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场上就剩下刘氏三兄弟和王红芳四个人。
王红芳眼神示意刘庆年刘丰年两兄弟,希望两个人自觉走远点,奈何两人一个比一个轴,还以为王红芳眼睛抽筋了呢,愣是一步不离刘季年。
王红芳无奈轻咳了几声,她学着海报上的图样,挤出微笑又掐细了声音:
“季年,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有情况啊这是!
刘庆年刘丰年两兄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八卦魂。
刘季年皱了皱眉,直白地说:“叫我刘季年就行!王同志有什么事吗?”
刘季年这话实在是不解风情,让王红芳不可置信。
“你叫我王同志!”
她帮对方赶走了亲爹派来的手下,帮了刘家村一把,他却叫自己王同志!
王红芳急得直跺脚:“我,我可以跟你单独说件事吗?”
“就在这儿说吧。”跑到没人的地方说话,万一被人碰到,那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王红芳顾忌这庆丰两兄弟在旁,扭扭捏捏地不肯说。
刘季年本就对她不耐烦,见状便道:“我很忙,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唉,别呀!”
王红芳急了,一下子和盘托出:“我娘要把我另外许人家了。”
刘季年闻言不假思索地说:“那恭喜你了,王同志。”
“你,你说什么?”
“你恭喜我?你怎么能这么说?”
王红芳把衣袖搅了又搅,直到袖子变得皱巴巴的,她才委屈道:“你明明知道……我等了你许多年……可是我娘说我年纪大了,让我姑姑帮我找人家呢……”
刘季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王同志,我从未让你等过我,我的家庭情况也并不适合恋爱或者结婚,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伯母说的没错,你也确实到了该结婚年纪,珍惜当下……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这话已经是说的极其清晰甚至残忍了,王红芳便再不肯接受这一现实,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她瞪大了眼睛,紧咬着下唇,眼底流露出一丝幽怨:“你嫌我老???”
“诶诶诶,有话好好说——”
庆丰兄弟赶紧出言相劝,他们被迫看了这么一出戏,其实现在心里特别膈应,就感觉自己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谁知道王小姐被人看到糗事会不会牵连整个村子遭殃。
刘季年沉默了下说:“是,不过王队长家的千金应该多的是年龄合适的人选。”
“你——刘季年!你太过分了!”王红芳突然提高了声调了,庆丰兄弟吓得连忙捂住耳朵。
王红芳又羞又气,又见周围突然围了很多指指点点的村民,再也没脸留在这里了,边跑边哭着回去了。
眼见王红芳跑没影儿了,刘庆年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想缓和一下尴尬气氛,又不知道说什么:“那个,就是说啊,还是得以恶制恶啊!”
“原来王晓军怕他堂姐哈哈哈,哎呀,要是以后王红芳一直站咱们这边,那王根生——”
刘丰年也笑嘻嘻地凑热闹:“这个王根生,生了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啊,要我说,季年你要不就从……咳咳咳。”
他话音未落,目光就触及到刘季年的眼神,吓得赶紧闭嘴了,顺带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刘庆年比刘季年大不少,早就结婚生子了,见自己弟弟吃了个瘪,只能出言帮腔:“丰子没坏心的,就是讲话直,你知道的,他就是逗逗你,想想咱们家也不可能跟那姓王的结亲啊……”
“不过你也确实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都已经结婚了,眼下你嫂子又有了,明年你又要当叔叔了,你也得考虑考虑自己,别一天天的把心思全都放在解先生身上……”
刘季年垂眸不语:他有一天天都把心思放先生身上吗?
他眺望远去,目光所及,有个少年正着急地冲他比划手势,很着急他的样子。
刘季年用手示意,表示自己没事。
刘庆年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反倒是好奇心上来了,继续刨根问底地问:“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样色儿的?你嫂子村里有不少未婚的女同志呢!”
刘丰年赶紧跟着附和:“依我看,等季年哥做了正式村长,便是找个城里的女知青也使得!”
