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开战斗机什么的。”
“那你可真有意思。”
“你怎么一眼就认出自家的车了?这个车型很普通。”
沈墨遥嘴里的“普通”是跟着陈郁书过习惯了, 见过一群花里胡哨的豪车,如今再看到这种低调的商务黑车, 反而有些返璞归真的感觉。
陈郁书指出问题核心所在:“你看车牌。”
“在看在看。”
“看出什么了?”
沈墨遥眯起眼:“唔……怎么只有数字?而且还是连号。”
找到这个关键点, 沈墨遥才发现周围的行人都在侧目往车牌上瞅, 沈墨遥不是琼州本地人, 或者说, 他都不是阳间本地人, 阳间人的装逼手法五花八门,他花几辈子都研究不明白的。
沈墨遥喃喃道:“这一定是个不得了的车牌。”
“琼州最早发行的一批车牌,没有字母, 而且是连号, 这张车牌的价值已经炒到比车贵十倍,所以很明显,这是我家的车。”
“十倍?!”
沈墨遥被陈郁书牵着走,他不由得感慨,果然豪门和明星土豪不大一样,这些人装逼还停留在能让别人肉眼可见的东西上。
豪门装起逼来,全部藏在细节之处,叫人冷不丁一瞥,越看越贵气, 也许这就是明星想挤进豪门的原因所在吧。
沈墨遥又开始打退堂鼓了, 他公婆要是也想在他身上发掘一些细节, 只能冷不丁地在他身上看出牌位来,给他塞红包,里面全变成纸钱。
“阿书,我要是给你家搞出阴间东西怎么办?晚上我老是让别人鬼压床,梦游的话,就会让你家的房子变成鬼宅!到处鬼打墙!你父母要是起夜,都会因为我而上不了厕所!”
陈郁书还是老样子搂紧沈墨遥,对着他耳语:“首先,每天晚上我都在艹你,所以你既没空鬼压床别人,也没有精力到处梦游,其次,你被灌满阳气的时候,睡得非常老实,这点我比你有发言权。”
“呵呵,什么阳气,你就是打死不戴套而已,你这种行为非常渣。”
“怎么就渣了,你还需要避孕么,你能怀上我也不介意。”
沈墨遥推了他两把——完全推不开:“晚上别来了,在你家不好的。”
“这种情况最需要消耗你的精力,不然留你半夜吓人么。”
“呜呜呜我就是怕这个才不敢去你家的啊!”
“你跟我干别的事就不会吓人了。”
“也行,我们可以联机打游戏,你家里有游戏机吧?或者下棋,甚至可以跑团。”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反正不干那个!”
“遥遥,这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和我呆在这种地方你确定不会兴奋?”
沈墨遥哑然。
陈郁书这一针见血的话,让沈墨遥开始神游了,陈郁书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在那里他甚至可以翻到陈郁书的婴儿照,沈墨遥小脸一红,他不好意思说,他最期待的,是陈郁书少年的照片。
那时候一定还有点婴儿肥,因为正经历变声期,声音还带着未能完全蜕变成熟的少年音吧?
会不会很奶?可惜他没法听到了。
陈郁书看沈墨遥这个心驰神往的模样,怎么感觉有点醋:“我怎么觉得你对我以前的样子更感兴趣一点?”
“确实是这样。”沈墨遥抹了抹口水,“那时的阿书还在上高中,是一个清纯的男孩子,穿着校服,脑袋里不像现在有这么多坑人的坏东西,每天只是想着怎么完成功课,而我如果是你的同班同学,你就会对我一见钟情,却因为嘴硬和害羞,一直暗恋我到毕业,才敢跟我递上一封情书,如果我拉你的手,你就会羞到不行地涨红脸,全身僵硬,不敢看我。”
陈郁书嘴角僵硬地扯起一个弧度:“哦,既然我给你递了情书,你打算怎么办?你这么会撩高中生,是不是要吊着我几年,让我给你做备胎?”
沈墨遥茅塞顿开:“你这个提议太对劲了,确实得吊着你,让你在我忽冷忽热的态度下备受煎熬,直到长到如今这个年龄,你就会改过自新,变成一个与人为善,不懂得欺负人的大好人。”
好人卡都让沈墨遥发了。
陈郁书也不管公共场合了,一把将沉溺于意淫中无可自拔的沈墨遥抱起来,让沈墨遥知道,现在是这个欺负人的阿书在给他做男朋友。
“你,你放我下来!在外面怎么可以这么干!”
“高中生的陈郁书没你想的这么好对付,你敢吊着他,他就……”
“就怎么?”
“不理你。”
沈墨遥也顾不上挣开陈郁书了,笑得找不着脑袋:“高中生的阿书太可怕了,如果不对他好一点,他就会不理人,真的太凶了,哈哈哈哈哈哈——”
奶凶奶凶。
陈郁书看着沈墨遥傻乐的样子,蛊惑他:“看来你真的很期待,晚上可以陪你玩一下。”
沈墨遥的笑顿时噎住了,看着特别害羞,可是酝酿了半天,这般偷偷告诉陈郁书:“你还留着校服吗?”
