将绯玉珠收到怀里:“想干什么,偷没有偷成,动抢吗?”
绾珂儿站在了两人中间,挡住观池零警惕厌恶的眼神:“万一有误会呢,还是再查查吧,清眠不会做这种事情。”
观池零呸了一声:“他还不像抛弃别人的人呢,还不是背叛了我家小天命。”
沐子扬脸色笼罩了一层乌云,他揪着苏清眠的领子:“真的是你?你就是喜欢抢走别人珍视的东西是吗?”
明显的栽赃陷害啊这是!应该是他出去吃饭的时候,有人恶意地放在他包里的,栽赃陷害是低级的手段,但是一旦成功却是挑拨人心最有效的手段。
就像是低等级的小怪,关键时候啐人一口,也能带来惊人的伤害。
人赃俱获,苏清眠百口莫辩,他挣开沐子扬的手:“我抢谁东西了?你们谁看见了?在我这里就是我偷的吗?”
沐子扬皮笑肉不笑,话语尖锐:“难道只有证据还不够,要找个人证吗?”
人赃俱获,居然还在诡辩,没有意义。
苏清眠啧了一声:“我还不至于去偷你家执事的东西,一个珠子,我家值得起很多,我要是想要,能有一屋子。”
“一件东西,不是看他值不值,能不能买得起,而是要看他想不想要。”沐子扬,“你不是就喜欢抢别人珍惜的东西吗,嗯?”
尾音高高扬起,带着报复的快感。
越来越感觉沐子扬像怨妇了,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很难跳脱出来。
不是,原主抢沐子扬啥了,刚刚不是还说是背叛吗?
哎哟,咋这么复杂。
“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要是这样认为就算了,我懒得跟你解释。”苏清眠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看向同学们,“你们也别瞎起哄,是谁做的,最好现在站出来,我还不想让我哥哥掺手,哦,也不需要让我哥哥来,舟老师应该还在圣亭学校里,没有回天命草原。”
此话一说,有人面色又换了,因为苏清眠看起来好像不是小偷,一个小偷不会主动说出要老师介入的话。
“还不站出来吗?”
不撞南山不回头啊,他都这么说了,真正的小偷怎么着都会心虚吧,拍了拍观池零的肩膀:“放心,兄弟,你家小天命大人黑白不分没有关系,我给你主持公道,帮你找出真正的小偷来。”
观池零用一种“你谁啊你”的眼神看着苏清眠,默默躲到沐子扬的身后。
绾珂儿始终站在苏清眠那一边:“那我去叫老师吧?”
苏清眠要是去叫,可能会被人说和舟雪柒串通好了,可是班上只会看热闹,不会有人主动帮苏清眠去叫。
绾珂儿便毛遂自荐了。
苏清眠有点感谢地看着绾珂儿:“好,谢谢。”
绾珂儿笑得温婉,不带一点攻击性的美:“谢什么啊。”
绾珂儿刚走出门口,就退了回来:“白山老师......”
白山板着脸进来,一教亭都是乱糟糟的,学生不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戏一样围着苏清眠沐子扬几个人,白山气不打一出来:“都给我坐回去,沐子扬,你带着你的三个执事做什么?”
沐子扬和他的三个执事气赳赳地围着苏清眠,看起来很像是苏清眠受欺负了。
“他偷了我执事的东西。”沐子扬指着苏清眠,像在给老师告状。
观池零从怀里拿出绯玉珠:“老师,他偷了我这个。”
白山看都没有看观池零一眼,问苏清眠:“你偷东西了?”
苏清眠直视白山的眼睛,白山的态度对他来说很重要,怎么能让白山相信他呢?
苏雾淮割血立誓的画面浮现在脑海,苏清眠咬破手指,滴滴鲜血落在雪白的地板上:“我苏清眠在此立誓,如果我偷了观池零的珠子,我当即不得好死。”
金色的光芒闪过,血液勾勒出复杂的阵法,阵法旋转化为朱砂一点融进苏清眠的额心,血红的朱砂在苏清眠的额心待了一会,白面红痣,惊心动魄的美。
转而,朱砂涟漪一样消失不见。
誓言契约是成了的,但是苏清眠还活着。
契约消失,代表着誓言不成立,苏清眠没有撒谎,绯玉珠确实不是他偷的。
口口声声说苏清眠是小偷的沐子扬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苏清眠得意地看了沐子扬一眼,转向白山:“老师,真的不是我。”
白山拂袖:“简直胡闹,诬陷同窗,此事非同小可,我就算是这节不上课,也要查出个水落石出来。”
白山眼睛中发出奇妙的七彩光芒,像是天光穿过三棱镜发出的光。他的天赋是审判,用审判施展出真言术法,可以让人说出真话。
观池零拦不住说话的舌头:“是我做的,我趁苏清眠说话的时候,放在他包里的。”
观池零捂上嘴,眼睛下意识地看向沐子扬。。
一个小小的偷窃事件如此一波三折,话本都不带这么反转的,是能想到是观池零监守自盗呢。
沐子扬狠狠地剜了观池零一眼,气呼呼地坐回座位上。
白加山:“你是沐子扬的执事,我不插手处罚的事情,你好自为之,出去别说你是我的学生。”
真相大白,苏清眠洗脱冤屈,对着白山行了一个师生礼:“谢谢老师。”
第五十章 偶遇 华服 天马车
白山嗯了一声,转身回到讲台:“还不回去?”
学生们在白山冰冷眼神注视下灰溜溜地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装模作样地拿出课本看。
苏清眠咬自己这下咬得不轻,手指还在滴血,不过出血量比起当时的苏雾淮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得亏了这个誓言契约,要不然白山也不会站在他这边。
目光看向白山,苏清眠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父亲苏戚画,白山和父亲是一个时代的人,如果父亲还活着,那该多好。
白山神情淡然:“上课,别傻站着。”
苏清眠杂乱的思绪回笼,哦了一声,坐回座位上。
让人比较惊喜的是,放学后居然是万明墟来接他,万明墟老远就朝苏清眠招手,手摆得跟刷雨器一样,生怕苏清眠看不见他。
苏清眠捂着脸走过去,好丢人,万明墟有时候的举动和小孩子似的,苏睦咋就想不开让万明墟做他的执事呢。
苏清眠拉下万明墟的手,万明墟顺势牵住了,笑得一脸灿烂,毫无心机的阳光笑容,人畜无害。
“小苏大人我等你好久了啊,你出来得真慢,你看人家的执事早就接到自家的小公子了,只有我还在傻傻地等。”
万明墟一张嘴就是抱怨,但是面上看不到任何负面情绪。
“......我下次争取早点出来。”
苏清眠很想吐槽万明墟,你嫌人家的小公子出来的早,他来得晚,他还嫌弃人家执事专专业业的,你一开口就是抱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