这年头乡下汉子娶城里女知青,那可谓是少之又少。
“我就不娶妻……没的耽误人家姑娘……”刘季年很简单地重复了一下刚刚说的理由。
庆年丰年两兄弟还以为这只是哄骗王红芳的借口,谁料他竟然是来真的。
两人不免想入非非,他们想到那不靠谱的大伯,偏心的大伯母,宛若稚子的三哥,和……一言难尽的大姐,还有那村里的各种闲言碎语,也难怪弟弟哥哥不想娶老婆。
想到这里,他们不免用同情的眼光看向刘季年,心道:果然还是得好好关怀这个弟弟哥哥。
刘季年倒是浑不在意,结不结婚,对他来说从来都是无所谓的。
他被两人看得莫名其妙,也没有多解释便离开了。
另一头,齐援朝东看看西望望问林逸秋:“你跟村长打什么哑谜呢?”
“应该是没事了,继续干活吧!”说罢林逸秋就把收割的豆萁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
看着自己的杰作,林逸秋满意地拍了拍手心的灰尘,心想着:看来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经过锻炼就可以改造身体素质!
可惜他开心的太早了,在再一次的低头然后站起来的瞬间,他眼前的世界开始左右摇晃,脑海里也一片空白,天空仿佛出现了无数的影子,它们越来越黑,最终把人吞噬。
“逸秋——”
“林同志——”
倒地的那一瞬间,林逸秋听见有人在呼唤他,即便是他被灼热的地面烫到了,他不想醒。
睡觉真的好舒服啊……
就睡一会儿吧……
就一会儿……
林逸秋再次醒来,是被热醒的,他感觉自己的脸正贴着一个热乎乎的硬物,身体则不断地在颠簸,双腿毫无着力点。
突然,“硬物”开口说话了:“醒了?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林逸秋猛得惊醒,他发现自己竟然被男人背着,男人?!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竟然被另一个男人背着,听声音还有点熟悉,林逸秋结结巴巴地问:
“刘……季年?”
“是我,你继续睡吧。”
“呃……我还要上工呢……”
草,哪壶不开提哪壶。
接着他听见身下人发出一声喟叹:“睡吧,今天许你休息一天。”
“我们去哪儿?”
“带你就近休息一下。”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到了一个破败的院子面前。
刘季年熟练地开锁,林逸秋默默扶在他背上,屏气凝神,企图降低自己的体重。
刘季年把人放在炕上,打开四周的窗户,让阳光透射进来。
林逸秋这才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个干净整洁的房间,虽然不大,但是有炕有书桌有衣柜,房间靠近山林,有凉风阵阵袭来,很快便把空气中地暑气吹散了。
第58章 工作
“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吃饭我叫你。”
“我刚刚睡了多久的?”
“五分钟。”
“这么短?”
“嗯,放心睡吧,这里是我家,很安全。”刘季年把床铺好,又把人重新安置回去。
打理好一切,刘季年自觉地出门了,林逸秋刚刚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困意再度袭来,他挑了个没有阳光的位置,躺平休息。
一觉醒来,已近黄昏,凉风拂过脸颊,晒伤的伤口变得又凉又痒,林逸秋忍不住用手去挠。
“别动——”
“嗯?”林逸秋睡意朦胧地醒来,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是你啊。”他懒洋洋地说。
刘季年无奈道:“你脸上擦了药,不要碰。”
“这哪来的药啊?”林逸秋觉得有些神奇。
刘季年神色不自然地说:“咳,我去县城找了大夫给解先生看病,顺带给你配了点药,大夫说过两天就能好。”
“县城?村里去县城不是要两个钟头嘛?
“嗯,我下午去的,还有什么疑问吗?”刘季年此刻神色已经恢复如初。
林逸秋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没没了,谢谢你了,我正愁没有晒伤药呢。”
“对了,我这是在哪儿呢?”
“呵,睡迷糊了?你晕过去了,我家离的最近,带你来休息的。”
“啊,对对对,嘿嘿嘿,那个你家还挺安静的。”他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愣是没听到一点响动,睡得爽极了。
刘季年解释说:“很正常,因为这是我大哥的房子,我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
“你说你一个人住?!”林逸秋太过惊讶,乃至于都有些破音了。
刘季年倒是被他过度的反应弄得很懵:“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没有。”那就是说姊妹什么都不存在是吧。
林逸秋此刻心里弹幕刷刷地划过——
“天哪!他竟然是一个人住的!”
“他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