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让你们守好栖霞山,你们便是这么给朕答复的?”良久,康熙终于开口,语气平淡,与隐藏着杀意。
“微臣知罪!”他们除了磕头认罪还能如何,人已经被掳走了,再多的求饶话语都是没用的。
“给朕去找,你们都亲自去找!活要见人...”后边的那句“死要见尸”康熙怎么也说不出口,深吸一口气,康熙继续道,“倘若人找不回来,你们这乌纱帽不必戴了,这带着乌纱帽的东西也可以不要了。”
“是。”几人苦着脸,颤抖着身子回道,心里拔凉拔凉的,除了勤政堂,叫来亲信,询问情况,得到的回复却让他们更加绝望。
看他们走了,胤禔这才开口跪下,恳求道:“汗阿玛,求汗阿玛准许儿臣带兵去寻长安。”要让他在这里等候消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儿臣亦然,求汗阿玛!”胤祉、胤禛几人同样跪到康熙面前。
康熙终于抬起了头,仿佛被血染了一般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们,“够了,此时你们就不要再胡闹了!”
见他们还想继续说话,康熙直接喝道:“梁九功,将他们送回各自院子里,看好他们,没有朕的准许不许他们踏出房门半步!”
康熙直接让人将几人守住,防止他们私自跑出去,万一被前朝余孽盯上...
他已经不能接受再一个孩子被抓住了!
一整晚,康熙都处于极度焦躁的情况,完全无法入睡,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长安被折磨得惨叫的声音,他生怕自己一醒来就得到长安被杀害的消息。
如果不是他那强大到仿佛坚石一般的意志力,整个江宁地区早已经因帝王震怒而血流成河了。
康熙不知道的是,自己这边心神完全被长安牵绊着。
另一边的腓腓却正和慧禅大师玩得开心,目光跟随者慧禅大师的法杖一蹦一跳。
“嗯嘤嘤——”腓腓见自己扑了半天,连法杖都没有碰到,委屈地趴在地上不肯再动弹,甚至还揣起了小手手。
“这性格还是太过于懒散了,不论做什么都应当持之以恒才是。”慧禅大师用法杖戳了戳腓腓胖嘟嘟的身子,开启了说教,说着说着便开始念经。
腓腓努力伸着小短手捂住耳朵,拒绝慧禅大师的说教。
等了一会,没有再听到慧禅大师的声音,腓腓这才撒欢地在竹林里奔跑。
只是这四只小脚仿佛刚装上一般,跑起来踉踉跄跄的,还顺拐上了,走起来别扭得很,时不时还会滚成球,惹得身上白皙如雪的毛发沾染了不少的尘土与竹叶。
不过腓腓完全不在意,还打滚上瘾了,傻乎乎的在地上团成一团滚动,直到慧禅大师看不过去这才将他揪起来,用帕子轻轻擦去他毛发沾着的脏东西。
腓腓享受地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乖乖地躺在了慧禅法师的身边,没一会儿就继续揣着手手睡觉。
作者有话说:
小小的提示一下:腓腓只变这一次,之后就会恢复了。说白了就是识海里那只腓腓膨胀了,被迫化作腓腓来消化体内过多的灵气,消化完就变回来了。
第124章
翌日, 腓腓醒来之时,慧禅大师已经盘腿坐在一尊小佛像前边,轻声念着佛经, 如潺潺涓水一般的声音听得腓腓如痴如醉,脑袋不由得微微晃动。
虽然听不懂,但腓腓觉得很好听。
做完每日早课的慧禅大师睁开深邃而智慧的双眼,平静无波的眼眸在注意到腓腓的动静那一刹那柔和下来。
这世上应当没有人能够扛得住软乎乎毛茸茸的萌团子在自己面前卖萌。
慧禅大师也不例外, 尤其是这个奶团子还会特地跑到自己面前撒娇卖萌。
腓腓摇头晃脑好一会这才注意到慧禅大师已经停止了继续念经, 乌溜溜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也没有在意, 轻轻一蹦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缓慢地迈着小步子,自以为很优雅地走到了慧禅大师的身边。
“嘤嘤——”腓腓在慧禅大师素净的僧袍上努力地蹭啊蹭,成功将自己本就睡得凌乱的毛发蹭得更加凌乱。
奶团子瞬间就成了炸毛的奶团子。
慧禅大师轻笑, 把长安抱到了怀里,慈祥而轻柔的帮腓腓捋顺身上的毛:“还没有恢复记忆吗?”
