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里含了一口饭,奶膘胖起来,两腮一鼓一鼓的,说起话来像一只小仓鼠。
“凑合吃吧!”何洛铭明明想说好吃,但原主从来也没有表扬过司徒悦,他怕用力过猛。
“那就是我做得还行!少爷,这已经是你最近对我做的最高评价了……”司徒悦停顿了一下,奶膘又飞起来了。
啊!好可爱!
何洛铭的眼神都要溶化了!
好想尖叫一声,但他只能依依不舍地转开视线,狠狠地咬了一口红烧肉,在心中发誓!
悦悦好辛苦,他一定要让悦悦过上好日子!
第8章
何洛铭好不容易才扒拉完碗里的饭菜,一个饭勺横进来,又给他加了半碗米饭,连忙推辞道:“够了、够了……”
司徒悦用饭勺在电饭煲底部划拉了几下,将最后一点锅巴放进嘴里嚼着说:“少爷,难得见你胃口大开,所以……一定要多吃点!”
“你吃呀!”何洛铭将饭碗推过来,司徒悦明显没吃饱的样子,可是饭已经没有了。
司徒悦笑吟吟地将饭碗推了回来,说道:“我要减肥呀!你吃、你吃……”
何洛铭抬眼将司徒悦的笑容尽收眼底,那笑就像春风拂面,将他的心熨贴得格外舒服,但他不能直勾勾地盯着人多看,很快将视线移开,随便找了个话题掩饰自己的尴尬:“减肥?你可一点也不肥!”司徒悦身形颀长,文质彬彬,哪里都长在何洛铭的审美眼光里。
司徒悦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你以前都说我太肥,还让我少吃点……”
何洛铭楞了一下,两秒后反应过来,说道:“以前流行瘦,现在不流行了,总要吃饱对吧?别苦了自己的身体。”
司徒悦眨了眨眼睛,睫毛轻轻卷翘了几下:“我吃饱了……倒是少爷,最近都没好好吃饭,才会饿得晕过去!”
何洛铭扒饭的手一停,问道:“我……是饿晕的?”
“血糖太低贫血了,是你们支行的门卫打电话给我,我去的时候你正躺在门卫的值班室里。”司徒悦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是想省钱,我看你没事,就打车先把你送回家,如果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再送你去医院!”
“去医院?不用、不用……”何洛铭叹了口气。
司徒悦租的房子在一个老小区的五楼,他的身体比司徒悦强壮许多,这样瘦弱的人要有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一个昏迷的男人从一楼扛到五楼?何洛铭想象不出来,司徒悦单薄的身体里到底蕴藏了多少能量!
“没事,我有钱!你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司徒悦着急起来,见何洛铭又继续吃饭,便试探着说道:“少爷,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要是说了,你可别骂我?”
何洛铭抬头:“我以前经常骂你?以后,有什么你都可以直接说!”
“真的?少爷,你没喝酒吧?”司徒悦明显不信。
何洛铭放下筷子,举起右手发誓:“我,何洛铭对天发誓,以后滴酒不沾,如有违背……”
“呯——”他刚说了个头,司徒悦猛然从对面站了起来,起得太快,将椅子带倒了。
司徒悦冲过来抢过何洛铭的手,说道:“不用发誓、不用发誓!我相信你还不成吗?”
司徒悦温暖柔软的手包住了何洛铭的手,他全身上下瞬间涌起了一股热流,血管里的血渐渐沸腾起来,血液全部流向了身体某个地方。
何洛铭尴尬地放开了司徒悦的手。
他是个性取向很明确的男人,司徒悦这样不顾忌地将他带回来一起住,就不怕原主兽性大发吗?还是说,司徒悦早就做好了对原主献身的准备?司徒悦到底有多爱原主,才会这样一如既往地付出呢?
何洛铭羡慕原主、嫉妒原主!
