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煜抓住阮唐手腕,双眼紧紧的看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变化,仿佛是质问,“怎么样,现在你还要为他袒护吗?”
不过,季少煜说完就后悔了。
他为什么这样生气?他早就知道阮唐的性格如此。
还是说,他心底其实还是希望可以将阮唐和他的那群家人剥离开,仿佛只要证明了阮唐不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就证明了阮唐的清白无辜……
季少煜实在太清醒了,他将自己的反应剖析的头头是道,可是,感情一事并不是清醒就可以改变一切的。
纠结的季少煜不自觉地将阮唐的手腕越攥越紧。
阮唐疼的想要挣脱,却甩不开,这狗男人的力气也太大了!而且怎么会有说话这么难听的人?什么叫卖给他了,好像自己是个可以交易的货物!
怨气冲天的阮唐实在是忍不了了,又是说他苯,又使用暴力,他可从来没遭过这种罪,明明原着里说季少煜对他仅仅是精神折磨而已,现在他看季少煜都要打人了!
他并非是娇纵到没脑子的那种人,而是因为他从小到大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种比较。
和原主很像,阮唐也有一个堂兄。他们两个的出生日期差不多。
堂兄很优秀,性格开朗活泼,成绩更是名列前茅,从小到大都位列年级前三。这样的好孩子,自然是被阮唐家人所偏爱的,但是不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连阮唐自己的母亲都偏爱堂兄,什么都让着他,什么好事都轮不到阮唐。
父亲母亲不常在家,阮唐是被爷爷照顾长大的,一年都见不到母亲几次。然而每次见到母亲,她寻常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为什么不学学他,怎么这么笨呢?”
“他成绩好,又那么懂事,以后一定能继承家业……你看看你……”
后来阮唐有了弟弟,母亲的教育便在提过堂兄后,又补充一句,“要是只生了清清就好了。”
清清就是阮唐的弟弟,是阮唐父母后来生的,鉴于阮唐这个例子,他们就把弟弟留在身边自己照顾,那时他们的工作也不如当初那样忙了,时间是足够的。
以至于阮唐长大后,每次听见母亲说这种话,就忍不住和她吵起来,他恨母亲对他疏于照顾,偏偏还要责怪他不如别人家的孩子,甚至于在他们眼里,他还不如弟弟。
这是他的错吗?这是他一个人的错吗?
至少人家堂兄从小到大都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如果不想养育他,何必把他生下来?……甚至后悔把他生下来。
没想到,穿书后阮唐还要遭遇这么类似的剧情,所以他才一直那么想要脱离阮家,这么窒息的家庭,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偏偏事不如人愿,季少煜如今竟然也拿这种话来激他,叫阮唐一下子就怒了。
大概是怒火烧坏了脑子,阮唐有那么一两秒的行为不受控制。
他无法阻止自己空着的那只手举起,然后朝季少煜的脸打了过去。
那一刻无比混乱,阮唐脑子里一片空白。
“啪”的一声,他甚至将季少煜的脸打偏了。
季少煜居然没躲。
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寂静得阮唐能听见自己深深的喘气声。
阮唐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气的呼吸急促,打过人的手正在发抖,手心有些疼,季少煜的脸估计更疼。
他嘴唇略发着抖,“……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他只是想要帮我分担责任,我车祸之后就无心于公司,要不是李珈哥哥,我们家早就垮了!”
阮唐很纠结的蹙起眉,眼睛也湿润了,那眼泪将黑珍珠一般的眼珠子晕开,层层叠叠的落下泪珠。
“很好,”季少煜约摸是被阮唐打的懵了几秒,偏过去的头缓缓侧回来,“一口一个哥哥。”
他将阮唐一把推到床上,结实的臂膀把阮唐紧紧按住,阮唐这段时间没有运动,更加孱弱,二人体力上的悬殊显露无疑。
“既然你永远认不清现实……”
“我就让你亲眼看看。”
第11章
季少煜是个讲道理的人,对于弱者,他一向不屑于使用暴力手段,所以在原着里他对待原主也是精神折磨,没有动粗过。但他现在竟然被阮唐三言两语就激的动了手。
他一手将阮唐两只手腕按住头顶,随后掐住阮唐下巴,力道很大又很缓慢的将他转过头来。而且阮唐的脸掐起来又软又嫩,手感很好,令他还有一丝分心。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阮唐说:“现在你已经被他们舍弃了,仅仅是用一个项目的好处。”
阮唐被他压着,又被做着这样暧昧的动作,哪里还不明白这人想做什么。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吵着吵着就忽然要干这档子事了?