腓腓茫然地抬起头,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不懂他的意思。
“那老衲便多收留你一些时间。”慧禅大师说着忽然陷入了深思, 忽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果然还是不舍, 感情一事老衲终于悟了,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他年轻时师傅就曾说他尚有尘缘,那时他一心悟道, 根本不在意师傅说言,如今因腓腓之故体会了情感, 这下他便能真正做到忘却尘缘。
腓腓不解:“嗯?”
“这个你就不必不知道。”慧禅大师哈哈一笑, 抱着他的前肢, 与他平视,认真而仔细的将腓腓的长相刻到脑海之中。
闻言腓腓不满,他就要知道。
尽管前肢被固定住了,但他还有强而有力的后肢,于是腓腓借着前肢的力气努力地将后肢抬起来,用力地朝慧禅大师的方向瞪去,试图用爪子抓慧禅大师来让慧禅大师妥协。
然而比划了半天,腓腓忽然觉得不对劲,低头看去,脸上露出了苦恼的神情。
脚脚太短了,根本就抓不到。
慧禅大师还以为是他被抓得难受了,赶紧把他放了下来。
终于被放下的腓腓抬起上半身,前爪搭在慧禅大师身上,用力地在慧禅大师身上划了两下。
谁料爪子过于锋利,直接将慧禅大师本就已经破旧的僧袍抓破。
腓腓一愣,心虚地后退两步,看着自己的小爪子,又看看慧禅大师的僧袍,手足无措地低下了脑袋。
“嘤嘤——”对不起。
慧禅大师本就没有生气,尤其是对上腓腓湿漉漉,可怜巴巴的眼睛,心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会生气呢。
他虽然听不懂腓腓说话的意思,但还是通过长安的神色读懂了长安想要表达的意思:“没关系,这衣服乃是身外之物,坏了缝一缝就好了。”
闻言腓腓这才稍微安了安心,将爪子揣到了怀里这才贴近慧禅大师。
江南织造府。
康熙熬了一夜,熬得双眼满是红血丝,心情也越来越糟糕,地上碎裂的陶瓷片清了一批又一批。
梁九功同样整夜未睡,战战兢兢地在康熙身边伺候着,到了用膳的时间也不敢叫康熙用膳,生怕一开口自己就要遭殃,这种时候还是明哲保身比较好。
在几乎整个江宁的人马不顾一切地出动的情况下,隐藏在栖霞山一座古井之下的前朝余孽的据点也终于被发现。
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能悄无声息地从在栖霞山中聚集,
原来他们的据点就在栖霞山,狡兔三窟的他们在栖霞山的每一个面都挖了通道,或以巨大的枯木为入口,或以古井为入口,或以悬崖面为入口。
若非整个栖霞山都被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地环绕,还真被这些前朝余孽跑了。
“万岁爷,曹大人来报。”门外守门的小太监走进来禀报。
“快让他进来。”终于有消息了,康熙心里又激动又惶恐,猛地起身,却感觉到一阵眩晕,身形一晃又坐了下来,目光自始至终都紧紧盯着门口。
曹寅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走了进去,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项圈。
“奴才参见皇上。”曹寅跪下请安。
康熙看到曹寅手中的东西,连忙上前抓了起来,这是他送给长安的项圈,如今项圈在这里,那长安呢?
康熙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听见曹寅说道:“奴才已经找到那伙人的据点,就在栖霞山,已经将为首之人抓住,经过盘问之后,那人说...”
“说什么?”康熙急忙追问。
“说是已经让人将十五阿哥看去手脚,扔去了深山老林中。”
“什么!”听了这话康熙宛若晴天霹雳一般,双目充血瞪直,险些就晕了过去,纵使没有晕过去,整个人也僵直着身子,摔倒在地上。
“万岁爷!快去传太医!”梁九功匆忙上前扶住康熙,“万岁爷您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太医急匆匆赶来,扎了几针,这才让康熙恢复过来。
“长安!”清醒过来后康熙不断念叨着长安的名字。
“万岁爷冷静,奴才亲自去查看过刑房了,刑房内并无新鲜血迹,前朝余孽所说的行刑之人也消失不见了,另外搜山的士兵也禀报,并未发现十五阿哥,许是那人良心发现,连夜带着十五阿哥离开了也未可知。”曹寅赶紧补充道。
曹寅的话给了康熙一丝的希望,“那你们还不快去找!再加派人手,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长安!”哪怕是尸体。
说完这话,康熙瘫坐椅子之上,完全不顾自己帝王的威仪,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儿子被坏人掳走的父亲,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江南这边多是一日三餐,栖霞寺内僧人用膳时间便是在午时。
用过了午膳之后,腓腓被慧禅大师带到了栖霞寺山门内的那棵千年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