陈郁书的眉毛又高高地挑了起来。
“你穿校服,我就跟你玩。”
陈郁书凑近来瞪着他:“我怎么感觉我被你当替身了?”
“哪有这么狗血,狗也是你,奶也是你,我都喜欢得不得了,哪里是当替身,是喜欢你的多样性。”
又哄出沈墨遥满嘴情话,陈郁书爱听死了,不过脸上还是很平静,甚至用尖锐的吐槽收个尾:“收后宫是吧?晚上你等着。”
沈墨遥就嘿嘿嘿。
帮忙拎行李的司机已经上车发动好引擎,怠速都降好了,这段没多长的路,硬是让陈郁书和沈墨遥腻歪得好似延长了十几倍。
车后门已经为两人打开,只等陈郁书抱着老婆衣锦还乡。
还差五步远时,陈郁书突然皱起眉,一个女人正从他身边擦过,陈郁书抬眼去看,发现她面孔带着一股阴邪的青气,五官却漂亮到妖异,尤其是一双眼睛散发着不寻常的红调,眼仁里全是凶光。
她碰了陈郁书一下,看似不经意,但是陈郁书既然中过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蛊婆的习性。
蛊婆们并非像影视里夸张化的样子,她们从来不会大张旗鼓地把蛊虫洒出来,甚至这蛊虫大多也并非虫子的模样,只是一抹虫子化成的黑血。
普通的蛊婆下蛊时,会在人的饭菜里偷偷下蛊,而厉害些的蛊婆,她们只需要悄无声息地从人们身边经过,人们被她们挨一下,蛊虫就会像传染病一样粘在身上。
起初被下蛊的人并不会察觉出异常,但是过上几个小时,各种恐怖的症状便会一起爆发出来,如果无法得到有效医治,凶狠霸道的蛊虫会让受害者第二天就化成一滩黑血。
陈郁书当初中蛊就是这么不经意之间中招,所以歪魔邪道向来都是所有人的敌人,因为他们太防不胜防了。
距离陈郁书受到道兄的提示还不过几个小时,一下飞机就中招,陈郁书自己都没料想到。
沈墨遥从他怀里跌了下来,但是陈郁书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搂着沈墨遥,迅速避开蛊婆,恐怕她受人所托,已经在机场蹲点了很久,就为阴他一下。
蛊婆平时下蛊从来不慌不慢,但今天不知怎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碰上陈郁书,她就顿觉得赶紧离开。
她在拉着行李箱的行人里穿梭着,几乎是小跑起来,等她自认为完美脱身的时候,脚腕却被一种冰冷的东西攥住,将她狠狠拉拽,让她平地栽倒在地上,摔得不轻。
行人们被吓了一跳,一边惊呼一边退开,蛊婆本想混进人群里,这下子,她却被人群惊愕的目光包围着,成了万众瞩目。
“这怎么……?”
蛊婆喘着粗气往脚腕上看去,只见一排密密麻麻的青色指印陷在她的皮肤内里,让她的腕骨都在咯吱响动,痛感直入骨髓,让她整张脸都开始扭曲变形。
候在另辆黑车上的陈家保镖见势不对,一齐冲过来,如果陈郁书和沈墨遥平安无事地回到陈宅,他们也不会现身,此时一起奔向了栽倒的蛊婆身边,将她团团包围。
陈郁书带着沈墨遥跟随其后,陈郁书的面上出了很多冷汗,沈墨遥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沈墨遥难耐地看着陈郁书这副模样,和刚见他那时,也就是陈郁书唯一一次蛊毒发作的情况一模一样。
陈郁书制止这些要抓蛊婆的保镖:“别碰她,连她的眼睛也不要看。”
“少爷,那要怎么把她抓回去?”
蛊婆声音尖锐,口音一听就不是琼州人:“你们敢随便抓人?我要报警!!”
如果不是她的脚腕被邪门东西攥住了,早已下了一圈的蛊,然后逃之夭夭,做这行她从来没失手过,可是今天却栽了个大跟头。
沈墨遥声音很轻,但语气非常冷:“她交给我吧,我有办法的。”
陈郁书点点头,身上已经开始作抖起来,得靠沈墨遥扶着他。
他平静地告诉蛊婆:“你自己要来我们这里做客,怎么是我们抓你?”
话毕,蛊婆双眼睁大,她眼睁睁看着脚腕上的指印一路爬上来,拉拽撕扯着她,让她像提线木偶一般站起身,保镖们面面相觑,也不多嘴,按照陈郁书的示意,和蛊婆保持距离,看着她自己摇摇晃晃地往接送陈郁书的车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