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了校草A墙角后[穿书] 完结+番外 (山河立殿)
叶囿鱼才开口,身后就传来稳健的脚步声。
叶父走上前:“停在这儿做什么?”
说完,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肃,叶父轻咳两声:“那天跟你打完电话,你妈妈就无时无刻不在念叨你。进去吧。”
不等叶囿鱼退却,叶父已经越过他推开了门。
叶家的装潢要比邬家夸张很多。
叶囿鱼一进门,就被玄关柜正中央裱着的两条金鱼闪了眼睛。
柜子的四个角摆放着带有招财寓意的玉雕,外面用玻璃封死,寓示财不外露。
从入门到客厅的短短十几步路里,叶囿鱼余光瞥见一件又一件摆饰,其中最吸引他的还是客厅正上方悬挂的那盏覆盖了半个天花板的金色吊灯。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这一刻,他好像突然能够理解炮灰攻的审美了。
听见了客厅里的动静,叶母和邬母一人端着一叠点心从厨房里走出来。
“回来了?”邬母放下点心,亲昵地扯过叶囿鱼的手臂,“柚柚看着好像瘦了些。”
即使和邬母接触过很多次,叶囿鱼依然有些拘谨。
眼看邬母的手就要往自己腰上捏,他连忙往后退了小半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没有的。”
邬母身旁,叶母望过来的眼睛微微泛着红。
叶囿鱼的心里莫名软了一块:“妈,我回来了。”
话一出口,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就像从前说过千百遍那样。
随之而来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戚。
叶囿鱼怔忪在原地。
浓重的情绪化作汹涌的浪潮朝他袭来,一遍又一遍浸没过他的身体。
一时间,他竟然无法分辨出这到底是自己是情绪,还是炮灰攻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情绪……
不过叶囿鱼很快就从这种奇怪的代入感中抽离出来。
这是他第二次见叶母,两人怎么也谈不上熟悉。那种悲戚的感觉,应该是来自炮灰攻没能和叶母和解的遗憾吧。
叶母也是一愣,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在邬母的推搡下握住了叶囿鱼的手:“柚柚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叶父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没有出声打扰,自顾上了楼。
叶母应该是不想松开手的。
叶囿鱼觉察到手上渐紧的力道,就着这个姿势,和叶母聊了些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叶母偶尔接上一两句,看着他的目光却是始终如一的热切。
最后还是邬母看不下去了,按着他们的肩膀打断道:“好歹坐下来聊。”
叶母这才发现,刚才两人竟然站着聊了有十几分钟。
她尴尬地松开手,脸上笑意不减:“吃点甜点吧,这是我和你邬伯母一起做的。”
“冰箱里还有早上做好的布丁。”
“阿遇也多吃点。”
又聊了半个小时,天色渐黑。
叶母也知道不能太着急,她按捺住继续聊天的冲动,打发两人上楼:“客房我昨天就收拾出来了,柚柚你先带阿遇上去吧。”
“晚饭我再喊你们。”
叶囿鱼点头应下,起身想去拿玄关旁的行李箱。
邬遇先他一步说:“我拿就行。”
上楼时,叶囿鱼盯着脚下的红毯,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顺着红毯走到二楼拐角处,后知后觉地僵在原地,迈出去的脚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完、完蛋!
他不知道炮灰攻住在哪,也不知道客房在哪!
