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一人偷偷走着来的,哥哥有大事同你说,想让你帮忙拿个主意。”
韩卓英喝了口茶眉毛挑了挑,却也只是一瞬便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
“妹妹,一个时辰前有人送了封信给我,你知是谁?”
“这都什么时候了,哥哥还卖关子,这没个头绪,卓英如何猜的着?”
韩邈搓了搓手,将怀中揣着的信封拿了出来,递给了韩卓英,脸上的表情不复刚才的轻松,甚至是有些凝重。
看到“凤青衣”三个字,韩卓英的目光凝固住了,眼皮子一动不动,嘴角竟是都抿了起来,周身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气息,似是仇恨中带着一缕无力。
良久,她收回一切浓重的情绪,轻飘飘地开口,仿佛刚刚的失态是一种意外:“哥哥可知所为何事?”
韩邈抬眼望了一下韩卓英,在对上她的视线后又躲闪般地避开,嘴唇哆嗦了几下,方才贴近韩卓英的耳朵说了一句。
“竟有此事?可是那位吩咐的?”
韩卓英知道这哥哥怯懦,绝不敢做出格的事,没人指挥,他定不敢那般做。
“那位是吩咐过,可是说让我秘密行动,绝不能被发现任何端倪……眼下这要处理不好,哥哥恐怕,恐怕——”
韩邈以手为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嘴角已经瘪得厉害,连带着手都是颤抖的。
“哥哥,你莫慌。”韩卓英将一只手搭在椅子把手上,“眼下,她刚知道点消息就叫你去,肯定还没拿到确凿的证据,你一定要咬紧牙死不承认,先应付了今日再说。”
“记住,万不可说错一个字,也千万不能提到那位。只要你不松口,她就算是王爷也不能拿你一个尚书怎么办。”
听韩卓英分析了一番,韩邈着实松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一趟没白跑,他这妹妹灵性,绝对能帮上他的忙。只是妹妹早已出了家门,他不能经常来找她,以免遭人议论,坏了她的名声。若是早年,柳叶云肯定也能帮帮他,就算拿不出主意安慰他也是好的,可现下……
一想到出门前柳叶云指着他怒气冲冲咒他去死的样子,韩邈叹了口气,伸腿不争气地跺了跺脚。
“哥哥,可是嫂嫂又给你气受了?”
韩邈尽力对着韩卓英笑了笑,却不知他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没有的事,你嫂嫂你也知道,刀子嘴豆腐心,气消了就好了。”
“那件事,嫂嫂一直记在心底吧?”虽是问句,韩卓英的语气却是确定的,转头认真地看着韩邈,“哥哥,是卓英对不起你。”
“别胡说!”韩邈拍了拍桌子,“等时机到了,那人一死,哥哥的清白就回来了,哥哥还等得起。”
韩卓英起身跪地,朝着韩邈磕了一个响头。
***
“王爷,小人已将信带到,还有什么吩咐?”
侍从心中疑惑,几个时辰前他刚替王爷送了封信,现下王爷又找他来,难道是那封信出了问题?还是说,王爷又有什么任务分派给他?
“你再去一趟户部尚书府。”凤青衣伸手指了指桌面,“这封信由你亲手交到韩邈的手上,可听懂了?”
“是,王爷!小人定当不出纰漏,将信完好无损的送达!”
侍从一走,凤青衣一撩衣袍,走了几步,整个人呈大字型地躺在了床上。
昨夜是她心急了,韩邈这人,一时还动不了。
粮草缺斤少两一事还得细查,早上送信过去着实失策,倒叫他起了防备心。叫他过来,也就没有了意义,定是一无所获,而且让她看到那张脸恶心一阵,得不偿失。索性再写一封让他别过来了,顺带让他担惊受怕一阵子再说。
眼下,迎娶任樱最重要。
大婚在即,她的心里竟是既兴奋又紧张,像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第一次娶妻一般,真真是奇怪。
明明,明明她娶任樱不过是掩人耳目为了保护她而已,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娶任樱进门,这股焦躁兴奋的劲是个什么鬼东西,她想控制竟是都控制不住。
直到第二日就是大婚之日时,凤青衣早早关上门睡下了,婢子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自从准王妃进了偏院,王爷说个话时不时都能扯到偏院去,而且,守夜的婢子们私下都传开了,王爷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夜深了偷偷笑,还叫着准王妃的名字,让人听得直起鸡皮疙瘩。要不是亲耳听到,谁敢相信平日里那么威严、一丝不苟的王爷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终于要大婚了,三王妃终于要进门了,这要再不结,王爷怕是要得了相思病啊!
受不了!
