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反派师弟今日以下欺上了吗 完结+番外 (生煎蛋)
这下也不消人家郎中开口了,沈寂就已经把那药汁碗端在了手上,笑吟吟:“师兄?”
顾白:“……”
他看了一眼那一看就很苦的玩意,一咬牙一闭眼,捏着鼻子一碗干。
他还没傻到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而且沈寂也喝了,想来这药汁应当是没问题的。
“请问唐郎中这可否有蜜饯?”
就在顾白仰头豪迈干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沈寂温润的询问声。
蜜饯?
顾白一边忍着那股难以言喻的苦味,一边在心里不着调地吐槽着沈寂。
他就知道这人娇气,喝碗药都要蜜饯,一点都不男子汉!
唐郎中看了一眼早已经喝完面色不变的沈寂,以及一边喝一边皱着张脸的顾白,似是有些诧异同是男子,为何相差会这么大。
不过她也没甚兴趣多问,只冷冰冰地开口:“没有蜜饯。”
顾白别过头,努力不让这两人看到自己面上的异色。那药汁的苦味还弥漫在嘴里,一时间也消散不去。
然后他就听到沈寂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可有什么甜口的?”
哈,他这师弟还真娇气!
顾白选择用吐槽来转移一下那苦味。
唐郎中瞥了一眼顾白,面无表情地站起:“你随我来。”
顾白没抬头去看,只听声音便知沈寂随了唐郎中过去。没过多久又折返回来,而后又是轻轻柔柔地一声“师兄”。
“做什……唔!”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舌尖舔了舔那突然塞入的东西,原本的苦涩被压了下去,一股甜味瞬间盈满了整个口腔。
许是顾白那震惊茫然的小表情极大程度愉悦了沈寂,他弯着眸子,好心情地问了一句:“师兄,甜吗?”
顾白沉默了好半晌。
他隐隐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疼。
“我猜猜,”偏生给了糖的那人又是个恶劣性子的,一双琉璃眸弯成漂亮的新月,眼底漾开醉人的笑意:“师兄方才是不是在想着绥之娇气,连碗药汁都喝不下去?”
嘴里的苦涩下去了,但是心底的苦涩却上头了。
顾白顿了顿,抬起脸便是一阵义正言辞的狡辩:“师弟怎能如此想我?生活都已经这么苦了,吃块糖甜甜嘴又怎么了?”
顾白坚信,只要自己相信这句谎话,那谎话也就变成了真话。
沈寂的嘴角控制了几回都没收住,最后索性轻笑出声,连那胸腔也跟着微微震动。
顾白依旧保持着一脸真诚,坚持这是一句真话。
“要打情骂俏就到别处去。”
最后还是屋子的主人看不下去,指关节不轻不重地叩着桌面,语气多了几分不耐烦。
顾白自动忽略了某个不正常的词汇,正了正脸色:“不知唐郎中寻我们过来又是所为何事?”
先前李鹤领着两人过来后没多久,就先行离开了。
唐郎中没有回答。
她沉默了好半晌,这才沙哑着声音开口:“你们答应了李鹤要除去这里的魔修?”
顾白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为何问题跳跃性这么大。
然而也未等这两人回答,唐郎中又自顾自说了下去:“也对,你们要是不答应,也不会到我这来。”
这倒是验证了顾白之前的猜测。
如今看来,他们想要出去,解决之法还在“除去魔修”之上。
“我这里还有一间屋子是空的。”
唐郎中站了起来,瞥了一眼顾白和沈寂,面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你们之后就住那间屋子。”
两人注意到,她说的是“之后”,而不是“今晚”。
昏暗的灯光打在唐郎中的脸上,衬得那些刀疤深刻入骨,泛着凛冽寒意。
顾白突然想知道,那魔修对眼前的女子到底该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划下如此刀刀刻骨的伤疤。
唐郎中对人的视线向来敏感,注意到顾白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她下意识转过身,声音更冷了几分:“我先领着你们过去。”
“那就多谢郎中了。”
顾白弯着眸子,笑容似是又没心没肺了起来。
沈寂瞥了一眼顾白脸上的笑容,眼底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等到唐郎中领着顾白和沈寂到了休息的地方,她并未多言,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又被顾白叫住。
“突然想起来这么久了,我们好像还没互相介绍过?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白,这是我师弟沈寂。”
夜色朦胧中,前方握着蜡烛的身影似是有了瞬间的僵硬。
顾白依旧笑眯眯,假装没有看到异常。
“唐又菱。”
“好名字。”顾白随口夸了一句,又笑嘻嘻地开口:“初来乍到的,不知唐郎中有何忠言提醒?毕竟怎么说也得入乡随俗嘛!”
