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傲娇的眼睛在苏清眠牵他的手上看了好久，面上挂着清浅的满足的微笑。
苏清眠一拳打在小傲娇的头顶，咣的一声闷响，听声音就觉得疼。
小傲娇懵了，眼睛凌厉地瞪他：“你疯了？”
苏清眠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聆夜声附体了，表情那么像他，你还是这个样子看起来顺眼。”
小傲娇指着墙上的几本书一甩，书本哗啦啦地砸在苏清眠的身上：“我这个样子，你看着会更顺眼。”
“嘿嘿嘿。”苏清眠抱着砸向他的书傻笑，“顺眼！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生起气来很生动。”
胡乱夸精灵的下场就是，被几十本书哗啦啦啦地砸，小傲娇面无表情地让书回到原先的位置上：“生动不？”
苏清眠一个劲地傻笑，伸出手一顿搓小傲娇的头，给人家的金发搓成了鸟窝。
小傲娇瞥他一眼，手像是撒了把星空，扔进摊在眼前的书本里，书本中的文字浮起，闪着金光旋转，融合在一起碎成万千星屑，构成虚拟的世界。
光海的历史以真正的5D的形式展现在眼前。
原始的世界，昏暗一片，遍地荒凉，人们在混沌中生活，活得也混混沌沌，有几个眼睛清明的孩子在世界中游荡，他们在游荡中长大。
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有个少年发现了一根小苗，他快乐地招呼伙伴过来，他们围着小苗欢乐地跳舞。
苏清眠与小傲娇置身在虚拟世界中，一切像是发生在身边，他们一起分享着少年们的快乐。
小苗在几人的悉心照料下长大，长成了棵大树，是中庭之树！
苏清眠后知后觉地认出来，这些少年中有个人和白山长着很像。
“这到底是什么时代？”
小傲娇：“光海的混沌时代，准确的说，那时候的世界还不叫光海，叫虚无混沌。一群小孩受世界的感召寻找希望的苗——中庭之树，他们找到了苗，照顾苗长大，苗成为灵力的传载体，光的来源，自此，虚无摆脱了愚昧，在光的照耀下衍生出文明。”
小傲娇指着那个像白山的少年：“少年时期的白山，”他又指了指旁边那个清冷的少年，“苏戚画，”然后一个个介绍过去，“向晚，橘枉辞，云翻，他们是时代的创世者。”
苏戚画......苏清眠的目光在苏戚画脸上停留了好久好久，这个名字，他在聆夜声的口中听过，是他的父亲。
苏睦的鼻子像父亲，挺拔，如同玉山。
意气风发的少年苏戚画守护在中庭之树下，在一次次战争中，始终挺直腰板，战神一样刚毅。
苏清眠看着看着就笑了。
之前看过一个笑话：我爸爸妈妈在我出生前就死了。
哈哈，爸爸妈妈都死了，怎么还能有“我”呢？
但是苏清眠真是如此，他是母亲的萱堂树上结出来的，是父母死后还不消散的爱的结晶。
苏清眠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妈妈，却是踩着父母的爱出生的。
真奇怪，明明他是穿越来的，是空降的，不是原主，可是他好悲伤，好悲伤。
少年苏戚画手执银剑立在天地间，恍惚中，苏清眠好像看见苏戚画在看他，眼神不似之前冷肃，柔柔的，嘴角还有一个笑，他伸出手：“眠儿，来。”
时空纠缠，灵魂颤抖，温暖的声音跨越千万年的时间，却依旧带着触动人心的力量。
“父亲......”
