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想要上前拦住长安,却发现自己距离长安越来越远,最后只能看到长安投身到火炉之中。
“长安,不要啊!”胤礽惊出一身冷汗,猛然睁开眼睛。
门外的万奇正听见胤礽的声音也是一个激灵猛地冲进房内,“太子爷,怎么了?”
胤礽往身边一看,长安正好好地躺在自己的身侧,摁了摁肿胀的太阳穴,看来是噩梦了,好在长安没事。
“没...”胤礽刚想让万奇正退下,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长安的呼吸不大对劲,而且他觉得周身有些热,于是将手放到了长安额头上试探温度。
滚烫的触感让胤礽脸色忽变,“长安发热了,快去传太医!”
万奇正丝毫不敢耽搁,猛地转身大喊:“传太医!”很快就有腿脚麻利地小太监去传太医。
整个干东一所都被这一声呼喊动了起来。
先是有人进来掌灯,再是有人端了冷水进来试图给长安降温。
胤礽焦急地守在长安的身旁,见到长安昏睡的模样心里满是懊恼与自责。
小豆子从知道长安发热便有条不紊地让人将整个干东一所守好,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谁也不知道长安今日重病是否是有人在背后下毒手。
长安重病自然也没有人敢瞒着康熙,康熙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匆匆穿上衣服就往干东一所赶。
“长安情况如何了?”康熙匆忙赶到干东一所,还没有停歇就问道。
此时林太医已经来到,正在为长安诊脉,这脉象让林太医眉头紧锁,连康熙来了都忘记行礼。
胤礽双目通红,紧紧盯着长安:“儿臣半夜醒来忽然发现长安额头滚烫,赶忙传了太医,如今还不知情况如何。”
闻言康熙没有再问,目光心疼地看向长安。
许久,林太医才脸色难看的回禀道:“回皇上的话,十五阿哥恐是患了天花。”
“你说什么!”康熙的心仿佛掉在冰水里,刹那间便凉透了。
康熙儿时也曾得过天花,他很清楚天花是一个多恐怖的病症。
如今宫里头的皇子公主都是要种痘的,他原先是有打算给长安种痘的,只是种痘也不能保证一定的安全,他害怕长安出事,迟迟不曾种痘,谁料长安竟然得了天花!
“你确定吗?长安在这宫里头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得了天花。”胤礽不敢置信地问道。
天花可是令人闻之色变的病症,死亡率传染率都极高。
康熙的神色阴冷得可怖:“去太医院,将专门负责天花的几位太医都请来,朕要得到确切的结果,梁九功,封锁干东一所,给朕去查,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对长安动手。”
封锁干东一所是必须的,不单单为了查究竟是否有人暗下杀手,更是为了防止天花传染至后宫之中,毕竟天花的传染性实在是太强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抱歉,最近身体出了一些小状况,更文的效率也低了很多,所以有时候可能做不到日六,再次抱歉!
第173章
很快专门负责痘症的几位太医便提着小药箱来到了干东一所。
“微臣...”几位太医刚要行礼。
“不必多礼, 快看看长安的情况。”康熙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心情极其糟糕。
对天花研究最深的陈太医上前,将手搭在长安的手腕处, 刚一触碰上,陈太医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就连手都已经这般滚烫,不论是否是天花, 此病是来势汹汹, 只怕不会轻易好了。
探过脉后陈太医已经笃定这就是天花,为了以防万一, 林太医还是解开了长安的衣襟查看情况。
果然能看见长安身体上已经多了许多的红点。
陈太医感受到身后康熙不断从他身上划过的颇具威压的目光, 一滴冷汗从额间划过,最终视死如归地对着康熙禀报:“回皇上,十五阿哥确实是见喜了。”
康熙的身形一晃, 险些就要栽倒在地,他的长安怎么就这么命运多舛,好不容易他才将长安养得这么大,究竟是谁要害他的长安。
素日里长安除了在上书房读书便是在校场练习骑射, 根本没有接触外人的机会, 那便只有人有意暗害了。
究竟是谁, 竟敢将天花带入后宫之中, 此人其心可诛!