邬遇像是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脚步不停地往楼上走去。
片刻间,两人已经换了个位置。
叶囿鱼跟在邬遇身后,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着,一下又一下,似乎随时都能从胸腔里跳出来。
三楼尽头,邬遇住的客房紧邻叶囿鱼的房间。
不知不觉间,叶囿鱼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走起路来,浸湿的内衬摩擦在皮肤上,带起一阵凉意。
他怕被邬遇看出点什么,扯了个洗澡的幌子,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就匆忙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落锁的瞬间,叶囿鱼紧绷的神经却没能松懈。
炮灰攻的房间,维持着最简单的蓝白色。
没有喜好分明的配饰,没有多余的家具,正中央摆着一张和偌大房间格格不入的单人床。
简单到显得单调。
孤儿院里的所有房间都是蓝白色调。
房间不大,摆上一张单人床就已经有些拥挤,只够再摆一张书桌。
叶囿鱼扫过房间里的陈设,每看一眼,呼吸都随着心跳一起急促一分。
灵光一现,他快步走到床边,掀开了被褥右角。
入目是铺散在床垫上的层层叠叠的废纸。
这些废纸几乎涵盖了各种内容,有杂志扉页,有过期报纸,也有废弃试卷。
叶囿鱼把废纸整理出来,一张一张看过去,终于在一众废弃内容里,看见了一份诊断报告。
【患者叶囿鱼,诊断结果为信息素缺失。】
【初步病症为没有性/征。】
叶囿鱼盯着【初步病症】那一栏微微出神。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信息素缺失——
跳转过后,一个热帖横亘众多医学解释的最上方。
【理性讨论一下信息素缺失带来的后果,欢迎各位的不同见解。】
【没有性别,你说能有什么后果?】
【本质就是生理缺陷。不过比废物beta们还要惨一点。】
【楼上有病?十八代里没有beta?】
【讲真,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有人没有性别。这种怪物真的存在吗?】
【这题我会,通常信息素缺失临床表现为:没有信息素,不能分化,没有性别,不孕不育。生活上带来的后果大概是被排斥之类的吧。】
【看楼上就知道了——总会惹来憨批们的ky。】
【没见过,不过可想而知。连beta都会被排斥,更何况是没有性别的人?最可怕的是一些A癌的校园暴力吧。】
……
【可以闻到信息素,但无法感知信息素。】
可以闻到信息素,但无法感知信息素。
这话乍一看好像相互矛盾,但其实巧妙地诠释了所有。
炮灰攻能够闻到信息素,所以他申请在教室外听课。
但炮灰攻无法感知信息素,他不会受信息素压制,也不会受信息素诱惑。
他没有易感期,没有发情期,却也不像beta那样拥有孕育能力。
他被所有性别排斥在外。
甚至被这个世界排斥在外。
作者有话说:
柚柚攥紧身上的小马甲:还得捂得更紧些才行!
邬遇睨了一眼光溜溜的柚柚。他没穿衣服。我知道。但我不说。
第26章
手里的诊断报告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叶囿鱼收起手机, 目光落在脚边的那一叠废纸上。
九岁那年,他被推进了孤儿院的小池塘。再醒来时,他失去了九岁之前的所有记忆。
周遭的一切过于陌生, 他本能地感到害怕。
也就是那时候, 他在薄薄的被褥下,发现了许多画纸。
纸上涂满了蜡笔的痕迹, 因为长期压在被褥下缘故, 不少内容早就被磨损得无法分辨,连带被褥也被染上了团团晕痕。
那段时间他不敢和院里的其他孩子交流,每天放学后就躲回房间里,把看画纸当成唯一的消遣。
久而久之,他隐约能够分辨出来,那是一叠日记。
黑色蜡笔画的是他被人欺负的过程。
众多黑色中, 偶尔会有一抹红色, 画的是他被人帮助的经历。
其实往后的九年里, 叶囿鱼没再被排斥过,也没再被捉弄过。
院长因为他不记事, 总对他照顾有加, 他过得算不上富足, 却也平安顺遂。
昏黄的残阳从窗帘缝隙处钻进来,丝丝缕缕洒在房间里,给房间里的蓝白色调徒添一抹老旧。
周遭的景象在这瞬间和孤儿院重合。
叶囿鱼蓦地想起泳池里, 轻而易举就被邬遇信息素挑起的灼热和快慰。
还有厕所里,他对邬遇信息素的渴望。
炮灰攻无法感知信息素。
可自己可以。
叶囿鱼捏着诊断报告的手沁出一层薄汗。
“叩叩叩——”
规律的敲门倏地砸在耳边, 叶囿鱼手上一颤, 连忙把诊断报告连同散落的废纸一股脑地塞回床铺底下。
短暂静默后, 门外传来邬遇的声音:“柚柚, 你拿错衣服了。”
三两下扯平被褥,叶囿鱼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睡衣上。
目光所及,纯白的布料上点缀着粉色小花,领口和袖口处还裱了一圈粉色花边,看起来很是梦幻。
这套睡衣是赠品,因为很像女款,他从来没有在宿舍穿过。
叶囿鱼脸一热。
当时他满脑子都是不能露馅,压根没有注意自己到底拿了套什么。
不过那天买衣服时邬遇也在场,这套赠品他是看见了的。
即使没看见,邬遇也不会把这套睡衣错认成他的吧?
叶囿鱼不明所以地开了门。
门外,邬遇正一脸兴味地打量着手里那方叠得整整齐齐的小豆腐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