苏清眠颤颤伸手，画面忽然排山倒海一样坍塌，飞快地往后移。
“早期的书籍中会有一部分残存的意识，但毕竟是意识，不要过于沉沦。”小傲娇提醒他。
苏清眠揪着心脏那处的轻纱：“我知道了。”
坍塌的画面很快重组，这时候的光海已经有了现在的雏形，天光烨熠，苍穹茫茫。
中庭之树上结出了一个果实，果实绽开的那一天，树底下围了一群人，他们虔诚地祈祷，等待生命的降临。
“这个是我，聆夜声是后来结出来的，”小傲娇似乎不太想让苏清眠过于了解这段历史，让画面飞速过去。
世界再次重组后，四处硝烟弥漫，有个浑身笼罩在黑暗中的男人肆意破坏着，人群四逃，活下来的人远远少于死去的人。。
“这是光海有记载以来，第一个天赋暗化陷进疯狂的人，他几乎杀了光海一半的人。”小傲娇眼神带着莫大的悲哀，“在这次战斗中，白山他们第一次研究出终极术法，并用其杀死了暗化者，这个暗化者，也是创世人之一，叫云翻。”
云翻死后，世界慢慢恢复了元气，但是天赋暗化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创伤，他们意识到光海需要一个王。
具体过程苏清眠没有看到，画面跳着播放，他看到的时候，聆夜声在万千人的拥戴中，带着蔷薇花环坐上了王座，那个画面中没有小傲娇。
聆夜声成立了执法者，并且让白山当执法首，目的是及时发现暗属性天赋暗化的人，然后杀死他们。
那时候的聆夜声还小，做事束手束脚的，有个执法者的野心膨胀得比实力厉害，他趁着聆夜声还没有长满羽翼，拢了一手的权利，白山看不下去，跟那个执法者起了争执，最后白山被排挤，那名执法者反而当上了执法首。
本来是为了维护世界成立的组织，最后变成了聆夜声身边的一根刺。
苏睦那时候明明没有暗化，但是执法首非要火决他。
苏清眠来刑场管聆夜声要哥哥，聆夜声其实也很无力，他打苏清眠是因为，执法首有动手的迹象，如果是执法首动手，苏清眠会更惨。
聆夜声利用苏清眠拖延时间，终于等到苏雾淮带着其他两个苏家的哥哥来，苏雾淮当众签下誓言契约，只有苏雾淮的契约还不够，还好，苏雾淮带来了白山，白山虽然不是执法首了，但是他在世人心中的形象是不可撼动的，执法首只能放了苏睦。
“现在，你还讨厌聆夜声吗？”小傲娇散去幻像，满墙都是书的图书馆重新出现在眼前。
“你的意思是说，聆夜声其实是在帮助我？”苏清眠一脸难以相信，就聆夜声，那个臭屁的人，会帮助他？
世界梦幻了。
“他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小傲娇的声音听上去颇为哀伤，“你说你讨厌他，我想，他不会开心你这样想他，更不想你害怕他。”
第四十五章 理由 把柄 开玩笑
要是按照小傲娇的说法，每个人活在红尘世界中，各自的人过着各自的命，哪个不是被宿命纠缠住了双手，哪个不是被纷扰蒙住了双眼，琐事羁绊脚步，痛苦紧锁心脏，谁不是身不由己，谁敢说自己活得自由自在。
身不由己不是理由，不是聆夜声可以放任执法首为所欲为的理由，堂堂天枢主连一个执法首都收拾不了像什么话。
没有出息。
如果他是天枢主，他会扶持另一个组织来牵制执法者，让两个组织各自斗就好。
除掉执法者的方法太多了，帝王心术，不过尔尔，聆夜声要是真心想除不可能除不掉。
苏清眠噗嗤笑出来，郑重其事地拍了拍小傲娇削瘦的肩膀：“你是一个好哥哥，但是，这是我和聆夜声之间的恩怨，你就别掺合了。”
苏睦的刑场上，原主那中绝望的心情，直到现在还弥漫在苏清眠的心里，始终不能消散，苏清眠无法因为小傲娇一句“身不由己”就放下对聆夜声的仇恨。
该讨厌的，还是要讨厌。
驭。艳。 小傲娇讶然，定了定神，淡漠点头。
苏清眠扯了扯小傲娇的嘴角：“别不高兴啊，我也想和聆夜声相逢一笑泯恩仇，但是没有那么简单，我看看我，仅仅是看见聆夜声的画像就想吐，我总不能骗你，说我轻易原谅聆夜声吧？”
小傲娇拍开苏清眠的手：“别动手动脚的，无礼。”
苏清眠嘁了一声：“说得我愿意对你动手动脚一样。”
回到山河别院后，苏清眠睡了一个回笼觉，没有睡多久就被仆人叫起来吃饭，苏清眠没有睡饱，眼睛下面有圈淤青般的黑眼圈。
苏睦看见他的时候直皱眉：“按时睡觉。”
苏清眠打了个哈欠，一边打哈欠一边点头，小狗似的。
即便是在浮光端，苏睦依旧要处理云梦泽的各种事情，还要应付浮光端那些想要和云梦泽有商业往来的大商人的拜访，每天都有事情。
吃完饭后，苏睦破天荒地亲自把苏清眠送到了圣亭学院，苏清眠大概能猜到苏睦在想什么。
苏清眠虽然没有说，但是苏睦的消息肯定有来源，他应该是知道了昨天聆夜声带他去天命草原上骑天马，回来被同班同学辱骂的事情。
苏睦亲自送苏清眠来学校就是想用行动告诉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苏清眠是苏家的幺子，做事情之前最好想想下场。
跟苏睦道了别，苏清眠哼着歌进了学校。
昨天聆夜声亲口辟谣过，校园中不入耳的声音少了许多，进教室，甚至有人来给苏清眠道歉。
苏清眠表现得极为大度，表示他没有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