委实……受不了啊!
第二十四章
琼璃皓月三年农历三月初三,宜嫁娶,大吉。
任樱被逐出师门没有娘家人陪着,一大早一堆婢子替她整理行头打扮化妆,只是这么一动不动的等人伺候,明苑也是感觉累得慌。
等一切就绪,婢子们退了下去,留下一个婆子将最后的红盖头替任樱盖上。
眼前一片红,什么都看不见,倒还清闲。
“王妃,您坐着别动即可。”
任樱点了点头,大红盖头上金线坠着的米粒大小的珍珠跟着摆动,左右碰撞间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的爆竹声由远及近越发听得清了,伴随着鞭炮声的是高亢嘹亮的唢呐声,吹的曲子任樱未曾听过,却是极其欢乐的调子。
她本坐的安稳,听见这曲调心脏跳得快了,兴奋中竟是夹带了紧张,她伸手捏了捏衣襟又想起是喜服,皱皱巴巴的不好看,赶忙又松了手。
“王爷,新娘子就在里面,您请。”
今日的凤青衣一身赤红状元服,脸上难得也化了妆,原来就媚而不妖的天人之姿被这脂粉衬托得越发耀眼,加上她眉目间掩都掩不住的笑意,当真是绝顶好看。
她伸出双手在门前停了一下,舒了口气之后缓缓地将门推开,外面站着的婢子们趁着这间隙探头往里看,却被凤青衣的身影挡住了里面的风景。
凤青衣本没想着停步,可一推门看到的景象让她不由得愣住了。
目光所及之处,任樱一身大红坠地喜袍,胸前的衣襟上绣着大气的龙凤呈祥图,衣袖边缘是金色的闪光丝线,衬得那双玉手越发白皙秀美。裙裾上绣着的是一圈圈的鹣鹣,柔软的鞋面上嵌的是纤细的连理枝。
凤青衣不用想,也知道红盖头下掩着的是多么漂亮的一张脸。
她回过神来缓步上前,也不说话,只将任樱打横抱起,惊得怀中人伸手揽住了她的脖颈。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任樱脸上一红就听见悠悠的话音:“抱紧,不然摔到地上,本王可不想丢人的捡媳妇。”
任樱抿唇手上下意识的用了力,与此同时感觉到揽在自己腰间的手也是紧了紧。
唢呐声重新响起,震天的鞭炮声声声入耳。
任樱任凤青衣抱着,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知是一片热闹。
后来她才听侍女说,那一日,从偏院到齐王府这一路,艳丽的玫瑰铺满了整条街,附近的百姓站在两边一阵咂舌,多少女子羡慕得几近落泪。
到得大门前,有人说了一句:“王爷,新娘子该入轿了。”
凤青衣看着眼前精心准备的大红喜轿,再看看怀里明媚动人的美娇娘,突然就改了主意。
“不用,轿子跟着便是。”
听到的人皆是一愣,却只见凤青衣抱着新娘就没松手,大踏步地往街上走去。
管事的人见此,伸手示意,大声招呼着轿夫。
“起——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起,凤青衣抱着任樱走在最前头,紧跟着的是空着的八抬大红喜轿,再往后,是凤青衣为任樱精心准备的嫁妆。
任樱被逐出师门,娘家人一个都没有,这嫁妆再没有恐怕要叫人笑话了去,凤青衣断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因此不仅准备了嫁妆,而且是平常人家的十多倍有余,抬嫁妆的人足足从街头排到了街尾,甚至往街外还绵延了好几里。
大件家具四人一抬,成套红脚桶分两头一人挑,提桶、果桶等小木器及瓷瓶、埕罐等小物件盛放在红扛箱内两人抬着。一担担、一杠杠都朱漆髹金,流光溢彩。床上用品、衣裤鞋履、首饰以及女红用品等细软物件也是一应俱全,其余的红奁大至床铺,小至线板、纺锤,都由挑夫担着续在迎亲队伍之后。
当真是十里红妆。
随着一声“礼成”,凤青衣将任樱抱至婚房,待任樱安稳坐下后才默默地放了手,离开了房间。
宴席之上,台上的戏曲唱的正是高潮,台下,朝廷上下所有的官员一应到齐,连凤月也是按时到场。想图个热闹的老百姓,只要搜过身说句吉祥话也能进府讨杯酒喝。
“今日这场面当真是大,王爷不愧是王爷!”
“是啊,相当气派,有排面!”
“这出《春秋配》折子戏更有来头!这台上的主角你们知是谁?不知道了吧?那可是咱们琼璃国的名戏第一角!她的规矩可是一年只唱一回,今日,我们算是有福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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