唐又菱似是被这人的话多给惹恼了,这次没有回答便是径直离开。
只是在人影完全消散之前,一道极轻的声音随着风入了沈寂和顾白的耳中:
“别去祠堂。”
——
蛋某:都说写小说的人最近看的小说极其容易影响写作风格,然而我最近都在看追妻虐文……不!我是小甜文选手!我要控制!
第93章 深夜惊魂
等到唐又菱离开后,顾白脸上的笑意消退。他拉开圆桌前的木凳一屁股坐下,指尖无意识地叩着桌面。
今天遇到的事情古怪实在太多了,他得好好捋一捋思路。
屋内的几盏昏黄烛光并不明亮,隐隐打在顾白如玉的侧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罕见的温柔之色。
温柔?
这词一出来,沈寂微微一顿,竟想不出自己为何会把这个词和顾白挂上钩的。
明明这人平日里就是一副小无赖的模样。
许是注意到了沈寂的目光,顾白皱眉朝他那边瞧去,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
“你做甚老盯——”
话语突然顿住。
那人的外衣早已经挂在木施上,只身着素白的里衣坐在床沿边。用于束发的玉冠也已经摘下,漆黑的长发随意地落了下来,完全不复往日里的克己禁欲。
见顾白看了过来,那人狭长的眼线微微挑起。许是因着发烧,眉眼还有些恹恹,修长清瘦的手抵唇咳嗽了几声,这才温和道:“夜深了,师兄还不休憩吗?”
屋外的夜风稍大了一些,撞击着窗棂发出阵阵闷声。月亮也不知何时隐去了身影,透过昏黄的窗纸,隐约能瞧见院落里那棵大树被风吹得凌乱的枝丫,张牙舞爪得像是鬼魅的影子。
可屋内却是一片不断升腾起的暖意。
有冰冷的风穿过破旧的窗纸进来,吹动得原本就昏暗的烛光晃动了下。烛影隐绰落在沈寂的脸上,错落的光影之下,倒是让顾白看不大真切那人脸上的神色。
只觉得沈寂不愧是被作者称作凌玄界第一美的人,他如今瞧着那人都像是从话本子走出来的狐妖。
见顾白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迟迟没有移开,沈寂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跌宕得眼尾处的那点红痣更添艳色。
然后他就听到顾白颇为严肃地开口:“我觉得先前的我犯了一点小错误。”
沈寂嘴角的笑意一顿,经验让他心中突升一股不好的预感。
然而还未等沈寂开口阻止,顾白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之前石洞里那魅妖幻化出的女子虽有着你的容貌,但身段姿态却不及你万分之一的好!而我却被那些赝品迷了眼去,虽然时间不长。不过如今想来,多一秒的迷眼都是对师弟你的罪孽!”
顾白说得一脸悔恨,沈寂深呼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容:
“师兄。”
“嗯?”
“想要见我女装便直说。”
顾白眼睛一亮:“我若是想了,师弟你就能答应我了吗?”
沈寂堪堪压下心中突生出的怒火。
他觉得方才试图用美色去诱惑顾白这个小无赖的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他果断选择岔开这个话题:“师兄就没有什么疑惑想要问我的吗?”
顾白见他似是有些不虞,咂了咂嘴藏下心中的惋惜。
他想着沈寂这话,思考了一番后极为认真地开口:“我们二人来到这,看到的东西、遇到的人都是一样的,你能猜到的,我定也能想到。”
这语气骄傲极了。
沈寂闭上了眼。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琥珀色的眸底重又盛满了先前温和的笑意。
他说:“我乏了,便先休息了。”
顾白了然点头:“那你先睡吧,我替你守夜。”
他还没心大到在这地方,两个人都能安稳睡觉。
沈寂轻“嗯”一声,又起身穿了外衣,和衣躺在床上。
顾白瞧着沈寂这番举动,感慨一句“莫名其妙”后就又开始捋思路。
没过多久,唐又菱那句“别去祠堂”反复回响在顾白的耳边。
顾白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中国有句老话叫“好奇心害死猫”,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外国那些恐怖片的开端都是一个“禁止进入,后果自负”的警告牌,而主角在看到那些警告牌之后却依然控制不住要进去了。
归根到底,作死是人类的本能以及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