好在,原主根本就没怎么看上司徒悦,没有占过司徒悦的身子,不过,司徒悦似乎并没有觉得原主对他哪里不好,依旧一无反顾。
“刚才要对我说什么?”何洛铭抽出手,并不是他嫌弃司徒悦的触碰,而是他现在的血压有点不太稳定,万一自己没控制住,将司徒悦扑倒,那他会恨自己。
司徒悦把倒掉的椅子扶起来,思考了一下说:“还是不说了吧……现在……”
“不说了?”何洛铭蹙了蹙眉,他的本意是想让司徒悦对他畅所欲言,不用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可是他一皱眉,司徒悦就害怕起来。
“说,我说还不行吗?”司徒悦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学生般,自我检讨似地说,“本来我想说,你的私生活应该节制一点……虽然你以前也有玩两三天的时候……但是……”
感觉到对面气氛不对,司徒悦悄悄地掀了掀眼睑,只见何洛铭呆楞着,他急忙解释道:“少爷,我并不是要干涉你私生活的意思,只是、只是……少爷,你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
司徒悦不是个会说谎的人,急得涨红了脸,只好又低下头,盯着餐桌看,像在等待审判的犯人一般心虚。
司徒悦红着脸的样子又羞又可爱,令人保护欲激增,何洛铭猛得扒饭,才将自己要冲过去将司徒悦搂在怀里的冲动压制了下去。
何洛铭嚼了一分钟,才将自己的心绪调整好,他想叫司徒悦一声,可是在脑海中搜索了个遍,原主很少称呼司徒悦,没个合适的叫法。
何洛铭又将原主暗骂了一顿,说道:“那个……我没有生气……”
“真的没有生气?”司徒悦快速地抬起了头,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不自信地小声说,“可是,你以前就因为这样经常发脾气呢……”
何洛铭抚额。
原主到底是做了多少恶啊?看司徒悦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何洛铭莫名地难过起来。
他微闭了闭眼,努力回忆了一下,脑中不由浮现了一片狼籍的客厅。前不久,原主因为司徒悦做的菜不合口胃,便将餐桌整个掀翻,又将屋子里的东西摔得乱七八糟。原主在那大喊大叫,而司徒悦一声不吭,蹲在地上,将碗碟的碎片一片片捡起来。
原主太不是东西了!
“啪!”何洛铭实在没忍住,重重在桌上拍了一下,他诧异自己不受控制的行为,连忙抬头去看司徒悦。
果然,司徒悦在他拍那一下桌子的时候,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额头上的碎发都落到桌面上了。
何洛铭不忍,只好又编瞎话说:“这桌子太不结实了,敲一下就摇晃……等我有钱了,就换一套好点的家具。”
这张桌子边缘的斑驳印记,那是无数次被掀翻在地的证据,司徒悦的心,其实也是同样斑驳受伤呢?只是,坚强的司徒悦从来也不表现出来,想这到,何洛铭的心剧烈地疼起来。
见到司徒悦不太相信的样子,何洛铭又试着哄了哄,道:“我真的没生气……今后,我会控制我的脾气……谁对我好,我知道的……”
原本是想让司徒悦心里好受一些,没想到,起了反效果。
司徒悦的头越垂越低,几乎就要嵌进桌面上了,肩膀轻轻颤抖起来,何洛铭有些不知所措,他是哪里说错了?
“你、你……怎么了?”这回换成何洛铭小心地问了。
司徒悦不说话,肩膀抖得越来越厉害,他伸手擦了擦眼睛,慢慢抬起头来,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勉强笑了笑说:“少爷,你……是不是想让我走?上一次,你让我搬出去时,也是这样对我说好话的……”
什么?何洛铭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惊呆了,手中的筷子掉了地上,他忙不及地弯腰去捡。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纵然是有舌灿莲花的本事,面对这样坚强又敏感的司徒悦,何洛铭也结巴起来。
“少爷,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我这就找房子去住……明天、明天一定搬走……绝对不会防碍你的……”司徒悦的声音哽咽了,但眼泪仍不肯当着少爷的面流下来。
他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碗,一个一个摞起来,突然想起来,说道:“少爷,房租我多交了一个月,下个月、下个月……如果你交不起房租,还是我帮你交吧……我会和房东沟通好,我要月底才发工资,能够顺延到月底就好……”
何洛铭想起了卡上躺着五百万。
这让他面对司徒悦的时候有罪恶感。
五百万虽然不多,但是足够给他们换一个好的居住环境了,这个倒是不难。
难的是如何开口呢?
何洛铭第一次为花钱犯了难。
“那个……那个……司徒……悦……”何洛铭艰难地叫出了司徒悦的名字,一边观察着司徒悦的反应。
听到何洛铭完整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司徒悦在擦桌子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他抿了抿唇,说道:“少爷,这次,你需要多少钱?”
“钱?”何洛铭又一次蒙圈。
他有说要钱吗?他只是叫了一下司徒悦的名字而已。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吧,他草率了。
原主每一次叫司徒悦的名字,总是问他要钱,以至于司徒悦听到原主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