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四哥给你的?”康熙挑眉问道。
“哥呀——”听到四哥这个词,长安条件反射的喊道。
“不错,学会喊哥哥了。”这下康熙终于知道胤禛为什么会舍不得离开了,昨日他听见长安喊阿玛的时候也是恨不得抱着长安不放开。
听到康熙的夸奖,长安朝着康熙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嗯?康熙低头看向长安的嘴巴,上边的牙床上好像多了白白的一点,这是长牙了。
长安已经合上了嘴,却又被想要确认情况的康熙掰开嘴来瞧。
康熙确认长安的牙长出来了,一股孩子长大了的自豪感涌上心头,不由得轻笑道:“长安长牙了,等牙再长长就可以吃蛋羹了。”
蛋羹?!一听就是吃的。
长安嘿嘿的笑了笑,满脑子都是蛋羹,想着便忍不住拿起小羊就是一顿啃。
“不许吃。”康熙赶紧制止住长安的动作,亲自将太子养大的他知道长安大概率是想要磨牙了,“梁九功,让御膳房准备些磨牙饼干给长安,免得他总是乱啃。”
忽的想起长安还没有吃东西,赶紧让人热了羊奶送来。
先前的奶嬷嬷已经被送到了慎刑司,选新的还需要些时间,今日只能委屈长安喝羊奶了。
好在长安对吃的是来者不拒,羊奶也喝的很香。
康熙亲自下的命令,御膳房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在干清宫宫女的看顾下很快做好了不加糖的硬饼干,用来给长安磨牙刚好。
新出炉的饼干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正在和康熙斗智斗勇想要啃小手的长安直接向门外看去。
至于说为什么不啃小羊,那是因为小羊被康熙收起来,胤禛将小羊做的很仔细,但毕竟是木头,不能让长安拿来啃。
康熙忽然觉着自己的手有些湿润,低头一看,长安的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睁着,小嘴微张,不断有口水顺着嘴角滴到他的手上。
康熙有些嫌弃的用帕子擦干净手,又拿了条干净的帕子给长安擦了擦嘴角,有些纳闷的说道:“你的兄长们也不见像你这般嘴馋,也不知道你这模样是像了谁。”
康熙脑海里出现了孝懿皇后的身影,又晃了晃脑袋,孝懿皇后并不是那等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他记忆中的孝懿皇后并没有偏爱的吃食,每次与他用膳吃的东西都很少。
梁九功很有眼力见的端了一盆清水来。
康熙净手之后又给长安将手洗干净,这才将做好的磨牙饼干递给长安。
长安接过饼干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饼干塞进嘴里,一点一点的磨了起来,生怕再晚些就被康熙抢走了。
饼干虽然没有加糖,却很香,长安啃得津津有味,一边啃还一边不忘对着衣食父母——康熙露出大大的笑容。
“你就乐呵吧,等会有的你哭的。”康熙恶趣味的捏了捏长安的脸颊,毫不客气的说道。
作者有话说:
注:康熙皇子作息表;
凌晨三点:已经在复习前一天的功课;
早上七点:早读并且康熙下朝后回来考检查学习情况以及作业情况;
早上九点:正式上课;
早上11点:吃饭然后自己读书(120遍)且被师傅考校背书情况;
下午13点:吃点心并且去校场学习骑射;
下午15点:康熙再次考察学习情况并且一起学习;
下午17点:抽查儿子们的骑射水平;
从早上三点到下午七点,寒暑无间,每年只有五天假期。人人都是卷王,难怪会有九子夺嫡。
第10章
(修)
长安上午病了一场,虽说很快就恢复生龙活虎的状态,可林太医却不敢有丝毫的疏忽,该开的方子还是开了,长安该吃的药也不会少。
惊风之症在早期的时候发现是能够通过用药进行治愈的,若是晚了只能和承祜落了同样的结局。
康熙已经因惊风失去了一个儿子,因此格外重视长安的病情。
为了避免在熬药过程中被人动手脚,倒霉的林太医再次被康熙指为长安的专属太医,专门留在干清宫,亲自替长安熬药。一来有林太医专门看着也能及时的调整药方,二来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有人在药中动手脚。
林太医:听我说谢谢你。哪怕从七品御医晋升为正六品左院判,但他还是笑不起来。
很快,一碗熬得黑乎乎,散发着浓郁的药味的中药被林太医亲自端到了康熙寝宫内。
或许是药味实在浓郁,还未走进寝宫内,长安就下意识觉得脊背一凉,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手中的小饼干都不香了。
挣扎着从康熙怀里下来,圆滚滚的身子很是麻溜的滚到了龙床的最里边,抓起自己的小被子盖住了脑袋,小胖腿就这般露在外边,倒像是在掩耳盗铃。
康熙正奇怪着长安怎么突然变脸躲了起来,门外林太医的声音传了来。