“汗阿玛。”胤礽担忧地上前搀扶住康熙,定了定心神安慰道:“汗阿玛, 长安非一般人,吉人自有天相, 会没事的。”
他这句话既是说给康熙听的, 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康熙走到长安身边, 默默地看着长安,良久都不曾说话。
长安啊,你是神兽腓腓,定然不会因为这小小的天花出事的对吗。
昏昏沉沉中,长安感到好似有人在握他的小手,可他眼皮好沉重,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轻轻动了动手指,稍微用力握了握康熙的手。
康熙感受到长安的力气,眼眶不自主的红了起来,此时的他向来宽厚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
他没想到他亲自安排的干东一所居然也能叫人钻了空子。
他的长安,他的心肝宝贝。
懊恼的情绪充斥着康熙的大脑,倘若他不那么早地让长安搬到干东一所,或者他在让长安搬出干清宫的时候提前种痘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
胤礽见了也是满腹的心疼与难过。
门外忽然传来喧闹的声音,梁九功的身影匆匆出现:“万岁爷,诸位皇子们来了,正在门口说要进来查看情况。”
康熙本就烦躁的心情瞬间落到了谷底:“让他们回去,在自己院子里好好待着,不要在这时候过来捣乱!”
“汗阿玛,此时让他们离开只怕也是不肯的,儿臣出去劝劝吧。”
康熙疲惫地闭上双眼,挥了挥手,随后继续守在了长安的身旁,注视着长安脸上逐渐显现的红印子。
也不知道胤礽是怎么劝的,最后皇子们只能不甘地离开。
——
永和宫,乌雅嫔正坐在一盘漆黑的内室之中,手里拿着一块帕子和一柄剪刀,她的声音很温柔:“娘娘,很快你们就要母子团圆了,你高不高兴。”
她将自己如今落魄的下场全部归于孝懿皇后,对还活着的长安更是恨之入骨。
话音刚落,乌雅嫔蓦地笑了,神色骤然间变得恐怖,低沉的笑声也显得格外的恐怖,尤其是月光之下,她披散着头发,狰狞地拿着剪刀绞帕子的动作让刚推门进来的乌冬吓得魂都要飞了。
最后还是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乌冬冷静下来,向乌雅嫔禀报干东一所发生的事情。
“本宫知道了,人都处理了吗?”
能让人九死一生的天花,她就不信佟佳氏那个贱人的儿子还能活下来,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她的动作会被康熙察觉,那样哪怕她还有两儿两女都包不住她。
“已经处理了。”乌冬是个会武艺的宫女,全家人的性命都握在了乌雅嫔的手里,只能听从她的差遣,就像此次,与她接头并下手的那位宫女已经被她暗杀了,宫外带来血痂的人也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为的就是防止暴露。
“那就好,你下去吧。”乌雅嫔满意地笑了笑。
完成此次行动的人便只有乌冬和那位宫女,血痂更是她通过祖上留下来的秘密地点带进宫的,她就不信这样康熙还能查到她的身上。
——
这一晚上康熙和众皇子们都过得万分的煎熬。
翌日清晨,看着毫无好转动静的长安,康熙果断地选择了罢朝,此时的他身心俱疲,完全没有精力去应付那些朝臣。
朝臣们听闻康熙罢朝的消息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他们也不想去面对一个脾气暴躁,随时会爆发的皇帝。
梁九功查了一晚上,依旧没能查到干东一所里头哪里有异样,但康熙要询问他也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将一晚上一无所获的消息告诉了康熙。
“梁九功,你跟在朕的身边也许久了吧。”康熙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语气平静地问道。
这样平静语气落到梁九功的耳朵里却是彻骨的寒冷:“奴才跟在万岁爷身边已有三十九年。”
后宫里有很多七八岁就入宫的小太监,因为七八岁的年纪,割了那玩意也最容易好全,他当年就是其中的一员,幸运的是他被分配给了当今,一跟就是三十九年。
“看来你也老了,该退位让贤了。”
“万岁爷恕罪,是奴才办事不周。”梁九功拼命地磕头。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日之内朕要知道究竟是谁!”康熙厉声道。
看着长安躺在床上呼吸沉重,浑身滚烫的模样,康熙的心仿佛被刀割了一般疼痛,恨不得将幕后之人千刀万剐。
梁九功:“嗻。”他很清楚,康熙此话就是最后的通牒,可是他已经将干东一所翻了个底朝天,也搜过身了,依旧没察觉到异样。
胤礽目光忽然瞥到长安常抱着的布老虎,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长安常抱着的布老虎检查过吗?”
梁九功先是一愣,随后回复:“并未检查过。”胤礽不说他都忽略了这个布老虎。
小豆子呼吸一窒,他记得这个布老虎昨日刚浣洗过,难道就是那时候有人动了手脚吗?他也不敢耽搁,赶紧将这么消息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