双手挣脱不开束缚,让他更加不安和愤怒,色厉内荏的说,“你这是强迫!”
季少煜轻笑了一声,朝他压下来。挣扎间,阮唐的睡衣被蹭得撩高了许多,尤其是那截细瘦的腰身,触感温润且柔软。
季少煜用胳膊紧紧揽住他的腰,明明是很亲密的动作,却被他做得好像是威胁。他说:“你好像还不明白,我们之间已经是比亲人还要紧密相连的关系了。”
除非死亡,他们就永远都是命运相连的,至于离婚,季少煜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季少煜狠狠咬了一口阮唐的耳垂,而后在他耳边说:“这是夫妻义务。”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的,落在阮唐耳边,引得阮唐不由懵了一瞬,从耳后红到了脖子根,柔软的脸颊也是白里透红,一脸不可置信。
他颤颤巍巍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可刚刚出现的伤心和愤怒都被这一插曲给搅散了。
“你、你不能……”他抖着唇侧开脸,想要躲开季少煜,却又被他的气息紧紧追上来。
“不,我能。”
季少煜像只发狂的野兽,明明身下的猎物已经是孱弱无比,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他还要进一步逼迫。
但是阮唐又能做什么呢,双手被他牢牢压在头顶,双腿瘫痪根本无法动弹,除了拼命侧开脸躲开他,什么都做不了。
季少煜咬了他口感很好的耳垂,又在他白皙的脖颈上留下几处印子,让阮唐产生了一种错觉,季少煜好像真的是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字面意义上的。
当季少煜快要触碰到阮唐的唇时,阮唐发出更加抗拒的声音,漂亮的唇瓣一张一合,因此变得更加殷红,引人遐想。
看着阮唐格外抗拒的神情,季少煜感到自己尤为激烈的情绪,那样鲜明的占据着他的脑子,是因为他找到能报复阮唐的手段了吗?
但是,为什么这样难受?
为什么他也好像不受控制了,阮唐柔软的不行,像一捧湿湿热热的水,随时可能在他怀里流淌掉,让他忍不住将其越抱越紧,胳膊牢牢的镶嵌在对方腰间。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其实并不那么讨人喜欢,但是却随着阮唐的吐息和温度,缱绻的,粘稠的,逐渐让季少煜铭记。
阮唐就连反抗,也是小猫挠人一样的力道,让他完全无法停下来。
不,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这种手段……
竟然让他,有些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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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会上瘾,这是枷锁,于季少煜而言,他习惯斩断一切阻拦他的枷锁。
可能影响到他威胁到他的一切,都是枷锁。所以季少煜从不酗酒抽烟,从不沉迷于任何不良嗜好,他的人生清晰而高效率的朝着目标前进着。
更何况,这人是阮唐。无论是谁都好,但不能是阮唐。他的枷锁落到阮唐手上,就成了把柄。
于是季少煜倏地松开了他,快刀斩乱麻,一下子退到了床边。
暂时合拍的激情戛然而止。
尽管他的呼吸还是急促的,阮唐的呼吸同样还没调整过来,暧昧气氛明显昭示着今天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二人的接触就不止于此了。
但季少煜这会儿看阮唐的目光仿佛是看有毒的罂粟花,好像阮唐一举一动、一颦一蹙都是在勾引他。
“不要再招惹我。”
还好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季少煜接着说,“我想要的可不是一条不会动的死鱼”,就快步离开了房间。
阮唐:……
mad神经病,吵架吵着吵着就按着他亲,等到把他亲得都忘记生气这件事了,都要有反应了,这狗男人又不给他解决直接跑掉了!
还好,阮唐也不想和他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虽然有时候身体和心是分开的,但理智上,阮唐觉得有爱的和无爱的性/事,应该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显然这个龙傲天鹅子是不可能喜欢他的,他也不是受虐狂要上赶着喜欢季少煜,所以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季少煜比他在厕所里待得还要久,后来干脆洗了个凉水澡,才终于能上床睡觉。
第二天,季少煜早起去工作了,一直到傍晚才回来,当他的车笛声在外面响起时,阮唐正窝在被子里舍生忘死的打游戏。
季少煜踏着楼梯上楼,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阮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关掉手机,变成一副咸鱼睡觉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