康熙好笑的将长安抓了回来:“朕瞧你不仅嘴馋,鼻子更是灵敏。不过小饼干你也吃了,这药可不能躲过去。”
得了康熙的准许,林太医亲自将药端了进来。
长安整个人已经埋进了康熙的怀里,被揪出来又藏进去。
康熙提溜起长安的后领,将长安固定在自己的怀里,舀了一勺药递到长安面前:“长安乖,喝药了,喝药了病才能好。”
长安摇头拒绝。
“长安乖,这药闻起来虽不好闻,但不苦的。”
长安怀疑的看了康熙一眼,见康熙一本正经的不像是在骗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头,将信将疑的张开了嘴巴。
康熙趁机将药灌进了长安的嘴里。
只见长安先是砸吧砸吧嘴,细细的感受了一下药味,随后后知后觉的全身抖了一下,舌头吐了出来,眉毛几乎纠到了一块,小脚脚忍不住翘了起来,整个人蜷成了一团。
回过神来后,长安瘪着嘴,双目含泪的看着康熙,瞧着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啊呀-阿玛呀——”阿玛骗人呀,药是苦苦的。
康熙喂药的动作一时间顿住了,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又看了眼长安。怎么办,心疼了喂不下药怎么办。
可吃药这件事不能含糊,康熙只得哄道:“长安乖,喝完药阿玛让人给你做米糊糊吃。”
长安把脑袋瞥到一边。
哼,别想哄我,明明不喝药也能有米糊糊吃。
“长安!”见哄了许久长安都不买账,康熙的脸色沉了下来,重重的喊了声长安的名字。
康熙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喂孩子喝药的艰难,上次给长安喂药的时候长安才两个月,很好哄,也肯配合,如今五个月大了,反倒是更难哄了。
“万岁爷,奴才有一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梁九功在一旁看着康熙和长安斗智斗勇,终于站了出来。
“什么法子。”康熙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看向梁九功。
“奴才听闻几位阿哥儿时不肯喝药,便会让奶娘来喝,化作乳汁再喂给阿哥,如此便可让阿哥顺利喝下,只是不知道这个法子能不能给十五阿哥用上。”梁九功赶紧回话道,双眼却是看着林太医的,究竟能不能这般喂药还得看林太医是否能同意。
林太医低头沉思,回话道:“回皇上,治疗惊风之症用的药比较复杂,与寻常的药方不同,若是让奶娘用了药再化作乳汁,只怕治疗效果并不好,若是可以,最好还是让十五阿哥亲自用药。”
闻言,梁九功只能讪讪退下,林太医这般说便是不能了,康熙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康熙又继续了和长安斗智斗勇的喂药之路。
——
宫外索额图府上。
索额图皱着眉头说道:“这小崽子真是命大,三番五次的都被他挺过来了。”
此次他动用了赫舍里皇后留下的暗线,用手段诱发了惊风之症,万万没想到,这都被他扛过去了。
“中堂大人,奴才以为事不过三,此次动用了暗线依旧未能解决,若是再动手,风险过大。”其中一名亲信拱手道。
他一直觉得索额图实在是过于惊弓之鸟了,太子如今已经上朝听政,而十五阿哥不过是个五个多月的孩子,等到他长大之时,太子的地位早已经稳固。何况病恹恹的孩子就算长大了又能如何,当今也并非那等昏庸之人,他不认为皇上会直接跳过德才兼备的太子选择病弱的幼子。可索额图实在是太过在意嫡子这个身份了,三番五次对其下手。
“罢了,我就不信了,这小崽子能一直平安长大。”索额图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下手,他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可这十五阿哥的命实在是太硬了。若是继续动手,被当今发现了,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
“你说什么!”康熙被快马加鞭传回来的消息震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双眼紧盯着传信的侍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的舅舅佟国纲居然战死了,这怎么可能?明明出发前还好好的。
佟国纲在数日前遭人暗算,在派兵前去追赶噶尔丹残余兵力的时候中了鸟木仓,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已经由裕亲王做主将其安置在棺椁之中,命一支军队护送其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